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逢桃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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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人多欺瞞自,夢里佳人倩兮似。 真情假意偷云雨,俗世遺絲斷舊事。 許宣望著淚痣美人不出聲,自方才起他心中就浮起了一種極為不妙的預(yù)感,一種讓人戰(zhàn)栗的浪流從他腳底竄起,流經(jīng)全身,帶出他一身的冷汗。這是一種對于危險下意識的反應(yīng)。 穿著素衣薄裙的淚痣女子依舊在原地玩著手指,也許是因為心態(tài)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許宣此時越瞧那蔥白的手指越覺得有些不對。這手白是白,但是怎么毫無血色;這指甲好看是好看,為何前梢?guī)Ъ?,不怕傷人么?這骨節(jié)…… “公子,好看么?” 熱氣在耳邊吹出,撓得許宣耳邊微癢,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隨著動作,接近貼在他身上的淚痣女子,伸手挽了一搓她的發(fā)絲:“好看。姑娘用的是哪家的脂粉,味道竟然不像花香?!?/br> 淚痣女子掩嘴笑:“哎,叫了幾次這才感到了生疏。公子莫要喚奴家姑娘了,直接喊奴家絲絲吧?” “這……不會太唐突?”許宣放下絲絲的發(fā),按住她的肩膀。 “奴家都不在意,你一個大男人計較什么。”絲絲偏頭,笑道:“不過公子怕不是騙了奴家,你說meimei管得嚴(yán),不敢你沾花惹草,當(dāng)下的動作卻是熟練的很,連著女兒家的香脂也知道一二。” “不沾花惹草,不代表沒有去過花街柳巷?!痹S宣抿嘴笑了笑,伸手撫了撫絲絲的臉:“絲絲姑娘,我初來此地,也不曉得此處是怎么游玩的,你可愿介紹一二?” 此處建構(gòu)精巧,充滿玄機(jī),雖說許宣自感有一定自保之力,但是能不冒險還是不冒險為好。做事留有一定余地,才有騰有應(yīng)對突發(fā)事件的空間。這絲絲,雖說目前為止并沒有對他表現(xiàn)出特別濃厚的敵意,但是之后未必還是如此。如若這次他語言相套,發(fā)現(xiàn)是友方自是最佳,如若不是,好歹也摸清了她的態(tài)度。 “哎,死腦筋。看你也不像是個不是風(fēng)趣的人,怎的就不肯直接喚奴家。”絲絲嘆了口氣,拿飄帶一拋,勾住了許宣:“跟奴家來罷,記得千萬不要,跟丟哦?” 許宣點頭應(yīng)允,跟上絲絲,未瞧見她嘴角逐漸勾起的弧度。 “這里叫做遺絲閣,那邊赤色的叫做流轉(zhuǎn)閣,桃花色的叫做桃花閣?!苯z絲走在前面,神色淡淡:“流轉(zhuǎn)閣是奴家和桃花閣的閣主肖紗一同管理的,遺絲閣歸奴家,桃花閣歸她。雖說奴家和肖紗的關(guān)系很不錯,但是你平時也不要去桃花閣和流轉(zhuǎn)閣太多走動,容易撞到不應(yīng)該看到的東西?!?/br> “不應(yīng)該看到的東西?” 許宣挑眉,絲絲對著他跑了個媚眼,燦然一笑:“這種事情,不用奴家詳細(xì)解釋吧,公子懂的。”話畢,她領(lǐng)著許宣站到了一個角落,一手攀上許宣的肩膀。 “……絲絲姑娘?” 身上的手并不安分,順著脖頸一路緊貼下滑,勾著脊梁隔著衣服打著圈,最后停在了腰窩上,輕輕地像是玩耍一般戳了一記。絲絲一邊用手?jǐn)_著許宣的背,一邊勾上了許宣的脖子,將他的頭一按,作勢要吻。 “你這可就不大好了?!?/br> 許宣微微一偏頭,巧巧錯過絲絲的吻,鳳眼微挑,眼中帶了幾分慵懶:“這歡好的事,不是你情我愿,氣氛真好,情意正濃,便不有趣?!?/br> 他一面說,一面抬手推開了絲絲,鳳眼有意無意往絲絲身后的紗帳瞥,透著幾分意味深長:“更何況此下還有不是很適合看著場景的人在,我再怎么風(fēng)流,也做不出在孩子面前交纏的事來?!?/br>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許宣話音剛落,紗帳便一動,一抹素白從帳后走出。眼角點紅,笑意深深,躲在紗帳后的白衣少年不正是與他分離了一段時間的白宿真。 “比起這個問題,我眼下更想問你,先前的牽手真的有意義么?”許宣看了一眼臉色微變的絲絲,走上前去,笑著大力揉了揉白宿真的頭。白宿真不語,任著他揉亂了發(fā),懶懶散散道:“有啊,如若不是我們牽了手,我和你才沒有機(jī)會在一日內(nèi)就在這里相遇?!?/br> 牽手雖然沒法徹底將兩人維系至一處,但是可以最大可能地將兩個人在陣中的位置放近,他正是因為和許宣牽著手入陣,才有機(jī)會在這女妖怪把許宣拆吃入腹之前找到了他的所在。 