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墻內(nèi)墻外
田師兄見到徐善背著謝慎之馬上就要逃出陣法的籠罩范圍,自然心中焦急無比,自己花了這么大的代價,所有東西都在那個六層的練氣士小子身上,若是此番被他跑掉,自己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當下心中一急,想也不想的就捏碎了玉佩,激發(fā)了陣法。這才有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什么破頂級力士,真是丟人現(xiàn)眼,連個已經(jīng)殘了的練氣士和一個乙等力士都解決不了?!?/br> “還有這個六層的練氣士小子,瞎裝什么好人,直接將這群力士一劍戳死不就得了,非得留這群下等人一群狗命,真是白瞎了這么好的資質,活該你命絕于此?!?/br> “那個乙等力士最是可恨,連臺面都上不了的玩意,竟然把我的計劃全部打亂,等下捉到你非得把你千刀萬鍋才能消我心頭之恨?!?/br> 田師兄越想越惱火,只感覺一番計劃下來,各種意外,處處碰壁,仿佛是老天爺故意和自己過不去。 就在此時,一陣劇烈的晃動傳來,田師兄面前一個懸浮在空中的盛水小碗也跟著晃動不已,碗中間的水差點灑落出來。 田師兄見狀,急忙調動靈力竭力穩(wěn)住空中這個用以控制整個大陣的陣眼,好在只是過了一會,陣法就停止晃動,恢復如初。 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田師兄暗道“難道是那六層練氣士小子恢復靈力了?”一念及此,田師兄心中一驚,轉臉就要讓人將許師弟叫來。 還未開口,就見到一個練氣士進來報道說“田師兄,就在剛才,陣中有力士以神兵攻擊支柱上的青龍珠,威力巨大,造成陣法整體紊亂,雖然我們及時穩(wěn)住了陣法的運轉,但是已經(jīng)有一位師兄因此靈力衰竭,我擔心若是再來幾次這樣的攻擊的話,大家恐怕都難以支撐?!?/br> “而且現(xiàn)在力士之中,已經(jīng)有人聚集在一起,準備聯(lián)手破開青龍珠,田師兄,你看我們怎么辦。” 田師兄聞言,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以往自己在田府雖然不受待見,但是也活的比其他的練氣士好的多,也算是無驚無險的到了現(xiàn)在這個練氣級別。 此次由許師弟那個老道士牽頭搭線,因為自己是三大家族之一的田家之人的緣故,被大家共同推舉為頭領,原本心里還挺美滋滋的,過了一把發(fā)號施令的癮,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意外迭出,才造成了現(xiàn)在這個混亂的局面。 田師兄想也不想,直接問到“許師弟現(xiàn)在在哪?” “自從陣法開啟之后,就已經(jīng)不見許師兄的身影?!?/br> “什么?!”田師兄聞言,頓時心急如焚,焦躁的走來走去。 “要不,我們撤去這個陣法,各自跑路?那群力士又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應該也不會把我們怎么樣?!眻蟮赖娜诵÷暤慕ㄗh道。 田師兄聞言,內(nèi)心糾結不已,其實聽到許師弟不見的消息之后,心中已經(jīng)有種不祥的預感,只想立馬轉頭逃走,只是如今自己一大半身家都散發(fā)給了這群以他為首的練氣士,而自己到目前為止,卻沒有半點收貨,若是真是吩咐眾人各自跑路,誰還會將他散發(fā)出去的東西還回來?況且若是不能得到那柄本命飛劍,自己不知道還得要耗費多少時間才能到達六層。 