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天命難為
黎明之際,姬無雙親衛(wèi)隊們將客棧團團圍住魚貫而入,卻又在片刻間如潮水般散去,韓墨與林謙藏在房梁久久不敢動彈,終于聽著樓下整齊有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才敢松了口氣翻身躍下。 二人還未歇口氣,房門突然被慕容擎蒼推開,同時把他們二人嚇了一大跳,后者帶著百里玉檀進來關(guān)心問道:“怎么樣?方才沒露出什么破綻吧?” 韓墨搖了搖頭:“沒事,驚險躲過一劫?!?/br> 說著就去床下?lián)埔拱?,一旁林謙跟他幫忙,兩人合力將夜白重新放在床上,然后他才接著道:“方才幸虧師兄機智將對方引走了,不然讓他們發(fā)現(xiàn)夜白就遭了。” “舉手之勞。”林謙在一旁謙虛道。 慕容擎蒼聞言追問道:“現(xiàn)在他們盤查得如此之緊,下次肯定還會再來,我們該如何是好?” 百里玉檀始終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氣得慕容擎蒼想狠狠給他幾巴掌。 韓墨凝望著夜白突然道:“不如我們立刻喬裝混出城吧,與其在此坐以待斃,不如去跟他們拼個魚死網(wǎng)破?!薄扒衣?!”林謙立刻阻止,他一把抓住韓墨安慰道:“越是危難時刻越不可輕舉妄動,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夜白想想,他現(xiàn)在意識全無,我們帶著這么一個大活人肯定無法安然出城,萬一到時候你再有什么叁長兩短,教我如何跟師傅交代?” 慕容擎蒼聽完他的話覺得不無道理,也出言幫腔道:“林兄說的對,此事需從長計議?!?/br> 韓墨聽完他們的勸告逐漸冷靜下來,他輕輕點頭:“嗯,是我cao之過急了,可我們也不能就這么干等,還需快點想個對策才是?!?/br> 說完他一屁股坐在床沿打量著夜白,他與他之間依舊隔著一層寒冰,咫尺之間就連將他擁進懷中這么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心中越發(fā)痛恨自己的弱小與無能為力。林謙見他情緒低落也不忍打擾,帶著慕容跟百里出去了,他則獨身去了廚房為韓墨準備熱水,這是他方才答應(yīng)過他的說到做到,再說倘若夜白身上的寒冰萬一溶解以后也好上路。他去廚房的路上越過其中一間廂房,廂房內(nèi)聚集著叁個可疑人物,方才親衛(wèi)隊盤查的時候他們混在人群里面沒被發(fā)現(xiàn),現(xiàn)仔細一看,其中一人身材壯實眉目間依稀還有幾分眼熟。 只見那人壓低聲音與另外二人道:“據(jù)說今晚無雙府莫名起了場大火,真心痛快,姬無雙也有今天。” “還不是因為他得罪了御龍山莊,偷偷藏起夜白還當別人不知道,我說這把火肯定是御龍山莊的人放的。”其中一賊眉鼠眼的瘦小漢子搭腔道。 “我贊同,這老兒jian詐無比,還有兄弟探到消息說姬無雙想把夜白藏起來獨占伏羲天罡卷,順便把他失蹤的消息栽贓嫁禍給我們馭尸教,我呸!我們馭尸教才不背這鍋?!睗h子對面一張的陰陽怪氣紫發(fā)黑衣的青年人滿臉嫌棄道。 “不錯,我們馭尸教雖不是什么名門正派,但是對這種栽贓嫁禍是非常不齒的,我們有一說一從不做偷雞摸狗的勾當。” 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原來這叁位便是馭尸教里面的成員,為首發(fā)話的那個叫張大虎,原本他正直壯年,由于先天疾病的緣故,故而看上去比同年人要蒼老上許多,江湖中又稱呼為白發(fā)張。那天在玉林鏢局喬裝成老叟招待韓墨等人的便是他,教唆愚民燒死韓墨跟慕容擎蒼的是他,半夜破廟襲擊他們的也是他,月娘殺害李林當晚出現(xiàn)在屋頂?shù)暮谝氯诉€是他,實際上他一路都尾隨韓墨他們,屢次叁番想挑機會下手,不曾想還是被姬無雙那老家伙截胡。 