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期
劉明宇在收拾回去的行李,來時帶了一堆,回去時,只剩了衣服和鞋子。 樓坤這半個多月以來,除了上課的時間,其余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實驗室。劉明宇跟樓坤在宿舍時,從沒見他跟金羽通話或者視頻。 今天有點忍不住了。 “你跟金羽怎么了?” 人才回來,剛洗好澡,穿著睡衣擦頭發(fā),瞥瞥床上的手機望了好久。那跟磚頭似的手機從沒因為她響過一次,走過去還是撈了起來。 去yan臺撥電話,已停機。 徹底愣了。 給那頭撥視頻,人在教小朋友跳舞,手機靜音放在一旁的包里。 無人回應。 便找樓琛,也是找不到人。 最后給h婷薇打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按斷了。 樓坤盯著屏幕,獨自發(fā)了會呆。 金羽坐在那休息,盯著微信消息,咬著嘴唇不松。 菠蘿頭趴過來點點她:“jiejie,你嘴巴要破了?!?/br> 她這才松了,r0ur0u菠蘿頭:“找小胖玩去?!?/br> 嘿嘿笑著,一幫人在地上打滾賣萌。 找不到她人,這會才知道有些著急了,繼續(xù)給那頭撥視頻。 這次終于接通了,樓坤這才放下了心。 人還是那個人,頭發(fā)扎成丸子,頂在腦袋上,望著他不笑也不說話,大眼睛里似乎還有點亮晶晶的東西。 美國的深夜,寒風蕭瑟,yan臺這處呼嘯著風,他未g透的發(fā)絲在風中漸漸冰涼。 嘆出一口熱氣,化成了霧靄,金羽這手機像素不好,她一點都看不清對面的人。 “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不問最近怎么樣,過得好不好,也不提上次的事,好像一切都是她在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 口氣甚是平淡:“手機丟了?!?/br> 他這才意識到為什么那次她不肯接電話,甚至關了機。 “什么時候的事?” “一個多星期了?!?/br> 他臉se沉下來:“一個多星期了,都不知道告訴我一聲?” 不問為什么丟了手機,更不關心她現在的這個手機是怎么來的。卻一個勁的跟她較勁,為什么不通知他一聲。 便反駁:“你要是真想我,心里有我,不會找我嗎?” 他打電話過來不是吵架的,而軌道卻自動偏離。 “我給你打了三通電話,最后關機了,不是沒有找過你。” “在我這就是沒有找過我,我不想聽你解釋什么,你到底找我g嘛?” 他跟她越來越說不通,她的那點任x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我找你還需要理由?” 金羽笑了一聲:“我們半個月沒聯系了,你突然找我,我當然以為你是有事了?!?/br> 他是有事想告訴她,上個星期才確定好的收尾時間,原本想上次在電話里說,打不通電話,一來二去,拖到了現在。 “我手上忙的項目還未完工,時間才確定下來了,明年三月前才會回國?!?/br> 去年,樓坤跟她說只有365天。好不容易快等到年底,熬出了頭,又通知她還有兩個多月。 時間已經不是問題,她早已習慣這種等待,以及這種突然的通知決定。 她不禁又覺得可笑:“我是不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他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x腔彌漫著怒火,生生壓了下去:“我知道了,反正一年都快過去了,也不差這兩個月。” “沒機會告訴你?!?