再一想到自己在田家所謂的兄弟姐妹,大伯嬸嬸們的嘴臉,田師兄心中一橫,轉臉訓斥道“哼,跑得掉嗎?你也不想想,在這凌云山脈之中,我們這群無法御劍飛行的練氣士,哪里是這群甲等力士的對手,只要大家一松手,撤去陣法,下一刻就會被這群如狼似虎的力士一個個抓到,況且力士與練氣士只見素有仇隙,又碰巧遇到此次這個仙艇墜落的機會,即使死再多人,事后宗門也查不出來,” 田師兄越說越通順,越說膽氣越壯,“既然宗門事后查不出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你想想這群甲等力士,身上有多少靈石,有多少寶貝,只要此次得手,到時大家憑借這些資源,練氣六層指日可待,你難道想終身止步六層嗎???!” 雖然大部分是復述許師弟的話,但是這一番話也說的來報道的人熱血沸騰,就連在暗處等待時機的許師弟也不禁多看了這位田師兄幾眼。 田師兄此刻只感覺自己豪氣凌云,當下一揮手,對著來報道的人說道“不用再縮小光墻范圍了,趁他們還沒動手,現(xiàn)在就將計劃提前。” 陣法之內(nèi),此刻也遇到了麻煩,黝黑大漢等人雖然竭力的游說眾人合力攻打頂端光珠,但是眾人前面被顧老頭騙了一回,若非謝慎之手下留情,此刻早就是一具尸體,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愿相信顧老頭一群人的言語。 后來更是在鶴老二的惱怒之下,出手殺了一名力士之后,事情更是鬧的不可開交,甚至有的人發(fā)狠,不止不去攻打光珠,還一個勁的阻撓顧老頭一群人,雙方劍拔弩張,場面亂成一鍋粥。 徐善沒有管那群人,而是和謝慎之躲在一個角落,將衣衫撕下來,慢慢的包扎著連番受傷的左臂。 剛包扎好傷口,就聞到一股咸魚味道傳來,果不其然,一抬頭就看到老陸頭帶著一個身形健碩的女子朝著這邊走來,女子臂壯腿粗,身似木墩,正是交易場所中擺攤的那個女子。 還未臨近,就聽得老陸頭說道“徐老弟真是英雄本色,我輩風范,一人獨挑三大頂級力士,看的我熱血沸騰,我對徐老弟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 徐善直接打斷了老陸頭的話“神鷹,有話直接說,你若是再靠近一步,別怪我刀下不留情面?!?/br> 說罷,將手中長刀倒拖在手,橫身擋住兩人。 老陸頭看著明晃晃的雪白刀身,再一看黑光正在緩緩消失的漆黑刀刃,趕緊止住腳步,道“徐老弟你太見外了,怎么還是叫我神鷹,稱呼我為陸老哥就行,就憑咋倆這救命之情的關系” 徐善聞言,打住老陸頭的話語,嗤笑道“你把我丟在獸潮之中,害的我九死一生,我沒見面立馬給你一刀就算好的了,哪來的救命之情。” 老陸頭一聽,頓時急眼了,“咋倆不是早就算清了嗎,我把你從空中” 話還沒說完,就聽得跟著老陸頭過來的木墩般壯實的女子冷笑道“陸禿子,這就是你所說的八拜之交,過命的交情?你膽子現(xiàn)在可是真肥了,連老娘我都敢騙!” 說完拽著老陸頭幾乎稀疏到?jīng)]有頭發(fā)的禿頂,作勢就要打。 老陸頭見狀,連連告饒“芳妹子,別薅了,再薅就真沒了,我好不容易留下的幾根頭發(fā)喲?!?/br> “徐小子,現(xiàn)在勢不容緩,我這次來是真心和你談個條件的,合則兩利,分則相害。哎呦,芳妹啊,你打我都行,我絕不還手,但是這幾根頭發(fā)給我留下可好。芳妹子,芳小姐,芳大仙女!” 徐善聞言,看了看已經(jīng)從背上下來的謝慎之,問到“怎么說?” 被稱為芳妹的壯實女子,狠狠的拔掉老陸頭頭頂?shù)囊桓^發(fā)絲,這才罷休。 老陸頭摸了摸頭頂,越發(fā)的愁眉苦臉,道“芳妹子,你來和他說說?!?/br> “芳妹也是你個賊禿能叫的?” 