白宿真瞥了一眼臉色晦暗不明的絲絲,笑道:“絲絲姑娘,明人不說暗話,我有把握讓你徹底掌控這萬花閣,你可有意愿和我們合作?” “……”絲絲對著插話的白宿真,臉上沒了對許宣時那種略帶著魅意的笑,板著青白的臉色,狠狠皺眉:“你來這里做什么?幫我?你會做那么沒有回報的事情?” “為何不可能?”白宿真搖頭:“我一向不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么?現(xiàn)在一時興起要幫你搶了萬華閣,雖然有點突然,但是也不奇怪吧?” “噗,這話倒是不假?!苯z絲冷笑一聲,對著白宿真連奴家都懶得自稱:“那我要付出的代價是什么?不要告訴我什么都不用?!?/br> 許宣在一旁看著絲絲和白宿真對峙,心道這絲絲姑娘對白宿真的表情可真是新鮮??粗旨蓱動质煜?,原先對著他的女子媚態(tài)全然收起,整個人尖刺放出,看著又凜然又尖銳。 她對待白宿真的態(tài)度像是看到了什么臭名昭著的東西,又像是看到了什么天敵。厭惡之中混雜了恐懼,恐懼之中又糅雜著期盼和野心。這些表情讓這個女人一下子多了幾分與先前完全不同的迷人。 女子果然又有趣又多變。許宣瞥了一眼表情不變,眼神中透著幾分無趣的白宿真,彎了彎嘴角。這小少年從他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一直顯得游刃有余,也不知道什么情況下才會變了臉色。 “嗯?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卑姿拚婺罅四笙掳停蚪z絲:“我想要的東西,其實你不用多做什么,配合我,我便可以取到?!?/br> 絲絲皺眉,不耐煩道:“不要和我打啞謎?!币娝绱?,白宿真臉上興味更濃:“你既然要我明說,那我解釋一下,也不是不可。我想要的是那肖紗對你的姐妹情。” “你和那肖紗未開智前便處于一地,多年來一直相依相生,成妖后更是一直黏在一起,姐妹相稱。這些年來,你和她雖然依然感情濃厚,但是觀念卻相左,兩人雖依然共處一處,卻逐漸離了心。然而你們逐漸疏遠(yuǎn),卻又兩人都不舍原先的感情。兩方皆不舍不放,必然會努力補(bǔ)救。誰知,原本好不容易在補(bǔ)救下關(guān)系有了點回溫,意外卻出現(xiàn)了?!?/br> “那肖紗賴上了一個叫做董溪石的書生?!?/br> 絲絲面色鐵青,許久才回道:“你說要我和她之間的姐妹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又要怎么拿走?” 白宿真走到了許宣身邊,拉住了許宣的手,回道:“只要你跟著我的吩咐辦事,自然就會沒了。那不就是被我拿走了么?!闭f完,他看了眼眉頭皺起的許宣,笑著解釋道: “你好像有點不明白,那我就再給你說說?!?/br> 他這趟來這桃花林,本身就是為了敲打許宣,看他的反應(yīng)。對他來說,許宣就是未曾雕琢的原石,這次的事件便是磨石的磚。絲絲董溪石肖紗等人怎么樣他都不關(guān)心,他需要的只是一個比較完美的戲臺,給這個坐在特定席的看上演一場預(yù)定的演出。 “那董溪石便是你之前在湖邊認(rèn)識的書生,是吧?他這次惹上的肖紗是這遺絲湖邊的一株桃花樹,原本兩人只是過,擦肩而過便無再見可能,可是偏偏那次遺絲湖邊下了一場雨?!?/br> “連綿的細(xì)雨困住了原本應(yīng)該離開的董溪石,他在桃林留了下來,找了一株桃花樹歇了腳,準(zhǔn)備明日再走。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去過了京城,已對那京中官宦人家的小姐一見傾心,又因自覺配不上人家,壓下了滿腔的情思。” 可這感情向來都是無法自控主宰的事情,情到深處,不能自己。 “滿懷著遐思的董溪石被雨所阻,剛從京城所返,心緒翻涌不能自控。便把桃樹當(dāng)成了那小姐,絮叨情意。他雖然性格靦腆又面子薄,但是自覺自己那時對著的是一株不會說話沒有思想的桃樹,便放了開來。靦腆的書生有著一番好才華,沒有對著傾慕之人念出的情詩緋句字字動心,肖紗彼時已經(jīng)成妖,那番之后竟然逐漸對這求而不得的董溪石生出了幾分憐憫和好感。” “這書生可真是可憐。”白宿真嘆道,卻不知道這句是自己的,還是那肖紗的:“他對著靈物念情詩也無妨,偏偏撞到了妖怪。撞到了妖怪也無事,那妖怪偏偏還是一株桃花樹?!?/br> “生了憐憫之意的肖紗把自己幻化成了那董溪石傾心的女子,在董溪石再次來到這遺絲湖畔時找到了他。從此以后,事情就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很蠢吧。那女人?!苯z絲嗤笑道,望了一眼許宣:“我原來以為她只是玩玩,是可笑的慈善心發(fā)作。誰知道她一次以后就再也沒有放手,這次還直接帶著那書生回了樓。” “公子?”絲絲含著笑,點著唇湊到了許宣面前:“你說,那傻女人,是假戲真做了,還是可悲的憐憫心變本加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