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離開湖州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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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離開湖州半個月 用黎晏的話來說,周余是相當關心周錦的。 他家中兒女原不少,但不管怎么論,跟了陳正廷的周錦,才能給他帶來好處,能給周家?guī)砗锰帲且灾苡鄬χ苠\的關切,哪怕不是真心的,也絕不會有一日斷過。 倘或說周余是無辜的,那么周錦呢? 魏鸞秀眉微微蹙攏,朝著黎晏站著的方向望了一眼過去,擋在眼前遮光的那只手,也早已經(jīng)又垂至身側。 周錦是未必無辜的那一個。 張氏關切周錦之心大概不假,不然周余不會叫她跟著一起去了陳家,而周錦自己,選擇從家里帶走的,也只有張氏一個而已,這便足可見張氏于周錦而言,是與眾不同的存在。 那么今次事發(fā),張氏要給周余頭上潑臟水,說不準只是為了救周錦而已。 魏鸞一抬手,學了黎晏的模樣,壓了壓太陽xue處。 她力道輕,動作又?。骸澳闶怯X得,單單一個張氏,不足以買通周氏茶莊柜上的伙計或是掌柜的,說到底,能接觸到周家那本暗賬的人,大概能算得上是周余信任倚重的,他既得了周余信任,叫東家高看一眼,就沒必要冒這個險,所以這里頭要么是有天大的好處,要么就是張氏背后有個能說得動他的人,而那個人,十有八九,是周錦?!?/br> 黎晏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他看似平靜的神情,已經(jīng)給了魏鸞答案。 他心里面,就是這么想的—— 周錦是周家人,這十幾年間,又儼然成了周余最喜歡的那個女兒,如今在陳家如魚得水,活的好不自在,要買通柜上的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魏鸞嘴角略抽動了下,剛要開口再說幾句后話來,黎晏已經(jīng)揚了聲,趕在她前頭出了聲:“而且你想想看,按照周余自己所說,之所以到了今日才去柜上查賬,是因為管賬的和對賬的合計了一通,沒敢告訴他,這瞞了足足有半個月,眼見著事情查不清楚了,才跑去周家告訴的他?!?/br> 他一面說,一面嘖聲嘆了一回:“生意是周家的生意,要換了是你,就敢隨隨便便瞞著東家嗎?七百兩銀子,對他們而言,那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周家不是陳家,更不是你們魏家,縱使富庶,也不到富甲一方的地步,他周余視財如命,七百兩銀子的虧空找補不回來,那就是要了他的半條命,底下的人,還敢瞞他?” “你是說——” 魏鸞愁眉不展,看樣子,這里頭的水很深,原本她就覺得,湖州之事太過不簡單,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到這會子,又牽扯出這么多的事情來。 她面色一沉:“你不拿了周家柜上管賬的和對賬的回衙門問話?” 黎晏搖頭說用不著:“已經(jīng)打了草,蛇早晚會動起來,現(xiàn)在抓了他們來問話,什么用處也沒有,反倒顯得我們緊張,先露了怯,我剛才已經(jīng)吩咐了趙隼,再派幾個人,去盯著他們倆,別叫人從湖州跑了。” 魏鸞想起趙隼要帶著周余離開大堂之前,同黎晏耳語了那么幾句,但那時黎晏明明什么也沒有說的…… 趙隼果然是個不簡單的奴才,轉瞬之間就能想到,周家柜上或許出了問題,那問題不只是貪走七百兩銀子那么簡單的,于是他臨走之前,特意去問過黎晏,要不要把人先監(jiān)視起來,以防周余這里出了事,他們后腳就收拾東西跑了,回頭找不到人,就又陷入了僵局。 魏鸞眼底隱有笑意,怪不得這么多年了,黎晏跟前,永遠是趙隼最得臉,也就他最能說得上話。 不過要說來,齊王府也真算是“臥虎藏龍”,先前孫喜叫她弄回了魏家去,今日她又見識了趙隼的機敏。 黎晏見她怔怔的,整個人處在發(fā)呆的狀態(tài),便叫了她一聲:“在想什么?” 