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神秘部落
茫茫西域,山水相連,在美麗富饒的白楊河畔,有個不大的部落,以狩獵放牧為生,他們便是傳說中,與西天王母有關(guān)的卑陸人。 不知祖上與狐貍結(jié)下了怎樣的緣分,一直便有:不獵狐,不傷狐,更不許身著狐貍皮的族規(guī)。 當年,班超征西路過,見族人善良忠厚,便將幾個傷勢較重的將士留在這里養(yǎng)傷,其中便有年輕的小將蘇勇。 草原的羊rou和營養(yǎng)豐富的馬奶酒,很快便讓蘇勇的傷勢痊愈,變得生龍活虎。 真是緣分弄人,恢復(fù)正常的蘇勇,原本應(yīng)該即刻動身,去追趕大軍,繼續(xù)投入戰(zhàn)斗,但在養(yǎng)傷期間,卻和活潑美麗的頭人女兒奚丹麗相愛,難舍難分。 哈斯木頭人,望著心愛的女兒為此以淚洗面,悶悶不樂,以往歡快的小鹿,變成眼下的病羊羔,而蘇勇也是一副揪心難忍的樣子。 心下不忍,便帶著蘇勇女兒一起去了軍營。 班超見哈斯木頭人苦苦相求,蘇勇和奚丹麗又是情真意切,如膠似漆,于是,便動了惻隱之心,索性,將蘇勇和十幾個已失去戰(zhàn)斗能力的年輕傷員,列入陣亡名單,永久留在了草原。 從此,卑陸人中便有了漢人的血脈。 當突厥鐵蹄再次席卷山北草原時,哈斯木頭人不得不帶領(lǐng)族人漸漸向西轉(zhuǎn)移。 然而,騎上馬背的突厥人,比狼還兇殘,所到之處,男人被砍,女人牲畜被搶,如風卷殘云一般。 眼看滴血的彎刀臨近,哈斯木頭人卻焦急無奈,一籌莫展。 勇敢機智的蘇勇,怎能容忍心愛的奚丹麗落在野狼嘴里,于是,便以上山打獵為名,去探訪新的落腳點。 當火熱的太陽,剛剛照到頭頂,蘇勇便來到了一處南面密林荊棘叢生,西面沼澤濕地擋道,北面又是一派荒蕪的地方。 茫然四顧,雖然地處偏僻不見人際,但卻水污草枯,不利人畜生存。 蘇勇正自心內(nèi)失落惶惶,就見一只暗紅色的狐貍擋在了面前,不但不怕人,反而沖他嬰兒般鳴叫。 狐貍的異常舉動,引起了蘇勇的好奇心,不讓獵狐的族規(guī),蘇勇自然知道,但究竟為啥,卻沒人能夠說得清。 蘇勇見狐貍毫無敵意,樣子又長得靈巧可愛,便不由下馬近前,看看它究竟想要干啥。 見蘇勇走近,那狐貍沖他“嚶嚶”有聲,扭頭便走。 蘇勇咧嘴一笑,剛要轉(zhuǎn)身離去,就見那狐貍回頭,又朝他鳴叫,蘇勇豁然明白,狐貍是要讓自己跟它走,于是,心下暗喜,緩緩跟在身后。 南面那片樹林,遠看林密成片,荊棘叢生,人畜難過,但狐貍卻從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旁忽然消失。 蘇勇遲疑向前,及至貼近大樹,才欣喜發(fā)現(xiàn),原來,大樹斜枝下,玫瑰刺叢旁,有道雜草叢生的淺溝,恰恰能過人。 繞過大樹,眼前豁然開朗,遙遙西面,水光點點,霧氣彌漫,北面,一片荒寂難見飛鳥,南面,一座青山,如成堆的“生姜”般擋在那里。 放眼四顧,那只火紅的狐貍,站在兀立的石筍旁,靜靜觀望,蘇勇心下一喜,便快步走了過去。 懸石巒峰,如“姜塊”般相連,錯落有致,山底丈內(nèi),平滑斧劈,虎豹難上。 蘇勇剛剛靠近山體相連的巨型石筍,那狐貍便扭頭不見。 石筍左邊與山體相連,如同伸出的手掌一般,當蘇勇圍著石筍轉(zhuǎn)到右邊時,才驚奇的發(fā)現(xiàn),手掌般的巨石,像是缺了兩根手指似的,竟與山體之間空出一道能夠勉強過人的洞口。 進入洞內(nèi),里面石縫交錯,如迷宮一般,沿著狐貍留下的一絲特殊氣息,朝前摸索了一陣,眼前便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世界。 遠處,山體相連,簇簇環(huán)繞,松密柏翠;近處,綠草成蔭,溪流潺潺,山花爛漫,宛若仙境一般。 蘇勇一時興奮得仰天大喊一聲,便欣喜難耐的癱軟在了地上。 經(jīng)過簡單修整,全族的人畜便悄然進入了與世隔絕的天堂。 哈斯木老頭人安詳去世后,族人們本要推舉見多識廣,能知天上地下的事情,還會同狐貍“說話”的蘇勇做頭人。 但蘇勇卻按照族規(guī),讓心愛的妻子奚丹麗作了一族之長,而自己心甘情愿做她的助手。 族群漸漸壯大,因為有了漢人的血脈,族人的膚色和長相也在悄然發(fā)生著變化,因此,蘇勇提議:為報答狐仙的引路之恩,將此地稱為“青丘國”,已經(jīng)混血的族人都統(tǒng)稱為狐族。 