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蒙仲與廉頗(三)【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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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媳婦說好幾年沒回來了,希望多住一天,我也不好說什么,所以要再呆一天,8號回家。 ————以下正文———— 當(dāng)日晚上,安平君趙成、奉陽君李兌與陽文君趙豹匯聚于李兌軍營中的帥帳,針對今日與公子章的交兵而商討對策,期間,李躋、趙賁、趙平、廉頗等人皆在帳內(nèi)就坐。 在眾人當(dāng)中,就屬安平君趙成的年紀最大、地位亦越高,因此當(dāng)會議開始后,趙成首先開口,指出了今日作戰(zhàn)失利這件事。 還記得兩日前,當(dāng)公子章率領(lǐng)三萬叛軍前來進攻曲梁邑時,由于當(dāng)時蒙仲亦率領(lǐng)三千士卒為公子章助陣,牽制住了趙豹的副將趙賁以及其麾下約四千左右的兵力,換而言之,當(dāng)時正面抵抗叛軍的王師,其實就只有趙成軍與李兌軍這兩支。 可即便如此,王師仍然頑強守住了平分秋色的局面,逼迫公子章暫時撤退,重整旗鼓。 然而今日,蒙仲并未再次率領(lǐng)兵卒為公子章助陣,即趙豹、趙賁二人麾下的數(shù)千兵力亦能加入到抵抗叛軍的這場戰(zhàn)爭,可沒想到的是,王師一方明明有著比上回更多的兵力,但結(jié)果卻被公子章的叛軍打地被迫退入營寨死守。 說實話,今日的交鋒實際上是王師一方戰(zhàn)敗了,倘若沒有三座營寨阻擋叛軍的腳步,恐怕王師一方早已潰敗。 究竟是什么原因?qū)е吕顑盾娕c趙豹軍的士卒無法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戰(zhàn)斗力呢? 無疑正是蒙仲頻繁sao擾所導(dǎo)致。 “是蒙仲?!?/br> 陽文君趙豹用感慨的口吻解釋道“近兩日,蒙仲每宿皆派士卒到我與李兌的軍營外sao擾,讓兩營士卒備受驚擾。你時時刻刻地提防著他吧,他便只是在營外弄出些響動;可你若是不理睬他吧,他便會驟然發(fā)難,變佯攻為夜襲……我趙豹領(lǐng)兵三十載,平生亦不乏率軍與秦、魏、齊、韓、燕等諸國的軍將交戰(zhàn),但著實不曾遇到過如此……如此狡智多謀的敵手?!?/br> 旋即,趙賁向安平君趙成以及在座諸人解釋了陽文君的營寨在兩日前被蒙仲所襲擊的經(jīng)過,當(dāng)?shù)弥芍偈窃谔炝燎暗哪且豢滩虐l(fā)動襲擊,在座諸人無不沉默,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根本不能預(yù)料到這種事,換而言之,無論換做是誰,那一日都會被那蒙仲偷襲得手。 “蒙仲……” 在思忖了片刻后,安平君趙成皺眉問道“他手底下有多少兵?” 趙賁聞言解釋道“蒙仲麾下,曾經(jīng)最初只有五百名信衛(wèi)軍,但后來,他好似是惹惱了趙主父,被趙主父調(diào)到邯鄲城外,那時信衛(wèi)軍已擴編到了一千人。而前兩日,自從公子章起兵叛亂,蒙仲麾下的兵力增漲了數(shù)千,想來應(yīng)該是公子章將他的兵力撥給了蒙仲一部分,叫蒙仲設(shè)法牽制、sao擾我軍……”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兩日后,當(dāng)我營被蒙仲偷襲得手之后,我亦派細作尋找蒙仲軍的蹤跡,當(dāng)時細作回稟,蒙仲手下的兵力約有五六千人。” “你找到了他駐軍的營寨?” 安平君趙成問道。 趙賁點點頭。 