魏鸞回過神來,搖頭說沒什么。 黎晏也沒多想,只當她覺得麻煩,一時間頭疼,便就又嘆了一回:“但是凡事也都有個萬一,我懷疑周錦,也只是懷疑罷了。原本不是吩咐了杜啟崖,不要這樣大動干戈,別走漏了消息嗎?但估計是他一到周氏茶莊,就正好遇上周余在對賬查賬,這七百兩銀子的虧空說不清楚,他就把人給帶回衙門來了。陳昱舟手上那七間鋪面的賬,到現(xiàn)在還沒有見人來回話,所以周錦到底有沒有動過陳昱舟的銀子,我們都不知道?!?/br> 假如她真的動了,且是不小的數(shù)目,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但是周錦要是沒動過陳昱舟手上那些鋪子的銀子,那她靠什么買通茶莊柜上的人?就紅口白牙的一張嘴,也不是那么好收買人心的。 …… 再說那頭趙隼帶著人,一路押著周余出了大堂,其實也沒有離開府衙,就拐過三道彎,往大堂后的二堂繞了過去。 杜啟崖暗地里不管怎么樣,明面上還是很過得去的,從黎晏接手孫昶的案子的第二天開始,杜啟崖就把府衙二堂挪了出來,專供黎晏休息用的。 其實黎晏在府衙待的時間并不多,但他還是吩咐了下去,不許任何人隨意驚擾了二堂這里,專門留給黎晏一個人。 于是趙隼帶了人出門,便直奔二堂而來。 周余顯然怒意未減,進了門時,趙隼也不要他跪,他自己咽不下那口氣,也就沒有服軟。 他翻了眼皮去看趙隼,覺得這些人面目可憎,一如杜啟崖。 十幾年間杜啟崖收了他多少銀子?周家生意做的真不算大,可孝敬銀子從來分量都不少,但到頭來又怎么樣呢?杜啟崖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真出了事,他誰也不會管,誰也不會顧。 他倒也算是看明白了,別說是他,今兒個就是陳正廷出事,被人這樣誣陷,他杜啟崖站在公堂上,也照舊不會說一句好話。 這些久居官場的人,又或是見慣了達官貴人的人,見風使舵是一把好手,明哲保身更是一把好手,他們這些人,在杜啟崖這樣的人眼中,便如螻蟻,似蜉蝣,不值一提,更不值得為了他們,壞了自己的光明前程。 趙隼大馬金刀的坐下去,眼看著左右要去押著周余跪下,他一擺手:“周老爺心里帶著火兒呢,我們原是做奴才的,周老爺不想跪,就不跪吧。” 周余一挑眉,反倒覺得吃驚。 面前這個是齊王府的大總管,這他還是知道的,說是做奴才的,可人家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趙隼放到哪里,也沒人敢對他使臉色,別說自己了,就是杜啟崖,見了趙隼,不也得客客氣氣的嗎? 那背地里,給的是齊王殿下面子,這誰又不知道呢。 故而周余尷尬的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趙總管,你又想問什么呢?” 趙隼一撇嘴:“那要看,周老爺想說些什么了?!?/br> 他把兩手一攤,目不轉睛的盯著周余打量:“周老爺說什么,我就聽什么?!?/br> 可他要說什么呢?趙隼又會信他多少呢? 周余面色一沉,連帶著目光也黯淡下去:“我要說,張氏她信口雌黃,惡意中傷,公堂上所說所有一切,都是她編出來誣陷我的,趙總管信嗎?” “我信不信的,都不打緊,要緊的,是殿下信或是不信?!壁w隼斂去面上的玩笑,換了副正經(jīng)神色,“你說張氏誣陷你,她圖什么呢?” “我對張氏不好,一直都不好?!敝苡嗟拖骂^,聲音也漸次弱下去,“周家宅子里所有服侍的奴才,我對他們都不好?!?/br> 人要承認自己的過錯,永遠需要莫大的勇氣,而眼下,周余坦然的說出這番話,著實令趙隼吃了一驚。 他話音落下,才抬起頭來,重與趙隼四目相對。 也許是最難以啟齒的說出了口,就再沒什么覺得艱難的,周余再開口時,顯然要坦誠的多:“我從前做的只是小本買賣,夠一家子吃喝而已,后來是錦兒跟了陳老爺,家里生意慢慢好起來,日子也好起來。但趙總管見的世面多,見的人也多,應該知道,似我這樣的人,出門在外,那都是要看人家臉色行事的。” 趙隼咦了聲:“有陳老爺這樣一個靠山,周老爺還要仰人鼻息?” 周余卻嗤了聲,顯然不屑極了:“陳正廷是個眼里只有自己的人,他高看錦兒,捎帶手的照顧周家一些罷了,靠山?他不會做任何人的靠山。” 這話就值得深思了。 