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黎明噩夢
可能是馬的耐力有所差別,前面的黑影漸漸清晰了起來,以至于都能看清那人回頭驚恐張望的樣子。 李暉心下一喜,輕撫了下大黑馬的脖子,那馬便像是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昂首嘶鳴一聲,蹄下生風,身如飛箭,頃刻間,又追進許多。到了城前路口,兩馬也就相差十來步。 然而,昏暗的城頭上,已經(jīng)隱約露出不少手持弓箭的守軍。 情急之下,李暉暗暗取出套馬索,突然雙腳猛磕馬肚,那馬驚竄幾步,已和前馬幾乎首尾相接。 那人驚慌失措的朝后瞅了一眼,剛要揮手沖城上叫喊,就被飄然飛來的套馬索勒緊了脖子。 李暉收馬輕提,那人便像草捆般的飛落馬下。李暉邊快速收索,阻止那人解脫,邊沖城上喊道“這家伙偷了我的錢!想趁黑躲進城!” 城上人沒好氣的罵道“野狼養(yǎng)的!快滾!不然,放箭射死你!” 李暉側(cè)馬扭身,順手一帶,那人便像釣竿上的魚似的,飛落懷里。 在返回的路上,李暉才問清,此人還是個皇親貴族,只因大戰(zhàn)在即,龍突騎支才特意派他前去隘口督陣。 貪嘴好吃的家伙昨晚鬧肚子,才僥幸躲過捆綁,伺機奪馬而逃,前去報信。沒想到,眼看到了城門口,卻讓人像馬駒般套回。 李暉才氣呼呼的將那人扔下馬,就見郭孝恪帶著前哨人馬趕到。 郭孝恪來不及向李暉道聲辛苦,便沖他略顯興奮道“一鼓作氣,趁黑攻城!” 李暉像是胸有成竹道“還是老辦法,我?guī)值軅兇蝾^陣。城墻上的幾個硬弓必須毀掉,不然,沖到城下會吃虧。那家伙我見過,能射幾十丈遠,而且,十箭連發(fā),威力很大?!?/br> 郭孝恪感嘆的輕拍了拍李暉的肩膀,關(guān)切道“自己小心。” 高聳的城郭,被黎明前的黑暗籠罩得若隱若現(xiàn),幾條靈巧的黑影,壁虎般貼墻而上。 東方的曙光剛剛抹白了墻頭,就聽城下突然鼓角爭鳴,殺聲震天。大唐人馬已搭梯攻城,勢如潮涌。 守城官兵慌忙撲進射塔放箭,卻發(fā)現(xiàn)弓弦早被割斷,備用的弦也不翼而飛。城上,頓時慌做一團。 就在此時,黑暗里猛然竄出幾人,風卷殘葉般撂倒一群惶惶不安的守軍,打開城門,大唐人馬便如潮水般沖入城中。 殺聲震天,兵器‘叮當’,沉睡在黎明前的焉耆城,頓時,像熱油鍋倒進了清水似的喧噪了起來,瘋蟻般的人影,涌動在大街小巷。 上千焉耆軍的腦袋,也沒能擋住滾滾鐵流,涌向金碧輝煌的王宮。 正摟著健碩的突厥女人酣睡的龍突騎支,被這突如其來的喊殺聲驚醒,睡眼惺忪的還沒來得及套上褲子,就被人家堵在了床上。 自郭孝恪西州發(fā)兵到終戰(zhàn),僅用了短短十一天,也就是說,龍突騎支眼里固若金湯的王城,只用了幾個時辰,就成了大唐的天下。 見郭孝恪身后跟著李暉進門,龍突騎支先是猛地驚愣了一下,繼而,花白的胡須顫抖成風中的蔥根,一雙酒色過度的眼睛,無神的從李暉臉上飄過,青紫的嘴唇痙攣般抖動了幾下,道“雪狼不該嗨!” 郭孝恪沖他輕蔑一笑,冷冷道“事到如今,你還有啥話可說?” 龍突騎支輕嘆搖了搖頭,道“我不該聽信突厥人,不該不聽雪狼的勸告。只求你們放過我的家人?!?/br> 郭孝恪憤然道“你屢次與大唐作對,先是聯(lián)合乙毗咄陸進犯巴里坤,后又勾結(jié)乙毗射匱斷絕商道,截殺西來朝貢結(jié)盟的各國使者,按理,滅你九族也是罪有應得!” 見龍突騎支肥胖的身子,像個泄氣的皮球似的,慢慢縮了下去,本就無力的雙腿開始瑟瑟發(fā)抖。 郭孝恪沉聲道“然而,天有好生之德,大唐天子懷柔四方,特命本都護將你等押解進京,聽候發(fā)落。” 年邁的龍突騎支,終于支撐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肥胖的身軀搖晃了幾下,便軟軟癱坐在地上。 郭孝恪輕嘆了口氣,剛要轉(zhuǎn)身離去,猛覺白光一閃,只見身披錦被,僵在床頭的突厥女人,突然像條躍出水面的美人魚,飛身而起,瞬間,便將雪亮的匕首,抵在了郭孝恪的脖頸。 動作之快,手法之嫻熟,一看就是受過專業(yè)訓練。此時,寢宮內(nèi)只有李暉和兩個衛(wèi)士。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三個青春火熱的漢子,先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在身無片絲的突厥女人身上舔了一下,隨即,才慌忙拔出了腰間佩劍。 