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冤家路窄
當(dāng)他離開后再也沒有回到玉林鏢局,那黑風(fēng)鎮(zhèn)只不過是鏢局其中的一個分舵,他打算帶著兄弟的遺孀秦箐回長安總舵安排好后續(xù)事項,然后與對方雙宿雙棲,來到揚(yáng)州也是為了將白玉觀音脫手,哪里會想到消息會傳的這么快,一夜之間傳遍大江南北,他并不知道鏢局里面的老叟,更不知道夜白他們身上發(fā)生何事,故有此一問。 夜白也只是為了試他一試,他也猜到雙方毫無干系,可明顯那老叟跟廟里的黑衣人是針對他們而來,如果不是鏢局里的,那又會是哪里的呢?他們初出江湖,除了魔教,并無與人結(jié)怨。 他將之前發(fā)生的一切坦然相告,然后道:“事情經(jīng)過就是這樣,我們并無心冒犯,只是胸中留有疑問,如果老管家不是鏢局里的人,他為何要留在鏢局埋伏我們?” “埋伏你們?我與少俠無冤無仇,為何要埋伏你們?這話該從何說起?”李叁不解道。 “當(dāng)時鏢局里有位老叟刻意陷害我們,還教唆愚民差點(diǎn)燒死韓墨跟慕容,后來我們經(jīng)過破廟也遭到黑衣人的追殺,過往種種難道不是你們干的嗎?”夜白與之坦白對峙。 “少俠冤枉,我自從帶著箐兒離開黑風(fēng)鎮(zhèn)后,便再也沒有回去過,看來有人想要栽贓嫁禍?!?/br> “那依二當(dāng)家所見,究竟是何人想要置于我們死地?” 李林聽著他的話面色凝重,猶豫再叁,他小心翼翼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可能是馭尸教的人找上門來了。” “馭尸教?”夜白腦海中搜索,確定從未聽說過這個幫派。 “不錯?!崩盍终f完仰天長嘆:“這都是一場冤孽啊?!?/br> 夜白與韓墨面面相覷,他都能殺死自己的親哥哥,并且在他尸骨未寒之際拐走他老婆遠(yuǎn)走高飛,確實(shí)冤孽,二人心照不宣沒有接話。 “這事說來話長,也與外人無關(guān),我就不多說了,李某肯求兩位小兄弟將白玉觀音還給我們吧,昨晚誤傷這位小友實(shí)屬在下不對,我愿意補(bǔ)償二位?!崩盍盅赞o懇切道。 “那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夜白反問。 “請講?!?/br> “李叁總鏢頭是不是你所殺?” “恕我不能直言,我只能說跟我殺的沒有區(qū)別。” 韓墨聞言,掙扎著站好,單手指他“你連自己親生兄弟都能殺害,簡直喪盡天良!” “無論你們怎么罵都行,只求快點(diǎn)將白玉觀音還給我?!崩盍值吐曄職獾溃蛴执虿贿^對方,好言相勸又屢屢碰壁,簡直死的心都有了,正在此時,秦箐走了進(jìn)來,撲通跪在他們二人跟前,眼泛淚光:“求求你們不要責(zé)罵他了,要罵就罵我好了?!?/br> 李林連忙蹲下身將她攙扶起來,憐愛地為她拭去頰畔的淚花,長嘆:“哎,都是我不好,讓你跟著我受如此苦難?!?/br> 秦箐一張俏臉哭得梨花帶雨,再也不肯多說一句。李林見狀心如刀割,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討她歡心,只要她別在傷心難過,讓他做什么都行。 旁邊夜白跟韓墨二人見他們情真意切,言辭欲語還休中多了一絲無奈,與之前老叟所說的心術(shù)不正,弒兄奪嫂,枉顧人倫的禽獸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頓時心中一軟,夜白拿出白玉觀音道:“那就還給你們吧,反正我們也用不著?!?/br> “謝謝這位少俠!”秦箐捧著白玉觀音喜極而泣。 李林見秦箐情緒好轉(zhuǎn),憂郁的眉間也跟著漸漸舒緩開來,對夜白道:“多謝成全,李某感激不盡!” “嗯,你方才說的馭尸教是什么?江湖中新立的幫派嗎?” “不錯,馭尸教蟄伏隱藏在南疆一帶,素日里晝伏夜出,教中上下均為心術(shù)不正之人,他們?yōu)榱司毠λ俪桑矚g練化人家的尸骨來增長自己的功力,尤其喜愛新墳,武功越高越受他們歡迎,做盡傷天害理之事,所以周圍一帶人心惶惶?!?/br> 韓墨聽得頭皮發(fā)麻,砸了咂嘴:“乖乖!原來這世上還有此等喪心病狂之人!” 夜白也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看來都是當(dāng)初他們自報家門惹的禍,叁大家族少主齊聚一堂,由于他們身份尊貴武功高強(qiáng),而被對方覬覦上了,想來今后行事低調(diào)些為好。 “好端端的,玉林鏢局為何會惹上馭尸教?”夜白胸中好奇,照理說常人遇到這么變態(tài)的教徒唯恐避之不及,他們怎么還跟對方有來往?回想起棺材里的無頭尸,恐怕其中還另有隱情。 李林面色難看:“多余的話在下不便多說,如果少俠感興趣不妨自己查一查,在下要離開揚(yáng)州了。”