陳正廷眼里只有自己,他愛的,也只有他自己,那他的幾個孩子,又怎么說呢? 趙隼心念閃過,突然就想起了現(xiàn)如今還關在牢里的陳昱明。 其實陳家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陳昱明當日又的確是無心沖撞,關了這么多天,這懲罰也盡夠了。 杜啟崖一直不敢放人,是怕得罪了他們主子,可是陳正廷呢? 這位陳老爺,在主子面前,是有說話的機會的。 當時拿了張氏,關了周錦,他急赤白臉的跑到府衙來,得知真相時震驚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那會子其實是可憐的,畢竟內宅之禍累的長子喪命,他又人到中年,這樣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如何不悲傷呢? 主子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人,那會兒他要是開了口,主子一定放了陳昱明。 可是他沒有—— 趙隼拉下臉來:“周老爺接著說吧。” 周余是看清楚了他面上的神色變化的,只是不明白,自己說的這幾句話,有哪里惹得這位齊王府大總管不快了嗎? 他心下咯噔一聲,越發(fā)小心起來:“在外行走看人臉色,仰人鼻息,永遠要陪著笑臉,端著客氣和小心,這樣的日子過久了,沒有人會不壓抑的。故而回到家中,對待底下的奴才們,我便動輒打罵,拿他們……拿他們是不當人看的。” 趙隼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仍舊瞧不起這樣的人。 他自己在外頭受了委屈,就回了家拿那些奴才們撒氣發(fā)泄,這算什么呢?自己受了苦,還沒有一顆仁厚的心,這樣的人,真是…… 趙隼嘖了兩聲,到底沒多說什么:“所以張氏就一直懷恨在心?周老爺,就為了這樣的理由,她這樣栽贓陷害,你說殿下信嗎?” 自然是不會信的,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簡直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周余眼皮往下一耷拉,有些蔫兒頭耷拉腦的模樣:“我知道殿下不信,說來我自己都是不敢信的。你要知道,我對張氏再不好,那不是對她一個人,是一家子都那樣,她覺得我對錦兒不好……” 他呼吸一窒:“趙總管,陳老爺在湖州城,那是能只手遮天的人物。他看上了錦兒,我能怎么樣呢?攔著不許他碰錦兒,尋了好人家,把錦兒風光大嫁嗎?那不是為錦兒好,那是在害她,也害了她夫家,至于周家,我白手起家好不容易經(jīng)營到了今日,陳正廷能一夕之間把周家給毀了。我沒辦法,我只能讓錦兒跟他了?!?/br> 趙隼聽來不耐煩,忍不住回了他兩句,又是言帶奚落的:“所以你就拿陳老爺?shù)你y子,把周姨娘賣給陳家?!?/br> “那筆銀子是陳正廷一定要給我的!”周余咬牙切齒的,“多少年了,我背著這個罵名,我也跟錦兒說過,那不是我要來的銀子,是陳正廷一定要給,說的冠冕堂皇,是什么聘禮——他又沒有三媒六聘,給的什么聘禮?” 趙隼一愣,沒想著這里頭還有這樣的事兒,合著周余這么多年的罵名都是白擔了的? 他并不會全然信了。 周余這樣的人,白花花的銀子放在眼前,而周錦跟了陳正廷又是不得已的事兒,他有銀子收,在外還能有陳家提攜相幫,何樂而不為呢?不過是舍出去一個閨女,也未見得周余就會有多心疼。 趙隼懶得與他掰扯這個:“周老爺,清白無辜,口說無憑,你總要有證據(jù),證明你的清白,才能叫殿下替你伸冤做主,嚴懲張氏吧?” 他話鋒轉得快,周余怔了怔神:“那七百兩銀子——趙總管,那筆銀子一定有問題的,還有張氏,他半年前曾經(jīng)離開過湖州小半個月,你們去查,去問她,她去了哪里,又做什么去了,沒有那么巧的事情的,算起來,她離開了半個月再回來,差不多就是第一次給王石頭送銀子的時候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yōu)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