第一百九十六章:決心
第196章決心 戰(zhàn)場殺伐,肆意點兵出征的那些年間,鄭歸跟在秦昭身板,也沒少出謀劃策,或是一時他氣急上了頭,要規(guī)勸,就都是鄭歸。 可鄭歸是個難得的本分的人,進退有度四個字,他比天下大多的人做的都要好。 他認認真真的勸過了,覺得那是為秦昭好的,該說的,他絕對不會藏私,有些時候,盡管是有招惹的秦昭不悅,他也仍舊會說。 可是說完了,秦昭還是不肯聽,或是堅持己見,那他便選擇遵從也順服秦昭的任何決定。 便一如眼下這般。 哪怕在鄭歸的心目中,秦昭如今最該做的,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魏家發(fā)生的一切,湖州發(fā)生的一切,都不該和他有關(guān)。 他有廣陽王府要支撐,有妻妾,有子女,他的人生,本來已經(jīng)圓滿了,十四年前的那場意外,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那么十四年后,就更不該讓那場意外,來影響他的人生。 然則秦昭哪里肯聽,鐵了心要為孫氏討回這個公道。 鄭歸深吸口氣,實在無法茍同,卻還是真心誠意的支持他:“奴才會安排好,等人到了京城,神不知鬼不覺的,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他的行蹤?!?/br> 秦昭嗯了一嗓子:“你辦事,我從來都放心?!?/br> 他斜眼看過去,見鄭歸面上仍舊掛著濃郁化不開的擔憂,便又叫了他一聲:“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只是眼下,我沒有想的那么長遠。你問我,如果魏家那個阿鸞真是我的女兒,我是不是要讓她認祖歸宗,我心里,一點譜兒都沒有?!?/br> 事情畢竟過去太多年了,魏鸞做魏家的女兒,也太多年了。 人的感情是不作假的,魏業(yè)疼愛她這么多年,認祖歸宗?她自己愿不愿意認這個祖,歸這個宗,都得兩說,更何況廣陽王府里還有個元樂郡主在。 “王爺,該說的,該勸的,奴才都跟您說了。其實道理,您比奴才更清楚,何況這赫赫揚揚的廣陽王府,從來,都不是王爺一個人說了算的?!编崥w猶豫了須臾,到底把這番話說出了口來,“當初魏家何至于放著好好的皇商不做,遠走齊州,那不都為著陛下嗎?陛下不待見這位二姑娘,覺得她狐媚,帶壞了齊王殿下,其實到如今,陛下恐怕都是這樣想的,只不過是礙著太后在,又真心疼愛這個弟弟,才沒有真的把魏家和二姑娘怎么樣而已。如果您查實了,突然跑到宮里去,告訴陛下,魏家的這個二姑娘,其實該是咱們王府的小郡主,你覺著,陛下會怎么樣呢?” 陛下? 于陛下而言,皇室的臉面,是最要緊的。 如果魏鸞只是魏家的二姑娘,那也不過是出身弱一些,商賈人家的孩子,要嫁黎晏做正妃,到底門第太次,但好歹還算是身家清白,人家說高嫁低娶,黎晏真的慪起來,這事兒到頭,多半是半推半就的,也就那么著了。 可是魏鸞要是搖身一變,成了他和孫氏茍合所生的孩子,這個孩子身上,就烙上了一輩子的污點。 廣陽王府的小郡主?哪里有那樣好聽的名頭,就是他王府妾室生的孩子,也不過庶女,在外行走,人家尊稱一句郡主,那是看在王府的面子,加上王妃好性,從來抬舉這府中一眾庶子庶女罷了。 魏鸞憑什么呢? 她的母親,不是廣陽王府的人,她的母親,早嫁他人為婦。 魏鸞不要想著認祖歸宗,他也別打量著,魏鸞有了這層出身,就能更順利的嫁進齊王府去,今上,便頭一個不許了! 秦昭無聲的嘆息,心底滿滿的全是無奈。 早在鄭歸問他第一次的時候,他心中便閃過一個念頭倘或那真是他的孩子,他愿用余生,去彌補她,給她她想要的一切,讓她做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 孫氏之于他,終歸是不同的,就像是他與鄭歸說的那般,他希望,這世上有什么,是他和孫氏之間的羈絆,那是唯一能夠證明,那個女人,曾經(jīng)屬于他的存在,或許,那個存在,就是魏鸞。 而他也多少知道一些,章氏的為人脾性,從前王妃也念叨過幾句,當年他提拔魏業(yè)時,王妃為此感到不滿,其實不是對魏業(yè)這個人心生不滿,更多的,是不滿章氏的行為舉止而已,總覺得,章氏和孫氏沒法子放在一處去比較。 后來孫氏撒手人寰,章氏順理成章做了當家主母,對孫氏留下的孩子,又能有多大的善心。 魏鸞這丫頭,從小就沒了親娘,魏業(yè)給她再多的疼愛,她的心里,恐怕也留下了不少的創(chuàng)傷。 他沒有一日愛護過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也沒有一日是長在他手上的,是以他自然想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去,更何況,那丫頭,從小的時候起,眉眼間便是七分像孫氏,活脫就是孫氏轉(zhuǎn)生的一樣。 人說愛屋及烏,秦昭深以為,看著魏鸞的那張臉,他也愿意滿足她的一切要求了。 他并沒有認真想過,如果那個孩子,不是他和孫氏的孩子 那頭鄭歸看他出神,好半天都不言聲,壓低了嗓音叫了一聲王爺。 秦昭回過神來,思緒終于被他拉回:“你說什么?” “奴才是說,且拋開二姑娘這一茬不提,若是孫夫人真死于魏業(yè)之手,王爺是打算時隔多年,將魏業(yè)繩之于法嗎?” 繩之于法嗎?魏業(yè)如果不在了,魏家也就敗了,魏子期絕不足以撐起一個家,尤其在章氏手下。 “現(xiàn)在說這些,不過空空其談罷了?!鼻卣褦[了擺手,“我心下以為,此事**不離十,卻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來證明,就是魏業(yè)殺害發(fā)妻。你問我,如果坐實了魏業(yè)的罪名,是不是要將他繩之于法,我只能說,我不會輕饒了他。” 不會輕饒…… 鄭歸低下頭去,沒有再問:“奴才都明白了。” 他說明白,那就是真正的明白,秦昭只是深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多說任何的話。2k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