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伊闕之戰(zhàn)前夕【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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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遫三年二月,魏將公孫喜率領(lǐng)八萬魏軍于大梁城啟程,逆大河而上,先后經(jīng)過滎陽、成皋,穿過韓國最終抵達周國的雒陽一帶,且在雒陽一帶與公孫喜直屬的十萬河?xùn)|魏軍匯合,共計十八萬魏軍。 記得在跟隨大軍經(jīng)過「鞏」城時,蒙虎曾站在戰(zhàn)車上眺望著遠方的城池,頗有些憧憬地說道:“遠處那座城池,莫非就是周天子所居住的「雒陽」城嗎?” 聽到這話,蒙仲、蒙遂、樂毅、武嬰、榮蚠等人無不眺望遠處的那座城池。 這也難怪,別看周國如今已名存實亡,但終歸是傳承了八百年的國家,即是如今已衰弱到跟衛(wèi)國、魯國等小國平起平坐的地步,但不可否認在天下仍有不小的影響力,哪怕是蒙仲、蒙虎、武嬰、向繚等商國子姓之后,也都知道他們的祖先商人是被周王師所滅。 然而,就當(dāng)蒙仲、蒙虎、蒙遂等人正停下戰(zhàn)車眺望遠處那座城池時,曹淳、魏續(xù)、蔡成等人卻在暗暗偷笑。 最終,蔡成笑著說道:“幾位,那是鞏城,并非雒陽?!?/br> “不是雒陽?” 蒙虎吃了一驚,不解問道:“方才呂聞不是說,遠處那座城池就是周國的王都么?” 聽了這話,呂聞趕忙擺擺手,笑著說道:“卑下只說那座城池是周國的王都,可沒說就是雒陽?!绮坛伤裕鞘庆柍?。” 蒙虎、蒙遂等人面面相覷,就連蒙仲亦有些困惑。 見此,曹淳便向蒙仲等人簡單解釋了一番。 原來,傳承了近八百年的周國,傳承到如今時非但已衰弱到只能與衛(wèi)、魯?shù)刃狡鹌阶牡夭?,甚至于國?nèi)亦分裂成東西兩部分——姑且就稱作西周國與東周國。 西周國仍居雒邑,以雒陽為都城,由西周公治理,靠討好諸國、親近秦國得以存活;而東周國則以雒陽的陪都「鞏」城作為都邑,由東周公治理,因為與西周國不合且兩個周國時常開戰(zhàn)的關(guān)系,偏向于親近三晉,尤其是魏韓兩國。 至于蒙虎口中所說的那位周天子,早時候就已經(jīng)投奔西周國,投靠西周公去了,毫不夸張地說,周王室傳承至今早已經(jīng)顏面掃地,只能算是茍延殘喘。 “居然有兩個周國?” 在聽了曹淳的解釋后,蒙虎表情著實古怪,立刻對遠處那座鞏城失去了興趣。 要知道,雒陽非但是周國的王都,也是商國的王都之一——當(dāng)時稱作「西亳」,是故商人之后的子姓子弟,無不對雒陽抱持一種復(fù)雜的心情。 至于鞏城,那是什么地方?從未聽說過。 片刻后,八萬魏軍抵達了鞏城城下,公孫喜傳下命令,大軍暫時于此駐扎。 駐扎的目的很簡單,即與他麾下直屬的十萬河?xùn)|魏軍匯合,重新整頓軍隊。 這道命令,使得共計十八萬魏軍有了短暫而寶貴的戰(zhàn)前歇整機會,期間,亦有不少魏軍的將領(lǐng)跑到鞏城內(nèi)找地方喝酒享樂,對此公孫喜倒也不禁止。 畢竟就連公孫喜本人,亦被鞏城內(nèi)的東周公請到城內(nèi),設(shè)宴款待。 而蒙仲作為師帥,更是這段時間風(fēng)頭不亞于軍司馬的一名師帥,他當(dāng)然也有資格入鞏城享樂一番,但就跟蒙虎、向繚等人一樣,他對于鞏城也沒什么興趣,最后只是吩咐向繚帶人到鞏城內(nèi)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是否能弄點酒水,犒勞他麾下的兩千五百名魏武卒。 