見此,趙成看了一眼趙豹,在微微思索了片刻后,他轉(zhuǎn)頭對奉陽君李兌商議道“奉陽君,你可能助陽文君一臂之力,率先鏟除那個蒙仲?” 奉陽君李兌聞言捋著髯須說道“安平君且放心,此事就交給我與陽文君?!?/br> 不得不說,論統(tǒng)兵征戰(zhàn),似安平君趙成、奉陽君李兌等人未必會有多么出色,但這并不代表他們愚昧,比如這場仗,他們都很清楚其實蒙仲才是最關(guān)鍵的不安定因素,因為這小子實在是詭計多端,讓人防不勝防。 只要能除掉蒙仲,公子章的叛軍便不足為懼。 哦,對了,目前駐軍在信都的龐煖,亦是一個不安定因素,若非這次蒙仲過于搶眼,安平君趙成本來是打算先解決龐煖的,畢竟近兩日,龐煖亦在逐步擠壓趙成軍的空間,頻繁伏擊趙成軍外派監(jiān)視敵情的士卒,還襲擊了好幾個原本駐扎有趙成軍士卒的鄉(xiāng)邑。 在商議罷針對蒙仲的決策后,陽文君趙豹問趙成道“趙袑、李疵、牛翦等人怎么說?他們幾時能率軍抵達?還有趙希,前些日子我聽說他被公子章麾下的軍將韓具堵在漳水,至今還未能突破么?還有許鈞……” 趙成聞言壓了壓手,示意趙豹容他慢慢敘說。 在趙國,擁有單獨掌兵權(quán)力的軍司馬級別人物,除了安平君趙成、奉陽君李兌、陽文君趙豹和公子章以外,尚有有駐軍雁門郡的趙袑、駐軍中山郡的李疵、駐軍九門的牛翦、駐軍平原邑的趙希以及駐軍高唐的許鈞等等。 而前些日子,待死里逃生的趙王何返回邯鄲后,除了下詔列舉公子章的罪例外,也以自己的命令調(diào)集了分布在趙國各地的軍隊,令這些軍司馬率軍協(xié)助趙成、李兌、趙豹三人,平定公子章的叛亂。 據(jù)趙成迄今為止所得到的消息,雁門郡的趙袑、中山郡的李疵,他二人在收到趙王何的命令后,便立刻率軍前來平叛,目前暫時還未表態(tài)的,只有牛翦與許鈞。 牛翦的話,說實話趙成也吃不準,畢竟誰都知道牛翦乃是趙主父最信賴的軍司馬,統(tǒng)帥著趙國乃至整個中原唯一的一支騎兵。 至于許鈞,說實話趙成也有些納悶于許鈞為何至今遲遲沒有行動,畢竟據(jù)他對許鈞的了解,這位軍司馬與趙相肥義關(guān)系不錯,亦擁護趙王何,怎么可能會坐視公子章的叛亂呢?——除非是許鈞察覺到了趙主父的態(tài)度。 當(dāng)然,就算許鈞保持中立,其實也無所謂,只要趙袑、李疵、趙希等人各自率領(lǐng)援軍抵達,公子章必敗無疑。 唯獨牛翦的態(tài)度,讓安平君趙成顧慮重重,畢竟牛翦手中握著一支的騎兵,若牛翦暗中與趙主父保持著聯(lián)絡(luò),且在關(guān)鍵時候倒向公子章,這對于王師而言,著實是一個噩耗。 “……在此之前,先鏟除蒙仲!” 在會議結(jié)束前,安平君趙成又一次重提了這件事,旋即這才帶著兒子趙平離開,回歸自己的營寨。 在趙成離開之后,奉陽君李兌與陽文君趙豹二人商議了一番,最終決定由趙豹出兵三千人、李兌出兵七千人,湊足一萬名兵卒,前往攻打蒙仲的軍營,率先拔除這個隱患。 至于統(tǒng)率這兩支軍隊的人選,當(dāng)然就是趙賁與廉頗二人。 次日,也就是八月二十四日,廉頗率領(lǐng)七千名兵卒,抵達陽文君趙豹的軍營,與趙賁商議進攻蒙仲的事宜。 在商議策略時,趙賁取出了一塊布,指著布上繪制的草圖解釋道“這是我派去的細作所畫的行軍圖,蒙仲麾下的軍隊,目前就駐扎在這片群丘之中,在其中最大的一座丘陵上依山傍水建造軍營……” 廉頗看著地圖皺了皺眉,畢竟這個詞,就意味著當(dāng)?shù)氐牡匦畏浅?fù)雜,若他們貿(mào)然率領(lǐng)大軍前往征討,說不定會會遭到蒙仲軍的伏擊。 在商討了片刻后,廉頗決定先到當(dāng)?shù)乜纯辞闆r。 于是,他讓麾下的士卒駐扎在陽文君趙豹的軍營中,僅僅帶著百余名兵卒,便悄然前往蒙仲軍駐扎的群丘,查看當(dāng)?shù)氐牡匦吻闆r。 待等廉頗到了那片群丘一看,果然正如他所猜測的那般,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高低不齊的矮丘,有的方圓僅數(shù)里地,而有的則有十幾里甚至是幾十里,且丘陵與丘陵之間的山道蜿蜒崎嶇,一看就知道是伏擊人的好地方。 