蘇勇所以做出這一決定,不但是因為那只帶路的狐貍,而是在山巒的背后,還生活著一個龐大的野狐家族。 山巒疊嶂,亂石如林的后山,一群野狐如山中的幽靈般,與人相鄰,互不侵擾,而且,還每每給人以幫助。 山前的瘴氣有毒,令人生畏恐懼,而狐貍便偷偷送來山中的一種野草,只要嘴里含著它,便可安然出山。 并且,還在夜里送來不少山里的名貴藥材和香草,引導人們上山采藥,治病生財。 而蘇勇,也愛時常去后山轉(zhuǎn)悠,和那些躺在石頭懶洋洋曬太陽的狐貍們說話。 奇怪的是,那些不會開口說話的生靈們,像是能聽懂人話似的,每逢蘇勇來到,便主動圍了過來,眨眼擺頭,像是認真在聽。 蘇勇無非是給它們說些,在《山海經(jīng)》中看到的關(guān)于狐仙的故事,有次,說到九尾狐仙吃人的事情,那個體型較大的母狐貍,也是它們的首領(lǐng),還湊近蘇勇,故意將尾巴在他身上蹭了蹭,表示它只有一個尾巴。 那種滑稽而又讓人驚奇暖心的舉動,竟惹得蘇勇開懷大笑,還差點滾下石頭,而狐貍們也“嚶嚶”有聲,似在笑話他的笨拙。 可能是受到地理氣候干擾的原因,這里出生的人,漸漸出現(xiàn)了女多男少的局面,飽讀史書的蘇勇,便建議改小家為大家,采用母系氏族的管理方式。 將老人孩子們集中在一起,由已過生育年齡的婦女們服侍安養(yǎng),適合生育的女子,白天照常干些分配的事務(wù),夜里便獨居一屋,只要亮燈掛出紅布條,男人們都可以進入陪睡,而選擇權(quán),卻在女方。 男人不許獨霸,女人不許無辜滅燈,更不許強留,否則,將會遭到鞭打酷刑。 而當女子懷孕后,便要送去另外一處專門養(yǎng)胎產(chǎn)子的地方,那里環(huán)境清雅,干凈講究,由一群有過生育經(jīng)驗,而又過了生育年齡的婦人專門照看。 等到子女能夠脫懷,女子便又可以回到女王般的小木屋,奴役那些吃不飽累不夸的男人。 為了保留卑陸和漢人兩個血統(tǒng)的特點,蘇勇還別出心裁,將長相如同漢人的,規(guī)定要穿漢服,說話語,而其余的,則要一律卑陸裝束,說卑陸語。 如此一來,這里的后人,便都會兩種語言,所有的男人都叫爹或是“阿塔”,而母親卻只有一個。 為了對應(yīng)越來越多的女性,這里每年還要“引進”幾個青壯男人,但此人必須具備“王相”其特征是:濃眉大眼,鼻直口方,天庭飽滿,兩耳垂肩,這便是蘇定方叔侄被“引進”的原因。 為了回報熱心的狐貍們,在遠離住房的小樹林,飼養(yǎng)著不少雞兔,狐貍們外出無果,或是不想外出覓食,便可輕松的在此順嘴叼走。 都知“兔子不吃窩邊草”,卻不曉得狐貍更是個知足感恩的生靈,并不是身邊有了現(xiàn)成的,就好逸惡勞,而是依然外出覓食,很少在此搗亂,除非有特殊情況。 二人說著,已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漂亮的池塘,四周蘆葦雜草簇擁,中間一汪清水碧透,蓮花朵朵,水鳥逐戲,幾塊石筍出水,如同探頭的龜鱉一般。 見女王溫情中,略帶恥笑的瞅了自己一眼,蘇定方豁然明白,這便是自己昨晚落水的地方。 于是,訕訕道:“可惜了那把桃木劍。” 女王抿嘴笑道:“人家早就給你晾在了石頭上?!闭f著,用手指了指前方。 果然,那把漆黃閃亮的木劍,正端放在不遠的臥牛石上。 朝著石頭走去,原來這里本就有條通往后山的小路,蘇定方這才領(lǐng)略了狐貍的詭秘和狡猾,感情昨晚誤入水塘,純粹是狐仙故意整他,不禁又氣又好笑。 剛過巨石,就見兩個嫩黃色的小家伙,連蹦帶跳的迎了過來,竄到女王跟前,用毛絨絨的大尾巴蹭著女王的衣裙,小嘴半張,殷紅的長舌不停地舔著嘴邊,那副急切的樣子,就像待乳的嬰兒一般。 女王趕忙蹲下身,疼愛的撫摸了小家伙一番,就如同自己家養(yǎng)的寵物一般。 接著,邊從隨身小包掏出一把剝皮的瓜子仁,伸向小家伙,邊像是面對孩子般地嬉笑道:“數(shù)你兩個嘴饞!還機靈?!?/br> 兩個小家伙,狼吞虎咽的吃光了手中的瓜子仁,又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心,這才高聳著漂亮的尾巴,悠悠跑在前邊引路。 翻過兩道不大的石梁,眼前出現(xiàn)一片亂石交錯,石筍林立,但卻樹木相對稀少的空地。 定眼一看,便令蘇定方不由大吃一驚,較為平坦的石塊上,幾乎都有大小不等的狐貍,在那里悠閑的曬太陽,若不是爭先恐后的抬頭沖這里張望,就如同晾曬在石頭上的皮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