雖然被公孫喜罰了半年軍俸,但蒙仲手頭還有不少錢,一部分是他從宋國帶到魏國時的錢,即他成婚時宋王偃、太子戴武贈予的宋刀幣,還有一部分則時他跟隨公孫喜出征前,段干氏暗中資助他的幾箱銅。 不夸張地說,就魏軍中而言,他此刻隨身攜帶的錢財,絕對是師帥一級中最富有的,哪怕是軍司馬級別的將領(lǐng),都未必有他富。 當(dāng)然,只限于在軍中,畢竟每名軍司馬在其駐守當(dāng)?shù)鼐陀性S多的田地與房屋,這是初到魏國的蒙仲所無法比擬的。 待等黃昏后,向繚帶著百余名武卒從鞏城內(nèi)返回,帶回來不少酒水,蒙仲大手一揮,用這些酒水犒勞麾下的兵將,引來麾下兵將一片歡呼。 還是那句話,只要主將大方,其麾下的士卒就樂意為其賣命,而蒙仲在這方面就很大方,以至于只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麾下兩千五百名魏武卒,就逐漸對他死心塌地。 甚至于就連原本明面上叫喚“師帥”、背地里卻喊著“那小子”的曹淳、魏續(xù)、蔡成等人,也逐漸發(fā)自肺腑地以“師帥”稱呼蒙仲,軍隊的凝聚力日漸上升。 隨后近十日,就當(dāng)公孫喜率下魏軍駐扎于鞏城時,前后有三波韓軍使者前來此地,求見公孫喜。 至于說的什么,蒙仲當(dāng)然不得而知,不過據(jù)他猜測,大概是催促公孫喜盡快率軍前往戰(zhàn)場。 次日,公孫喜便在鞏城城外的魏營帥帳召見了麾下軍司馬級別的將領(lǐng)們,與他們商議軍情,具體商量的什么,蒙仲亦不得而知,因為他并沒有受到邀請,畢竟他的軍職只是師帥,而并非軍司馬。 可話是這么說,但蒙仲心中多少亦有些不快,因為他很擔(dān)心公孫喜會隨便將他打發(fā)到某個戰(zhàn)場后方,讓他徹底與這場戰(zhàn)爭無緣——雖然戰(zhàn)后公孫喜肯定會看在段干氏的面子分他一點功勞,可問題是蒙仲并不稀罕。 他蒙仲這次加入公孫喜麾下的目的,就是希望在戰(zhàn)場上得到足夠的功勞,使他能在魏國立足,甚至成為「魏宋之盟」中足以影響魏國態(tài)度的臣子或者將領(lǐng)。 當(dāng)晚,蒙仲與蒙遂、樂毅、向繚三人合計了一番。 向繚對他說道:“既然公孫喜明擺著要將我等閑置,不如阿仲表現(xiàn)地再強勢些,哪怕不惜為此搬出段干氏與西河之儒……” 聽聞此言,樂毅皺著眉頭說道:“如此一來,或許難免要與公孫喜撕破臉皮……” 向繚壓低聲音說道:“只要不被公孫喜拿出把柄,縱使與他撕破臉皮,他亦不敢做得太過火?!热粑业纫晃度棠?,待等到公孫喜正式傳下命令,令我等駐守某地,遠離戰(zhàn)場,介時我等再反抗,就成了抗令不遵,到時候公孫喜就能名正言順地收拾咱們……” “這倒也是?!睒芬泓c點頭,沉聲說道:“如此看來,還是要想辦法擠到軍議當(dāng)中,這樣才能弄清楚公孫喜到底將如何安置咱們這幫人……” “擠到軍議當(dāng)中么?”蒙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日之后,蒙仲便將軍隊交給樂毅、蒙遂二人代掌,自己則帶著榮蚠一干人,時常在中軍一帶溜達,打聽公孫喜幾時召見麾下的軍司馬。 雖然中軍內(nèi)的魏軍兵將也很納悶蒙仲為何時常來到他們中軍溜達,但也沒人去干涉,畢竟前一陣子蒙仲擅闖后營那件事,已經(jīng)讓他的名字傳遍了軍中,以至于大部分魏軍兵將都已得知這個小子不好惹。 