廉頗亦熟讀兵法,可正因為熟讀兵法,他才感覺面前那片群丘殺機潛伏、危險重重。 如果對面只是尋常的將領(lǐng),那廉頗倒是還可以冒險嘗試一番,看看能否一口氣將對方的軍營攻下來,然而他面對的,卻是一名同樣擅長偷襲、同樣熟讀兵法的敵將,這使得他著實不敢貿(mào)然進入這塊不熟悉的地方。 若我是那蒙仲,必然會在這附近的矮丘上布下暗哨,叫士卒監(jiān)視這一帶…… 廉頗硬著頭皮掃視四周的矮丘。 他有種預(yù)感,可能這會兒,他正在蒙仲麾下叛軍的監(jiān)視下。 之所以對方并未驅(qū)趕他們,可能是對方覺得沒有必要,甚至于,蒙仲很有可能還希望著他們主動進入這片地形復(fù)雜的群丘,好讓他以逸待勞、逐個擊破。 不過話雖如此,既然來了,怎么能不親眼瞧瞧蒙仲軍的營寨,就被自己的臆測嚇到呢? 于是乎,廉頗壯著膽子繼續(xù)帶兵深入,在足足又走了近一個時辰的山間小路后,這才隱約看到了蒙仲軍的軍營——正如趙賁派來的細作所回報的那般,蒙仲軍的軍營果然是建造在一座較大的丘陵腳下,依山傍水。 粗略掃了兩眼,廉頗不得不承認蒙仲找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地點駐軍。 “撤!” 在略微思考了片刻后,廉頗不敢久留,當(dāng)即帶著麾下的兵卒原路返回。 待回到陽文君的軍營后,廉頗找到了趙賁,向后者敘述他親眼所見的情況,旋即,他搖搖頭說道“那一帶的地形很復(fù)雜,雖說你我在兵力上多過那蒙仲,但那一帶的地形很難發(fā)揮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若你我貿(mào)然進入,強攻軍營,待等入夜,那蒙仲可以率領(lǐng)兵卒從四面八方任何一座丘陵發(fā)動攻勢,到時候我等將四面受敵……” “那怎么辦?”趙賁皺著眉頭問道。 聽聞此言,廉頗沉思道“廉某建議,不如將那蒙仲引出來,設(shè)法將其誘殺!”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對趙賁說道“昨晚,那蒙仲不是依舊派人在營外sao擾么?” “廉司馬的意思是,今夜咱們事先埋伏一支軍隊在外面?待蒙仲的叛軍抵達此地,sao擾我軍營寨時,我等突然殺出?”趙賁驚訝地反問道。 “唔……”廉頗思考了一下說道“其實廉某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佐司馬的計策,倒也可以一試,不如今晚就按照佐司馬所言嘗試一番?!?/br> 雖然趙賁有些好奇廉頗究竟有什么主意,不過既然廉頗決定先采用他的計策,那就沒有必要再多問,他點點頭說道“好!不過,萬一蒙仲不在怎么辦?” “他怎么會不在?” 廉頗搖搖頭說道“據(jù)我所知,蒙仲有一干相好的弟兄,但相信未必各個都有蒙仲那般的才智,似夜間偷襲這種事,蒙仲絕不敢掉以輕心,他必然會親自出面指揮麾下的士卒?!?/br> “言之有理!”趙賁微微點了點頭。 而與此同時,在群丘一帶的蒙仲軍營寨中,蒙仲此刻還躺在帥所內(nèi)的草榻上歇息。 不止是他,這幾日參與夜間sao擾的兵將們,此刻都在營內(nèi)歇息,而由蒙遂代為處理各項軍務(wù)。 就像廉頗所猜測的那般,這一帶的丘陵上,確實有蒙仲麾下的士卒作為暗哨,監(jiān)視著附近的一舉一動,因此,像廉頗今日那般帶著百余名士卒進入,這么大的目標,當(dāng)然不可能逃過蒙仲軍士卒的眼睛。 只不過廉頗帶的兵力不多,且撤退的也快,因此,附近群丘上的蒙仲軍士卒,并沒有傳遞“預(yù)警”罷了——否則,倘若廉頗率領(lǐng)大軍進入群丘,發(fā)現(xiàn)其行蹤的蒙仲軍士卒,會立刻在矮丘上點燃煙火,向主營傳遞“敵襲”的訊息。 “什么?方才有約百余人窺探我軍營寨?” 