只見女人用突厥語喊道“放我們出城!不然我就殺了他!” 李暉趕忙作了翻譯,然后沖女人擺手,用突厥語道“不能亂來!你要是殺了他,全城的人和你都活不成!” 女人陰陰笑道“城里的人與我沒關(guān)系,我只要龍突騎支活著,因為,只有他才知道焉耆寶藏的秘密?!?/br> 李暉心里微微一動,聲調(diào)和緩道“這個我們答應你,不管咋樣,你也得穿好衣裳吧?!闭f著,目光黏黏的瞅了她一眼。 女人像是有些心動,閃電般環(huán)視了屋內(nèi)一眼,當警惕的目光,與侍衛(wèi)貪婪噴火的明眸相撞時,又像是有些猶豫不決。 李暉淡淡一笑,柔軟的目光又掃了女人一眼,溫聲道“讓他們出去,我把寶劍交給你,讓都護趴在地上,你把劍抵在他后背穿衣,他要不老實,你就刺死他?!?/br> 女人感覺這主意不錯,加上李暉俊美的臉蛋,溫軟的眼神和熟練好聽的突厥語,都讓她有些心動身熱。于是,微微點頭,并投以溫媚的一撇。 李暉會心一笑,先沖依然雙眼明星般盯著女人,神色有些僵硬的侍衛(wèi)道“你兩先到門外候著,別讓人進來。” 見二人遲疑未動,只是目光迅速掃了李暉一眼,像怕女人會突然不翼而飛似的,又將兩眼盯在了女人身上。 郭孝恪的脖頸已被刀刃壓得青紫,只要稍有扭動,便即可血濺當場,一命嗚呼。 見郭孝恪雙眼圓瞪,像頭待宰的牛似的,渾身僵硬,口眼歪斜,連大氣都不敢出。李暉沉聲道“讓他倆出去,不然沒法救您?!?/br> 郭孝恪知道李暉有辦法,也清楚他這么說是怕人家能聽懂漢語。于是,小心發(fā)音道“你倆聽他的。” 見二人目光戀戀瞅了女人一眼,轉(zhuǎn)身離去,李暉沖背后喊道“把門關(guān)上?!?/br> 而后,沖依然僵硬的郭孝恪低聲道“得委屈您趴在地上,讓人家穿衣服?!?/br> 郭孝恪的頭絲毫不敢轉(zhuǎn)動,只將已經(jīng)充血的眼珠晃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見女人目光柔軟的瞅了自己一眼,李暉也回以熱熱的一撇,然后,慢慢將劍身倒轉(zhuǎn),伸向女人。 在女人接劍開始整治郭孝恪時,半死不活的龍突騎支,卻像死灰復燃似的,掙扎起身,打算援手。 只見李暉不動聲色的輕彈手指,龍突騎支肥胖的身子便再次癱軟在地,像是喝多了酒似的,似睡非睡。 女人一手拿刀,一手牽著郭孝恪的衣領(lǐng),一直將他放平在地,才將劍尖緊抵后脖頸,慢慢抽回匕首咬在嘴里。 沒了郭孝恪的遮攔,女人的酮體便一覽無余。雙峰如筍,片草迷人,勻稱的大腿和微微顫抖的肥腚,顯示著草原女人的健碩和力量。 充滿異族風情的秀臉,被春柳般漂亮的碎辮掩去半邊,曲長的睫毛扇子般忽閃,一雙明眸黑亮而又深透。 見李暉面含溫笑,目光閃爍的瞅著自己,女人似有羞澀的輕哼一聲,將目光掃向床邊的衣服。 李暉頓時收回遐想,慢慢移身過去,收起衣褲,輕聲道“我?guī)湍愦???/br> 女人羞澀一笑,隨即冷聲道“先把褲子扔過來?!?/br> 李暉乖順照辦,女人單手將輕薄的絲褲套在腿上,試著系了幾次腰帶,都沒成功。 后來,索性卷起褲腰擰作一團,掖在腰里,總算是遮住了那片,讓人充滿想象的一畝三分地。 見女人神情松緩的瞅了自己一眼,李暉便沖她暖暖一笑,揚手將蟬翼般輕薄的錦衣拋向了女人。 金絲盤繞的紅色彩衣,蝴蝶般飄向了宛若美人魚般的女人。然而,就在女人單手接衣之際,兩片樹葉般的飛鏢,便悄然插進了女人握劍的手臂。 頓時,寶劍‘倉啷’落地,女人痙攣般的抖動了兩下,便軟軟倒在地上。 郭孝恪乘機翻身而起,抓起地上的寶劍就要插入女人的胸膛,卻被李暉健步?jīng)_上,揮袖拂偏劍峰。疾呼道“留著她有用!” 郭孝恪忿忿道“娘的!老子征戰(zhàn)沙場多年,啥樣的場面沒見過,今天竟然栽在女人手里,傳出去都嫌丟人!” 李暉軟軟笑道“所以我打發(fā)他兩出去,就怕日后提起,您面子上掛不住么?!闭f著,沖他‘嘻嘻’傻笑。 郭孝恪冷不丁,在李暉頭上輕輕拍了一把,故作不悅道“還說呢!就你出的餿主意,讓我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讓個女人擺布?!?/br> 李暉沖郭孝恪俏皮笑道“逼不得已,天知地知,您知我知?!闭f著,沖他做了個鬼臉。 正說著,只見有人破門而入,略顯驚慌道“城中百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