/br> “是沒機會,還是壓根沒把我放心上,你自己心里清楚。還有,你這不叫告訴,叫通知。以后你也少管我在g什么,我也不是賣給你了,事事都需要向你匯報?!?/br> 她越伶牙俐齒,樓坤便越覺得她陌生。 “你非得要說話這么難聽?” 這話,是金羽想送給他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說了,我也很忙?!?/br> 直接掛斷,不屑再望一眼屏幕里他慍怒的神情。 靠在墻壁上,望著前方那群鬧騰的小朋友,這次也沒哭了,她不能一遇到樓坤的事就用哭來疏解情緒。她得學著變成以前的那個金羽,銅墻鐵壁穿不透,來用一身盔甲預防感傷。 一鼓作氣爬起來,喊他們安靜,繼續(xù)練下去。 頭發(fā)快被冷風吹得g透,他才收手機回了房間。 劉明宇已經收拾好行李,放在一旁,回頭望樓坤,他是一臉茫然在想心事的樣子。 “又吵架了?” 他未吭聲,直接躺shang睡覺了,說是睡覺,卻怎么也睡不著。 劉明宇躺在深夜里,心中也懷揣著事,再過些天,美國便是圣誕節(jié)假期,他在這里的學業(yè)也將全部結束。 盯著齊佳的照片看著,心中的悵然若失感油然加深。 一年的最后的一月臨至,本將高興之至的期待,如今,也只剩下平淡的等待。 十一月趕急趕忙代了八節(jié)課,陳子家發(fā)工資時,要了她的微信賬號,兩人便這樣加上了好友。 收了錢后,給h婷薇轉了1200,上個月快到末尾,又沒錢了,還是h婷薇借給她的。 金歲山最近可以下地了,宋美好天天煲骨頭湯給他喝,現在只要一聞到那味就想吐,不吃還不行,y著頭皮天天喝。 藥在吃,也按時去醫(yī)院復查,醫(yī)生提出參加康復訓練,能夠更好的恢復身t,問到價格,金歲山沉默了。 兩人回去的路上,金歲山還讓宋美好給金羽轉生活費。 宋美好昨天就轉了,那孩子心疼他們,一次要的b一次少,這次找了舞蹈老師的工作,一個月能掙2000,還說下個月開始就不問他們要錢了。 越來越像自己的孩子,讓人省心,倒一點不像小時候那個鬧騰的小羽毛了。 金羽帶幼兒班練圣誕節(jié)的團t舞,一幫小朋友穿著整齊的服裝,脖上掛著金se的小鈴鐺,動一下,便響一聲。 “jiejie,為什么你不穿衣服呀?” 小胖瞎說話,萌萌趕緊拍他。 “jiejie穿衣服啦!” 菠蘿頭哈哈笑著:“為什么不跟我們穿一樣的衣服呀?” 一幫小孩七嘴八舌哄了起來,金羽趕緊揮胳膊讓他們安靜。 “我又不跳這個舞,到時候你們上臺跳?!?/br> 一幫人噘嘴不愿意了。 “不要,我們要你帶我們一起跳!” “對!” “跳嘛跳嘛!” 一個個抱著她撒嬌,又讓她想起金綸,心一軟便答應了。 回頭在網上買了套紅se的跳舞服,跟他們配套,領口那還系了一個鈴鐺。 h婷薇說她真是敬業(yè),別的班都是學生跳舞,老師打si都不愿上的。她說那怎么辦,都是一幫小孩子,纏著你的腿腳喊你jiejiejiejie的,誰能忍的?。?/br> 這晚,陳子家請客,叫了所有的代課老師。也喊了他在談的播音系nv朋友,洋氣的大波浪卷發(fā),寒冷冬夜里也穿著大衣和v領內搭,異常時髦。 金羽坐在h婷薇身邊,桌上在吃羊蝎子火鍋,熱氣彌漫,帶著香味鉆入鼻腔。 她早餓了,陳子家動筷后,便沒和他客氣,低頭呵著氣吃著。 h婷薇也是,吃一半看著對面的洋氣美nv,挨著陳子家靠著,陳子家給她吹了幾口熱燙的羊蝎子,讓她小心點吃,別燙著了,就差當場用嘴喂了。 桌上大部分的老師都是安大的學生,跟過他跳舞,有基礎也夠靠譜。