壯實女子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邊揪住老陸頭的耳根子,一邊對徐善說道“徐公子是吧,你稱呼我方芳就行?!?/br> 徐善聞言,施了一禮,道“方小姐有禮了,不知道方小姐所說的提議,是?” 此時謝慎之正好從徐善后背探過頭來,一看到方小姐,眼睛一亮,道“jiejie好生漂亮?!?/br> 方小姐聞言,皺著眉看了看謝慎之,只見他的眼神之中,既無半點揶揄,也無任何褻穢,純凈的好似秋天的水面。 而后仿佛想到了什么,方小姐釋然一笑,道“弟弟真是好眼光。” 徐善面色古怪,看了看如同木墩般壯實的方小姐,又看了看一臉純真的謝慎之,以及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老陸頭,暗道難道是我太久不近女色,跟不上現(xiàn)在的審美了不成? 不提徐善心中的胡思亂想,方小姐對徐善說到“此陣名為‘四極困龍陣’,非得宗師級別的陣法師不可布置,也就是說,在我們看不到的外面,必然有一位可以匹敵筑基修士的陣法師存在?!?/br> “而且那個顧老頭猜測的不錯,只要可以供其運轉的靈力支持,它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吸收周邊的靈氣,壯大自身,讓防護越加堅固,只要外面靈力足夠,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br> 徐善聞言,臉色凝重,急忙問道“可以匹敵筑基修士的宗師級別的陣法,此話怎講?” 方小姐道“陣法師極其稀有,從低到高分為凡級陣法師,宗師級陣法師,大宗師級陣法師以及神級陣法師,七大宗門之一的逍遙宗,就以陣法聞名,這些你們都應該已經(jīng)有所耳聞。此次這個‘四極困龍陣’雖然是倉促成型,但最低也需要宗師級別的陣法師才能布置出來,威力自然不可小覷,你們看到四個柱子上的青龍了嗎?” 徐善聞言看了看,就見柱子上的四條青龍青光越發(fā)強盛,給人一種要突破柱子的錯覺。 方小姐繼續(xù)道“我之所以說它倉促成型,是因為真正的四極困龍陣,乃是由木水火土四條屬性不同的柱子組成,柱子上面理應對應不同的屬性術法才對?!?/br> 徐善聞言,吃了一驚,道“每條柱子對應不同屬性的術法,方小姐的意思是難道這些柱子,還能釋放類似五行之術的術法不成?!” 方小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柱子本身無法釋放任何術法,但是它可以存儲練氣士釋放出來的術法,也就是說,只要有練氣士在外面源源不斷的釋放諸如‘土靈術’、‘風刃術’之類的初級陣法,它就可以完全吸收進去,然后等到控制陣眼的人一聲令下,這些儲存的術法,就可以一股腦的全部釋放出來?!?/br> “若是一個兩個的釋放,我等身為力士,自然不懼,但是若是一下子全部釋放出來的話,就是顧老頭那樣的頂級力士,哪怕是佩戴防護類型的準靈器,都不可能抵擋的住?!?/br> 徐善聞言,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感情外面那個素未謀面的宗師級陣法師,是想一股腦的將在場的所有人全部消滅。 此時謝慎之看著柱子上的青龍,突然說道“是風刃術,柱子內(nèi)部積攢的全部都是風刃。” 徐善和老陸頭看了謝慎之幾眼,狐疑的道“你確定,你怎么知道的?” 方小姐則是直接點頭“那就是風刃術無疑,弟弟可知道還有多久就可以積攢到巔峰?” 謝慎之想也不想的道“現(xiàn)在四個柱子之中,已經(jīng)差不多積攢了三分之一?!?/br> 徐善聞言,看了老陸頭一眼,然后朝著方小姐示意了一下,意思很明顯這位方小姐到底是何許人也? 老陸頭則是聳了聳肩。 