為了不多生事端,他只想盡快離開。 見對方執(zhí)意如此,夜白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沒有辦法,只能放他們離開,雖然白玉觀音為上等貢品,可官家都沒追查下來,他也不便插手,馭尸教的事,只好另做打算。 李林帶著秦箐離開后,小二終于帶著大夫回來了,對方仔細(xì)察看了傷口,又開了外敷跟內(nèi)服的藥方,夜白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大夫走后,他為韓墨換上新的繃帶,因?yàn)榉讲艗暝g傷口裂開,隨便用衣布包扎的地方有血跡滲透出來了,為他清理好傷口后又重新?lián)Q了身干凈舒適點(diǎn)的衣裳,這才坐下來喝了口茶,平時都是別人伺候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伺候別人,想到這里他唏噓搖頭。 韓墨躺在床上睡著了,待他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他是被餓醒的,借著昏暗的視線環(huán)顧廂房,空蕩蕩的,不見夜白的身影,他掙扎著起身輕喚:“小白……” 半天沒聽見對方的回應(yīng),他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視線驟然清晰,這才發(fā)現(xiàn)夜白不在,他走到桌邊坐下,心頭突然涌起一股失落感。 就在他失神發(fā)愣時,房門推開,夜白端著熱氣騰騰飯菜進(jìn)來了,他把托盤放在桌上微笑道:“我擔(dān)心你醒來肚子餓就去廚房給你端點(diǎn)飯菜回來,快點(diǎn)趁熱吃吧?!?/br> 韓墨望著他,眼眶一熱,嘴巴癟了癟,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撲進(jìn)他懷中:“小白~” “嗯?” “小白~” “怎么了?” “小白白~~~” “有什么話趕緊說!” “我簡直愛死你了?。?!”韓墨說要就抱著夜白的臉一頓狂親,直到親他滿臉口水,然后才冷靜下來八爪魚似地抱住他:“我方才還以為你扔下我走了……” “嗯?怪不得一臉失落的表情,難不成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嗯……” “傻瓜我怎么可能拋棄你?” “長這么大除了師傅跟師兄外,就數(shù)小白你對我最好了!” “行了,油嘴滑舌,快點(diǎn)趁熱吃吧。” 韓墨乖乖從他身上下來,老老實(shí)實(shí)坐在椅子上吃飯,夜白從懷中抽出絲帕不緊不慢地擦拭著臉上的口水,這小傻瓜有時候跟個孩子似的,沒法跟他一般見識,看在他這么主動熱情的份兒上,就原諒他的無禮好了。 二人正溫馨地享用著晚餐,這時傳來了敲門聲,出于禮貌,夜白不得不前去開門,雖然他也很討厭打斷他幸福時光的人,一開門,臉色瞬間綠了,哐地一聲用力關(guān)上房門。 “咦?不是有人敲門嗎?怎么不請他進(jìn)來?”韓墨放下手中的銀勺好奇詢問。 “沒有的事,是對方敲錯門了?!币拱啄樕蠏熘鴺?biāo)準(zhǔn)的微笑。 話音剛落,門被大力推開,一個熟悉的女聲嘰嘰喳喳吵了進(jìn)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早上一別,這么快我們又見面了!” 夜白嘴角一抽,強(qiáng)忍著額頭爆青筋:“我說姑娘,你走錯門了吧?” “夜兄何出此言,我們就是前來看望韓兄的傷勢呀?!蹦饺萸嫔n也出現(xiàn)在門外,說著率先入房,度著步子走到韓墨身邊打量一番道:“能吃能喝,傷勢不差嘛?!?/br> 韓墨白了他一眼:“要不你中一箭試試?站著說話不腰疼?!?/br> “為了心愛之人一個小小的箭傷何足掛齒,有夜兄此等良人難道不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嗎。”慕容擎蒼故意揶揄他。 “那是自然,誰敢傷我的小心肝兒,我跟他拼命!” “喲喲,說的好聽。”女聲諷刺道。 “你誰呀?”韓墨不耐煩抬頭一看!這不是昨晚湖心小筑的女子嗎?怎么會跟慕容擎蒼在一起? 夜白跟韓墨臉色一樣難看,又不好發(fā)作,等著慕容擎蒼出面解釋。 慕容擎蒼見他們有所熟識的樣子,兩只眼睛在雙方臉上瞟來瞟去,好奇道:“你們???” “不認(rèn)識!”叁人異口同聲道。 “難怪,那我多慮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御龍山莊少莊主夜白,這位是韓墨?!比缓笥种钢咏榻B道:“這是舍妹慕容煙兒,煙兒快叫人?!?/br> “我偏不!誰要認(rèn)識兩個斷袖的?”慕容煙兒恨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