除去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陳子家這個人不能說沒一點抱負,起碼人家用心經營了一處工作室。 金羽見過他跳舞,教學生的樣子,沒有平時那gu吊兒郎當的氣息,很像一位老師,言傳身教他的學員。那些舞步錯亂的地方,會親自一個一個糾正,不厭其煩,似乎是真的很ai跳舞,也很負責任。 大概是這樣,金羽最近都不再會戴著有se眼鏡看他了。相反,她還得感激他,想到這,跟在h婷薇后頭敬了他一杯酒。 飯桌上,樓坤給她打電話。 近期都是這么過來的,不怎么視頻了,總覺得看到對方就會想起那兩次吵架,為了避免臭臉,一直都是微信聊天,偶爾電話,漸漸回了以前的狀態(tài)。 他能打電話過來,相當于是忙里ch0u閑了,跟桌上人說了聲,出去接電話。 美國高校已經放假,樓坤這會才起床,一會中午過后,還得送劉明宇他們去機場。 “在g嘛呢?這么久才接?!?/br> 她心情還算好,在門口蹲那玩盆栽里的土。 “跟同事他們出來聚餐。” 微信上告訴的樓坤,那時他還有些詫異,問她什么時候又兼職了。 她國慶時和他說過,那時候,人困得只知道嗯聲回應,至于聽到什么,沒聽到什么,都是一個樣了,根本就不記得了。 冷戰(zhàn)那么久,樓坤便沒揪著這事繼續(xù)問。 “劉明宇中午得回國了,我給你買了東西,回頭讓他給你送去?!?/br> 吵架歸吵架,到底還是心里有她。 前幾日白天,陪劉明宇去買回國的東西,想起金羽是小姑娘,喜歡化妝,又正值圣誕節(jié),他也順道在商場給她買化妝品。 柜姐當時問他要什么,他只認得那支阿瑪尼的眼線筆,要了一支,其余的也不懂,讓柜姐給配一套出來。柜姐挑了十幾樣出來給他看,五花八門的包裝,他當時只覺得眼花繚亂,完全沒頭緒。 那天,齊佳也跟著他們出來買回國前的東西。劉明宇在陪他看化妝品,大家都是直男,哪里懂,劉明宇就讓齊佳給看看。 齊佳說試試圣誕節(jié)新款套裝盒,柜姐也說這套裝盒現在賣的很火,里面東西都齊全。他望過去,紅彤彤的包裝上面還有小雪人圍著紅圍巾,看著很應景。想起金羽喜歡大紅se,要了一套,付錢便拿走了。 “給我買了什么呀?” “一套化妝品?!?/br> 兩人笑。 她好久沒買化妝品了,那支阿瑪尼的眼線筆用完后,更加舍不得買了,又換回了以前那支。 所以每次一哭,必定是一張熊貓臉。 “對了,我媽過幾天生日,還有一份禮物是送她的,你到時幫我送過去?!?/br> 金羽怔然,想到這事,心中又開始積壓了一塊石頭,不知道如何開口,該不該去開口。 “行,你放心吧?!?/br> “小羽毛,我還有兩個月就回去了?!?/br> 她撥著土,樂著:“我知道,眼睛一睜一閉,兩月很快的?!?/br> 人在那頭穿鞋子,想著她說話的樣子,突然很想看她的臉,便問:“給你撥視頻吧?” 身后包廂的門開了,陳子家從里頭出來了。 金羽愣愣地回頭,對手機里的樓坤說:“明天吧,我馬上得進去吃飯了?!?/br> 樓坤也還有事,便不強求了:“行,那我掛了。” 一臉笑,似乎能讓對面人望見,露著潔白牙齒,可勁的點頭:“好,拜拜?!?/br> 陳子家見她這膩膩歪歪的樣子,嗤笑一聲:“這異國戀還在談著呢?” 估計她們聊天的時候,陳子家聽到過,便知道了。 金羽站起來搓搓手,十分肯定:“那當然,我們都談四年了。” 說著,肚子又餓了,繞過他進了包廂。被暖意包裹后,肚子大了一圈又一圈。 心情好,吃的也多,吃不掉的都讓她掃尾了。 于是被他們調侃:“以后到哪都得帶著你,準不吃虧?!?/br> 然而,她遇到過吃虧的事,數不勝數。Hǎíτ??ɡsんùωù.CX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