徐善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而是轉向方小姐,問到“那方小姐剛才的提議,是?” 方小姐眼睛盯著徐善,道“漫天風刃一出,我們這些人誰都無法抵擋,所以我來是想請這位仙師弟弟護住我們幾人周全,以小仙師手中玄級的鏡子靈器,加上靈犀境界的慧根,護住我們幾人絕對綽綽有余。” 徐善被這位壯實的方小姐一瞧,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如一泓清水,顧盼時若星星流動,轉眸間盡顯萬種風情,一時間不禁有些癡了。 直到被老陸頭不客氣的咳嗽聲打斷,徐善這才回過神來。 沒有在意老陸頭惡狠狠的警告眼神,徐善不敢再去盯著這位壯實的方小姐的眼睛,而是回答道“這點恐怕不可能了,這位謝仙師如今已經(jīng)身受重傷,半點靈氣都吸納不了,加上剛才和那三人的一番爭斗,體內(nèi)已是半點靈氣都不剩,到時能護住他自己就不錯了?!?/br> 謝慎之聞言。立馬拍著徐善的肩膀道“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有徐大哥在,我能有什么事情?!?/br> 徐善和老陸頭對視一眼,呵呵一笑。 方小姐笑了笑,道“這我自然知道,這位仙師弟弟身中的是陰脈掌,而且是靈氣快要耗盡的時候被人打中的對吧,否則按照你六層練氣士的水準,在靈氣盈身的情況下,片刻之間就可以解除掉陰脈掌?!?/br> 謝慎之聞言,佩服不已,道“漂亮jiejie真是神了,這是仙艇被毀壞的時候,我?guī)б恍┤说降厣蠒r,被其中的一個老道士所傷,可疼了?!?/br> 老陸頭聞言,看了看絲毫沒有憤怒之色的謝慎之,不禁奇怪的問到“這個老道士恩將仇報,難道你就不恨他?” 謝慎之聞言,道“我救他是我自己意愿,他傷我是他本心所為,為何要恨他?” 老陸頭像是看奇葩一樣看著謝慎之,嘖嘖稱奇。 徐善則是看著謝慎之皺眉沉思。 方小姐聞言,嘆息一聲,目光復雜的看著謝慎之,道“這些暫且不提,我此次既然過來,就是有一定把握可以恢復仙師弟弟你的靈氣。” 說完手朝著背上的乾坤袋摸去。 徐善眼睛一瞇,橫刀身前,黑刀虛影慢慢顯露凝實。 方小姐見狀,伸出一只手示意自己并沒有其他意思,同時動作慢了些,道“徐公子不要多疑,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拿出幾瓶補充靈氣的丹藥而已。” 接著從乾坤袋中掏出幾瓶刻有‘清靈丹’的瓶子,遞給了徐善。 徐善用真氣包裹,確定沒有問題之后,這才轉手將清靈丹遞給謝慎之,道“你看看這個能補充靈氣嗎?” 謝慎之一看,臉色驚喜,道“哇,你們可真有錢,先是徐大哥給的我至清丹,現(xiàn)在又是漂亮jiejie給我的清靈丹?!?/br> 方小姐聞言,驚訝的看了看徐善,道“至清丹?徐公子可真是讓人意外,一瓶至清丹,最起碼值公子手上這個神兵一半的價值了,只是給現(xiàn)在的小仙師用的話,稍微有點浪費,現(xiàn)在最好不要使用,還是直接用我的這個丹藥就行?!?/br> “漂亮jiejie有所不知,至清丹已經(jīng)全部被我吃完了,味道跟冰桃雪梨似的,可好吃了?!?/br> 徐善聞言,頓時感覺一口老血都快噴出來,心疼加rou疼,直疼的徐善面容扭曲。 老陸頭一看徐善的臉色,嘿嘿一笑,火上澆油,關切的問道“徐老弟,我看你面色漲紅,氣息不穩(wěn),沒事吧?!?/br> 徐善目欲噴火的看著老陸頭,咬牙切齒的道“滾你鳥蛋的,老子好的不能再好。” 謝慎之聞言,搖頭晃腦的說到“徐大哥,我爹說了罵人是不對的,古人常說” 徐善更是臉色鐵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