馭尸教里面弟子武功素質(zhì)參差不齊,這白發(fā)張身為馭尸教鬼王的左膀右臂,常年混跡在外打探消息,自然將教中利益放在第一位,倘若他們得到叁大少主的項上人頭用來練功,功力大漲不說還有伏羲天罡卷也會收入囊中,屆時雙管齊下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這一切都叫姬無雙那老東西給破壞掉了。 瘦小如鼠的那位名為鼠子杰,紫頭發(fā)的那個叫異人紫均是馭尸教的弟子,他們也是兩天前在無雙城匯的面,暫時在此間客棧落腳,好巧不巧跟韓墨他們屬同一客?!,F(xiàn)在如此近距離監(jiān)視韓墨等人,叁人紛紛唏噓,現(xiàn)在連老天都在幫他們,現(xiàn)在他們火燒無雙城自身都難保,帶著夜白更是插翅難逃,所以他們的機會來了!當然跟他們住在同一客棧的韓墨等人絲毫不知情,待林謙打回?zé)崴螅n墨立刻又將夜白置于熱水之中,雖然寒冰難融,可在他們堅持注入熱水的情況下,黎明之際,他身上的寒冰終于有了一絲消融的跡象。 看來鐵手提出的辦法不無道理,雖然兇殘一點,但卻很奏效。 韓墨昏昏欲睡之際,被懷中冰涼的身軀給驚醒,他倏然一震,望著懷中的夜白,他身上的寒冰已然消減許多,剩下的冰塊足以他用手慢慢取下來了。 他一邊將夜白身上的冰塊取下來,一邊脫掉他身上的衣物,想讓他熱水浸泡舒筋活血,借此緩解長期冰凍的不適,結(jié)果未曾想衣服脫了一半,一個毛茸茸的小團子自水桶中漂浮上來,他好奇用手將它撈上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小貍! 太久時間沒現(xiàn)身,韓墨差點把這只毛茸茸的小東西給忘掉了! 韓墨把小貍置于掌心,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指輕輕sao動它小小的鼻尖,輕喚道:“小貍快醒醒?!?/br> 小貍早就在熱水的浸泡之下恢復(fù)意識,現(xiàn)在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叫它,它皺了皺眉頭,倏然睜開骨碌碌的大眼睛,一眼望去韓墨放大號的臉頰近在咫尺,嚇得它炸毛而起叫嚷道:“鬼呀!” 韓墨一把抓住騰空而起的小茸球:“我說你叫誰鬼呢?” 小貍一聽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定睛一看原來是韓墨!激動得連連搖尾巴:“哎呀!原來是爹爹呀!快要嚇死小貍啦!” “乖~”韓墨說著放開小貍,然后把夜白攬在肩頭,準備繼續(xù)脫衣服,小貍見他如此毫不避諱的模樣,羞得用兩只小爪子蒙住雙眼,嘴里飛快念叨:“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去去去,小狐貍想什么呢?!表n墨滿臉嫌棄地揮手跟趕蒼蠅似的,這小腦袋瓜里整天在想什么呢?手揮了一半察覺事情不對勁,又一把將它抓回來,故作兇惡道:“不說讓你看好小白的嗎?才幾天功夫不見他就變成這樣了?你怎么做人家守護神的?” 小貍聽聞責(zé)備,雙耳跟尾巴耷拉下來,小聲反駁道:“我怎地知道這寒毒如此兇猛,連我都招架不住......”當初為了壓住夜白體內(nèi)的寒毒不光借出混凌元珠,還為此隕去一命,差點散盡一身修為,誰曾想還是壓制不住凝寒散的毒性。 韓墨見它如此只好閉嘴不言,他知道小貍已經(jīng)盡力了,剩下的只能看夜白的造化了。 片刻后,夜白身上的寒冰盡數(shù)取了下來,正當他準備起身更衣時,混凌元珠緩緩漂浮至夜白胸口,原來寒冰溶解后混凌元珠也掉落出來,韓墨捻起混凌元珠仔細打量,只見珠身晶瑩剔透,珠身內(nèi)隱隱有華光流轉(zhuǎn),與最初所見之時并無不同,小貍見他拿著珠子目不轉(zhuǎn)睛,也跟著好奇地歪著小腦袋打量,忽然它想起什么似的驚叫出聲:“混凌元珠護體還是救不了夜白,難道這就是天命?” “你說什么?”韓墨不解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