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思念是一種毒藥
“哦?!标愋∶糜值馈捌鋵崳蜏\桑在一起,她也聊您?!?/br> “聊我,聊我什么呢?”他驚喜了,眼瞳里的晦暗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活躍的黑色,這樣燃燒起來的黑色,似乎很快就能點燃生命的神秘力量,那黝黑的墨瞳,看向女孩,女孩立即笑了。 “說您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啊,還說了很多很多呢,您要聽嗎》您打起精神,我就告訴您。”顯然是胡謅了,這就是所謂的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畢竟,她不愿看到王爺因此而沉淪苦海。 淺桑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簡直好像這個人不存在似的。 而現(xiàn)在的她呢,已經(jīng)入京了,打帝京,她沒有想到,白淺居然也在,白淺看到淺桑來了,一種不能言說的煩躁就油然而生。這兩年里,她們的關(guān)系變得那樣的微妙,先是朋友,生死之交的那種。 后來呢,從朋友變成了在菲薄的關(guān)系,難解難分的仇敵一般,現(xiàn)在,再一次見面了,恍如隔世一樣。 她看到淺桑,要回避了,想到因為這女孩改變的一切,想到因為這女孩,哥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她的心哪里有不疼痛的呢? “白淺?”她聽取腳步聲,判斷人的信息,是那樣的準確,那踉蹌的腳步聲,讓淺桑很快就聽到了,并且,很快就沖口而出了。 是,她是怕自己判斷有誤。 但是,不遠的方向,那腳步聲來了,逐漸的靠近自己。 “是。”腳步聲的主人,聲音還是那樣的軟糯,她想,此刻,她一定是非常吃驚的在看自己,她道“原來你也在這里。” “你離開以后,帝京亂了,言帝封兵臨城下,我們簡直要讓言帝封給消滅了,不得已,我是過來搬救兵的,之前……”白淺慚愧的嘆口氣,無奈的說道“之前,我對你做過不好的事情,還請你接受我的道歉?!?/br> “早已經(jīng)過去了,那些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了,對了,你哥哥呢,現(xiàn)在還好嗎?”她說。 “皇兄逐漸的好起來了,但是對于很多事情還是耿耿于懷?!?/br> “那就好?!蹦且环輾g心,是讓他感同身受的,她繼續(xù)看淺桑,看了很久,又道“孩子的事情……”其實,白淺是想要將孩子的事情,來龍去脈一一都告訴淺桑的。 但這句話才剛剛開口,就遭遇了武斷的腰斬。“沒事的,已經(jīng)過去了,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br> 白淺要說的,不外乎是節(jié)哀順變幾個字罷了,或者,會將這節(jié)哀順變幾個字無限度的變長,變得豐滿起來。 “那就好,還希望你能原諒我們?!?/br> “會的,但不是現(xiàn)在?!睖\桑說。 其實,她是覺得,有很多秘密,有言暄楓在,不早已經(jīng)將之都告訴了淺桑嗎?哪里還需要自己在旁邊搖唇鼓舌呢?原諒?她是在懇摯的要求原諒,但就連自己都知道,她又不是白蓮花,這樣快就能原諒自己。 淺桑居留在帝京,生活還是之前一樣的,現(xiàn)在的她,可以說早已經(jīng)無牽無掛了,本來應(yīng)該聯(lián)系聯(lián)系陳家村的村民,給他們報平安的,但淺桑想,自己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危險分子。 聯(lián)系他們,等于是以鄰為壑了,外面多少人為尋找她呢?他們已經(jīng)亂了,既然如此,何不隱藏起來自己呢?有了這剛愎自用的念頭,對陳家村的人也就有了惻隱之心,就不告訴他們,自己目前在哪里,在做什么了。 她準備,充分的享受未來,是的,一切能過去的不能過去的,都已經(jīng)是歷史中的云煙了,現(xiàn)在,她需要接受生活給自己的,好的或者不好的。 言暄楓對自己沒有任何過分的要求,他現(xiàn)在,是一個真正的長輩,也逐漸的知道了淺桑的秘密和使命。 “上一次,朕去酆都鬼城了,朕才知道,你有能力救助朕的魂靈,朕之前不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事情?!睖\桑來了,帝京還是之前一樣的空寂,冷。 但是他呢,終于多了一個能聊天的對象,要知道,言暄楓想要找到一個推心置腹的人,是多么的困難。 他們兩人聊,遠處,卻有偷聽的耳朵呢,只可惜,他們兩人連注意都沒有注意到。 “你的命好罷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每個人都會死的,享年也是我們命中注定的事情,所以,我想要救助你,沒有可能?!?/br> “但是,你分明就救助了我。”他執(zhí)拗的說,認真的看向面前的他。 “忘記吧,那些事情?!睖\桑笑了,她的笑弧是那樣的美麗,其實,他是非常喜歡看到她笑的,看到這甜蜜的微笑,恍惚連自己都讓這微笑給感染到了一般。 兩人都笑了,沉靜的笑容里,有一種淡淡的滄桑與疲倦。 “你在朕這里,可以什么都想,可以什么都不想,朕的帝京,其實也是你的帝京?!毖躁褩髡f,笑看著淺桑。 淺桑明白言暄楓的意思,點點頭。 “朕大興土木,準備將這里栽種很多花卉,朕知道,你看不到,這對于你來說,是殘忍了點兒,但是朕以為,你能感受到的,你喜歡花兒,難道不是嗎?” “我喜歡什么,你都知道。”她說。 “朕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他說,說完又是自悔失言,又道“不,朕的意思是,你救助了朕的性命,所以朕就……” “我明白?!彼c頭。 言暄楓果真如同前言說的一樣,開始大興土木,將這殿宇整個翻修一次,雕梁畫棟,斑駁的地方重新描鸞刺鳳,庭院里枯萎的植物一一都連根拔除了,接著栽種上全新的植物。 美麗的植物,很快就欣欣向榮了,有草木,有美人,這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其實,他是怕的,他生活在一種殫精竭力的情懷里,唯恐淺桑會要求到坊間去找言帝封,但奇怪的是,好像淺桑完全沒有那種意思。 “你不開心?”其實,從帶著淺桑到這里,就看到,淺桑完全不開心,她的不開心是滲透在空氣中的,是從舉手投足中一看就一目了然的。 是的,不開心。 “沒……沒有,焉能不開心呢?”淺桑微微笑。 “要不然這樣,你隨著朕在外面去走走吧,朕這段時間讓人給你看眼睛,你眼睛好起來,朕也會開心。”他說,其實,淺桑早已經(jīng)習慣了黑暗,對習慣了的東西,就會形成一種固定模式。 更何況,眼睛瞎了以后,淺桑忽而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能感受到的東西跟細膩,跟敏感了。有人以為,她瞎了眼睛,一定對大自然的美是忽略不計的,但其實不然,瞎了眼睛之前,這五光十色的世界,她是早已經(jīng)就觀賞過了的。 所以,現(xiàn)下,很快的,就能察覺到世界的另一種沒。天亮了,她身體里的生物鐘會提醒自己,這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