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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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nèi)響起緩慢的腳步聲,沒一會兒大門就咧開了一條縫,露出半邊滄桑蠟黃的臉。 那老婦人警惕地透過縫隙觀察著兩人,見兩人氣度不凡,防備心更甚。 “老婆子這里什么都沒有,你們走吧……” 說罷,老婦人就要關(guān)門。 “婆婆且慢!”危朝安伸手?jǐn)r住了門,微笑道:“您兒子是我們的恩人,我們之前進(jìn)山游玩,和家中護(hù)衛(wèi)走散,在山里迷了路,是他給我們指了路,分別時我們特意問了你們的住處,這次特來道謝?!?/br> 危朝安謊話編得有模有樣,那真誠的語氣姿態(tài),若不是司硯南看見危朝安在背后給他打手勢,還真就信了里頭那副骨架子先前給危朝安指過路。 “你們……認(rèn)識我兒?” 老婦人聽到危朝安提起自己兒子,頓時紅了眼眶,渾濁的眼睛轉(zhuǎn)了一圈,似是想到了什么,猶疑片刻,許是覺得她一個孤苦老人,一無所有,沒什么好騙的,就打開了門。 回頭沖著床榻上喊了一聲:“兒啊,有人來看你了?!?/br> 危朝安和司硯南對視一眼,一前一后隨著老婦人進(jìn)了屋。 骨架子自然不會回答老婦人的話,但老婦人仍像是照顧病人一樣,過去掖了掖被子。 危朝安沒有戳破老婦人所沉浸的假象,但也沒有陪著老婦人演戲,只是含糊說道: “婆婆,您兒子幫我們一次,我們自當(dāng)回禮,不知可有什么難處需要我們幫忙的?” 這邊危朝安循序漸進(jìn)地準(zhǔn)備套話,那邊司硯南不動聲色地探查著屋內(nèi)可有異常。 老婦人許是感受到了危朝安語氣中的溫和,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老婆子沒瘋,老婆子什么都懂,但老婆子活不了幾天了。 你們看著像是修行之人,是不是真的與我兒相識,老婆子不清楚。 這村子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你們?nèi)羰钦嫦霂兔?,就在這村子里住一晚吧,住一晚,就什么都知道了……” 說完,老婦人便背過身去,拿著帕子擦拭著床榻上的骸骨,不再去看危朝安和司硯南,似乎比起面對現(xiàn)實(shí),她更愿意清醒的沉淪。 司硯南一開始就覺得這老婦人古怪,聽老婦人這話,更覺有詐,頓時要仔細(xì)盤問一番,卻被危朝安一把攔住,隨后沖著那老婦人微微頷首道: “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了?!?/br> 說罷,危朝安就拉著司硯南離開了老婦人的家。 …… “你不會真要在這住一晚吧?那老婦人絕對有問題。” 司硯南滿眼不解,他可不覺得危朝安是個會隨意相信別人的人。 危朝安點(diǎn)點(diǎn)頭,不甚在意道: “我知道,整個村子都遭了殃,卻偏偏留下這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怎么想都不對勁,但我們現(xiàn)在對魔族的動向一無所知,只能順藤摸瓜。 既然那老婦人和我們演戲,那我們就配合著演給她看,靜觀其變吧,看看這老婦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br> 司硯南細(xì)想了一下,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好,那現(xiàn)在呢?” 這天才剛亮,離晚上早著呢,總不能干等著吧? “現(xiàn)在啊……” 危朝安神色認(rèn)真地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突然朝著其中一個空屋子走去。 司硯南還以為危朝安發(fā)現(xiàn)了什么,正要跟上,就聽危朝安說道:“現(xiàn)在睡覺?!?/br> “???” 司硯南愣神的功夫,危朝安已經(jīng)推門進(jìn)去了,等司硯南跟上去,剛好看到危朝安一掀衣擺躺在了床上。 “這種地方你也睡得著?就不怕有詐?”司硯南嘴角抽了抽。 危朝安眼都沒睜,姿態(tài)懶散地擺擺手,“這不是還有你在呢嗎,把門關(guān)上,謝謝。” “……” 司硯南沉默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句‘不是還有你在呢嗎’順了毛,硬是抑制住了把危朝安從床上拎起來的沖動,反手帶上了門。 第7章 霧掩鬼行 危朝安是真的很能睡,能睡到司硯南一度懷疑這人是不是睡死了。 從天大亮睡到日暮沉沉,危朝安愣是一次都沒醒過。 這期間司硯南出去了幾次,四處看了看,他總覺得這桃園村有一種說不出的割裂感,就好像,那日他們追蹤魔氣而來時看到的桃園村,與現(xiàn)在的這個,并不是同一個。 又或者說,原本的桃園村被蒙上了一層紗,給人一種不真實(shí)感。 但他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結(jié)界或是障眼法之類的,一時有些摸不著頭緒。 …… 司硯南是在天將黑時回來的,危朝安還在睡,甚至連姿勢都沒變過。 “……” 這回司硯南是真的看不下去了,過去照著床榻就是一腳,砰的一聲震天響。 但危朝安也只是皺了皺眉頭,外加呼吸聲稍微重了些,根本沒有醒來的意思。 “真的是……” 司硯南氣笑了,伸手就揪住了危朝安的衣襟,打算把人晃醒。 可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危朝安猛地睜開了眼,神色異常冷峭,迅猛出手擒住司硯南的肩膀,砰的一聲就將司硯南反按在了床榻上。 呼吸之間,兩人位置調(diào)換,危朝安翻身而起,半跪在床榻上,一只手死死扣住司硯南的后頸,一條腿牢牢壓著司硯南的腰身,洶涌的靈力猝然凝聚,眼看就要直襲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