當(dāng)蒙遂得知了這個消息后,他皺了皺眉頭,旋即喚來了樂進,吩咐道“樂進,有百余人在我軍營外窺視,你去探探究竟是什么人?” “要驅(qū)逐么?”樂進問道。 蒙遂想了想,搖頭說道“不必,只要看看清楚究竟什么人?!?/br> “好!” 然而,待等樂進帶人前往打探時,廉頗早已已經(jīng)率領(lǐng)其百余士卒原路返回了,以至于弄到最后,蒙遂、樂進也不清楚這百余兵卒究竟是由何人率領(lǐng)。 未時前后,待等蒙仲從睡眠中蘇醒時,蒙遂立刻將這件事稟告了蒙仲。 沒想到蒙仲在愣了愣后,旋即笑著說道“必然是廉頗無疑!阿遂,你錯失了一個大好機會?!?/br> “廉頗?”蒙遂聞言很是驚訝,不解問道“你為何如此肯定?” 只見蒙仲笑著解釋道“很簡單!首先,這支百余人的隊伍,必定是奉陽君李兌或陽文君趙豹二人麾下的兵將,但那兩位,可不會輕易出動,有可能前來窺營的,也就只有趙賁、李躋、廉頗那些人。而在這些當(dāng)中,趙賁、李躋都是謹慎惜命之人,他們見這一帶地形復(fù)雜,唯恐遭到我軍士卒的伏擊,多半不敢輕易深入,唯獨廉頗自負勇武,無所畏懼……” “原來如此!” 蒙遂恍然大悟,旋即一合拳掌,臉上露出幾分懊惱之色“早知如此,我必定會派士卒將那廉頗圍殺?!?/br> 蒙仲搖頭笑了笑,寬慰道“好了,廉頗豈是那么容易圍殺的?他又不是傻子,一見有風(fēng)吹草動,人家早跑了,怎么可能傻傻呆在原地等著你去圍殺他?”頓了頓,他稍一猶豫又補充道“不過,這事也暴露了你分析事物還不夠全面的弱點,在這方面,阿毅他思考問題就要比你全面,他絕對能立刻猜到是廉頗親自帶人前來窺營?!?/br> 聽聞此言,蒙遂長長吐了口氣,默然地點了點頭。 見此,蒙仲拍拍他的臂膀,鼓勵他道“但這是可以彌補的,日后思考問題多想幾個方面即可。至于漏走了廉頗,你更是不必懊惱,那等猛將,目前我軍中無人可以壓制,唯有用弩具才能將其殺死,但廉頗又怎么會傻到讓你用弩具對準他呢?” 蒙遂微微點了點頭。 見此,蒙仲微微皺起了眉頭,沉思道“相比之下,那廉頗親自帶人前來窺視我軍營寨,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廉頗乃奉陽君李兌麾下的軍將,而奉陽君李兌主要負責(zé)防備公子章,按理來說,廉頗不會被派到咱們這邊,除非……” “除非什么?”蒙遂下意識問了一句,旋即,他見蒙仲看著他笑而不語,便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這才又說道“除非,對面已將我等視為首先要鏟除的目標?” “不錯!” 蒙仲贊許地看著蒙遂,繼而接著說道“莫要小看趙成、李兌、趙豹等人,他們皆是趙肅侯時期的臣子,在趙國舉步維艱,被秦、齊、魏、燕、楚五國所針對的時候,正是趙成、李兌、趙豹等人全力支持趙主父,才使趙國渡過難關(guān)……昨日與公子章交戰(zhàn)失利,他們當(dāng)然能想到其中的原因,因此,也就不奇怪他們會將我等視為首先要鏟除的目標。” “你是說,趙賁、廉頗等人會率軍進攻我軍?” 聽聞此言,蒙仲輕笑著說道“我倒是巴不得他們前來進攻,不過,這里的地形太過于復(fù)雜,考慮到貿(mào)然深入很有可能遭到我軍的伏擊,趙賁、廉頗等人未必敢來……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擔(dān)心他們在夜里伏擊我軍……” “夜里?” 蒙遂愣了愣,旋即雙眉一挑,恍然道“你是說,他們有可能事先在其營外埋伏兵力,圍殺我軍前往sao擾其軍營的士卒?……這代價稍微有點大吧?” 確實,在那般漆黑的夜里,倘若想要伏擊蒙仲sao擾其軍營的軍隊,那就得埋伏數(shù)倍的兵力——考慮到蒙仲一般是近千人行動,那么趙賁與廉頗就得埋伏五千至一萬名士卒,否則無法完全將蒙仲的千人隊伍包圍。 讓近萬士卒在夜里不眠不休,吹著寒風(fēng)等待蒙仲軍的到來,這代價不可謂不大。 