縱使是公孫喜麾下直屬的十萬河?xùn)|魏軍,多多少少也知道蒙仲的后臺乃是段干氏與西河儒門,且這個小子膽大妄為,倒也沒有人閑著沒事因為一點小事就與蒙仲結(jié)怨。 當(dāng)然,這件事還是瞞不過公孫喜的耳目,沒過幾日,就有近衛(wèi)公孫度對公孫喜稟報道:“犀武,據(jù)軍中士卒所言,近幾日蒙仲時常在中軍閑逛,不知有什么目的?!?/br> “哼!”公孫喜聞言冷哼一聲道:“大戰(zhàn)在即,可這小子倒是閑著很?!槐毓芩^幾日,老夫就把他給打發(fā)了?!?/br> 有公孫喜這話在,中軍的魏軍兵將自然更沒有人去理睬蒙仲,任憑他在中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三月中旬,公孫喜率領(lǐng)十八魏軍,拖拖拉拉地抵達了伊闕一帶,在伊闕山的北面約十里處駐扎,命士卒就近砍伐樹木,建造營寨。 在魏軍于此建造營寨的期間,韓軍主帥暴鳶僅僅帶著十幾名近衛(wèi),親自來到了尚未建成的魏營。 暴鳶與公孫喜,可謂是老相識了,畢竟前些年田章率領(lǐng)齊、魏、韓三國軍隊討伐秦國時,公孫喜與暴鳶就擔(dān)任田章的左右副將,協(xié)助田章一舉攻破了秦國的函谷關(guān),迫使秦國割地求和。 自那場戰(zhàn)爭之后,田章固然名揚天下,成為當(dāng)今世上屈指可數(shù)的名將,而公孫喜與暴鳶二人,亦因為這份功勞而在本國聲望上漲,深得兩國君主的信任。 然而,即便是老相識,可公孫喜與暴鳶此番單獨會面時的談話過程,氣氛卻絲毫不見輕松。 原因就在于,明明兩國相約一共抵擋秦軍、討伐秦國,可公孫喜卻故意姍姍來遲,甚至于還在鞏城駐扎了近十日之久,這讓暴鳶相當(dāng)不快。 要知道,在魏軍沒有抵達時候,可是他韓國軍隊與東周的軍隊一同在抵擋秦國軍隊。 東周的軍隊能起到多少幫助? 雖然暴鳶很承情,但東周國的軍隊人數(shù)不過萬人,士卒的實力亦頗為羸弱,如何抵擋得住秦國的軍隊? 但考慮到此番魏軍是援助他韓國而來,暴鳶也只能壓下心中的不快,向公孫喜簡單介紹當(dāng)前秦軍的情況。 “……我麾下有韓兵十萬,另東周的援兵近萬,主要部署于伊山西側(cè)的伊闕山南側(cè)一帶,抵擋從南部「新城」方向而來的秦軍……據(jù)我打探,秦軍的兵力約在十二萬到十五萬之間,統(tǒng)兵主將乃是「向壽」,只要你我兩方合力,合計三十萬軍隊,定能一舉擊潰秦軍,順勢進攻秦國。”在公孫喜的帥帳內(nèi),暴鳶對公孫喜介紹道。 “向壽啊……” 在得知秦軍的主帥乃是向壽后,公孫喜心中唯一的一絲擔(dān)憂頓時煙消云散。 秦國不是沒有名將,比如樗里疾、魏章、司馬錯等等,皆是哪怕公孫喜都為之忌憚的猛將。 樗里疾即嬴疾,此人不用多說,于丹陽、藍田之戰(zhàn)中擊潰楚國的傾國之兵,隨后又立刻轉(zhuǎn)戰(zhàn)濮上,擊敗齊國名將田章,但是令中原諸國都感到驚恐,幸運的是,這位秦國名將早早便病故了。 至于魏章,那是張儀的“心腹之將”——秦國素來有朝內(nèi)執(zhí)政大臣推薦親信將領(lǐng)在外統(tǒng)兵的傳統(tǒng),在張儀擔(dān)任秦國國相的期間,便是由魏章配合張儀的一切“游說”行動,其中就屬魏國在這方面吃的虧最多:先由張儀出面游說魏國,要求魏國臣服秦國。魏國不肯聽從,張儀立刻命令魏章出兵攻打魏國的城池,擊敗魏國,隨后張儀再次出面游說魏國臣服。 不得不說,這是相當(dāng)強勢的游說方式,逼得當(dāng)時的魏惠王亦不得不暫時屈服,罷黜了國相惠施,而任命張儀為魏相。【ps:正因為這個傳統(tