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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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不愿意為這種小事就把自己弄成一副難看的模樣。 琴酒已經(jīng)不是幾年前那個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了,也不是那個固執(zhí)地追隨他的黑澤陣了,他比任何人都明晰這些事,卻到今天才肯看清。 黑澤陣已經(jīng)長大了,那頭鉑金色的短發(fā)如今已經(jīng)過肩,那個執(zhí)拗的少年已經(jīng)長得比他還高了—— 一個黑影一直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清水清轉(zhuǎn)過身站定,認真比對了一下,感嘆對方竟然已經(jīng)高出自己不止一星半點了。 他已經(jīng)不僅是黑澤陣了,也是琴酒。 就像日本威士忌初見時還是日本威士忌,到頭來卻告訴自己他是個警察。 琴酒似乎說了什么,看起來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大決心,清水清無謂地想著,雖然聽不到,但現(xiàn)在的這副樣子可比剛剛那種心虛的模樣順眼多了。 “我想聽的時候你不說話,現(xiàn)在又不知道在說什么蠢話……” 聽覺失靈時他不愛講話,覺得控制不好音量會很尷尬,但是在這種夜深人靜時的巷角,面前又只有琴酒,就也沒什么好避諱的了。 他分心考慮著,或許自己應(yīng)該去實驗室那邊報個到了,最近幾次五感失靈的程度都很嚴重,尤其是聽力方面,已經(jīng)連續(xù)兩次到了幾乎聽不到的地步了。 琴酒的表情里染上了幾分失落和不甘,隨即又換回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清水清覺得他這個下屬真的是被自己慣壞了,雖然知道琴酒一向是這個脾氣,但是就這么毫不掩飾地給上司擺冷臉看真的合理嗎? 差點忘了,琴酒還一言不合就掛上司電話,罪加一等! 果然,一開始沒有去好好教導,任由著孩子自由生長,終究是要遭報應(yīng)的。 清水清嘆了口氣,抬起手摸了摸那頭他向來很喜歡的柔順的金發(fā),心情稍霽。 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上司,要對自己兢兢業(yè)業(yè)干活的下屬寬容以待才行啊,不然一個搞不好,做上司做成朗姆那副樣子,活該下屬會跳槽。 但是面前的這位下屬也疑似有跳槽傾向。 想到這里,清水清忍不住拽了拽手中的發(fā)絲。 他是一個不愛思考太多東西的人,隨心所欲、不必束手束腳的生活才是他所追求的,由此及彼,所以他任由少年時期的黑澤陣頂著自己的名號在組織里橫沖直撞,所以不厭其煩地提醒他的新下屬去做“自己”。 琴酒要離開也無可厚非,畢竟年輕人風頭正盛,難道還要攔著孩子上進嗎? 只不過,就目前來看,他的存在本身便是琴酒晉升路上的最大難關(guān)。 時過境遷,他在心態(tài)和身體方面上都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清水清感激boss的賞識和寬容,所以從行動組組長一職上退位是一件早就被提上日程的事情。 清水清的表情很誠懇,“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作接班人看待的,琴酒?!?/br> 所以不必著急,我目前還沒有卸任的想法,但是遲早會卸任的。 或許他的確有過且不只有一次考慮過淡出組織高層的想法,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訓練營一行中遇到了綠川,無論他是遵循本心還是一時沖動,反正人已經(jīng)帶回來了,再加上最近從朗姆那里跳槽過來的安室,總之對目前的他來說,近期卸任已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至少要等到這兩個新下屬都在組織里有了立足之地以后,他才好真正地清閑下來。 清水清拍了拍自己這位下屬的肩膀,以示鼓勵。 雖然你現(xiàn)在上不了位,但是你遲早能上,不要灰心,努力工作,未來可期! 把事情說開后,清水清煩躁的心情逐漸回暖,也不再糾結(jié)孩子長沒長大、心野沒野的問題,該說的他都說了,剩下的事就不是他該費心考慮的了。 如果琴酒想跳槽,他不會阻攔,畢竟他也有新的下屬了,但是如果琴酒是想上位…… 清水清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愛徒,雖然自己有些退步,但是也不至于會退步到被一個孩子拉下馬的程度。 “回去吧?!鼻逅鍦睾偷匦π?,率先轉(zhuǎn)身離開。 他突然覺得琴酒的秘密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了,無非就是一些或走或留的小事,他又何必去糾結(jié)。 走出很遠后,在拐角處,他有意無意地轉(zhuǎn)過頭。 路燈下,一襲黑衣的男人依舊站在那里,夜色和略長的距離讓他看不清琴酒的表情,但似乎心情不佳,清水清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也快回去吧。 嘛,一些小心思被上司知道了,會不高興也情有可原。 琴酒站在原地,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在視線里,他才終于挪動起腳步。 “真是可憐啊,琴酒?!币锌吭谙锟诹季玫呐撕敛谎陲椬约旱男覟臉返?,“坦露心意卻被無情拒絕了呢?!?/br> 琴酒毫不猶豫地舉起槍,他不屑于掩飾自己此刻的殺意和怒火:“你想死嗎?” 貝爾摩德并不在意那把直指額頭的手.槍,微微歪頭躲過槍口,又湊近幾分,曖昧道:“或許我的提議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琴酒把湊到身前的女人一把推開,冷聲道:“滾!” 貝爾摩德也不惱,笑容依舊,她朝著那個大步離去背影提高音量道: “你只是跟了他三四年,就自以為是地覺得已經(jīng)了解他了,你根本不懂他,卻任由自己產(chǎn)生一些不該有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