蒙仲聞言笑道“代價雖然大,但考慮到有可能一勞永逸將我等鏟除,想來趙賁與廉頗還是愿意嘗試一番的?!?/br> “那……”蒙遂聞言猶豫著說道“那今晚的sao擾,不如就先放棄?先看看情況再說?” 蒙仲微微搖了搖頭,旋即皺著眉頭沉思著。 忽然,他問蒙遂道“我記得向繚、樂續(xù)他們在這附近抓到了十幾只山羊?” “啊?” 見蒙仲忽然問起不相干的問題,蒙遂愣了愣,旋即才點點頭說道“確有此事,大概是附近鄉(xiāng)邑走失的羊,你想吃羊?我讓向繚吩咐士卒宰幾只羊?” “別!”蒙仲連忙阻止蒙遂,笑著說道“叫向繚帶幾只羊過來,我有大用?!?/br> 蒙遂滿臉不解。 當(dāng)晚,正如蒙仲、蒙遂二人所猜測的那般,廉頗在日落之后,便悄然帶著五千名兵卒,分散埋伏在陽文君的軍營外,等待著蒙仲照舊率軍隊前來sao擾。 而趙賁,亦下令三千兵卒在營內(nèi)嚴正以待。 只要蒙仲麾下的士卒一露面,趙賁、廉頗二人就會率領(lǐng)士卒迅速包圍過去,將其團團圍住。 可一直等到臨近戌時,營外依舊寂靜一片,這讓埋伏在外的廉頗亦不禁有些著急。 難道那蒙仲算到我與趙賁今日要伏擊他?怎么會……等等,難道是我今早去他營寨窺視的事暴露了?唔,當(dāng)時定然有其麾下士卒看到了我的行蹤,隨后向其稟報,可……可那小子怎么猜到是我呢?再說,就算猜到是我,那又如何?不對!若是我暴露了,他或許就會想到‘奉陽君正準備對付他’,繼而聯(lián)想到‘既然連負責(zé)抵御公子章主力的奉陽君都要對付他,難保不會在他夜間sao擾時設(shè)下埋伏’……哎,失策! 焦慮的廉頗胡思亂想著,旋即懊惱地抬手一拍額頭。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咚咚咚”的鼓聲。 來了! 聽到那熟悉的鼓聲,廉頗頓時精神一震。 “司馬?!痹谂杂绪庀虏繉⒌吐曉儐柕馈傲⒖虈ッ矗俊?/br> “等等。” 廉頗低聲阻止,旋即目視著鼓聲傳來的方向,若有所思。 感覺有點不對啊……怎么就只有軍鼓聲,而且距離還離地那么遠?難道……唔,看來那蒙仲多多少少已經(jīng)意識到了我方已在設(shè)法將其鏟除。話說回來,即便如此,他居然還敢?guī)ш犌皝韘ao擾,這小子果然膽魄過人,只可惜…… 他遺憾地搖了搖頭,旋即低聲下令道“傳令下去,目標,軍鼓聲傳來的位置,上!” “喏!” 一聲令下,包括廉頗親自率領(lǐng)的軍隊在內(nèi),數(shù)支軍隊總共五千名士卒,仿佛潮水般涌向軍鼓聲傳來的位置。 其中,廉頗為了確保今日將那蒙仲斬殺在此,更是沖在隊伍的最前頭,一頭扎入了傳來軍鼓聲的那片樹林。 “嗖!” 此時,廉頗身邊有一名士卒,朝天射了一枚火箭。 頃刻間,四周爆發(fā)出一陣吼聲,皆出自廉頗所率領(lǐng)的士卒們。 “殺——!” 然而,樹林內(nèi)毫無反應(yīng),唯獨“咚咚咚”的軍鼓聲尚在繼續(xù)。 唔? 廉頗心中起了疑。 他感覺,這片樹林實在是太安靜了。 那蒙仲,難道是預(yù)料到我與趙賁會設(shè)下埋伏,是故故意在此伏擊我軍?有意思…… 舔了舔嘴唇,廉頗心中毫無懼色。 因為他麾下帶了足足五千名士卒,且之后趙賁還會率領(lǐng)三千士卒前來協(xié)助,足足八千名士卒,縱使蒙仲麾下的士卒全部埋伏在此,又能怎樣? 懷著必勝的激動心情,廉頗徑直沖到樹林深處。 然而,待等廉頗懷著激動的心情沖到軍鼓聲傳來的地方,他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那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叛軍,只有十幾只羊被綁在幾架軍鼓上不停地掙扎,用蹄子踹著軍鼓,這才使軍鼓發(fā)出了咚咚咚的聲響。 廉頗“……” 諸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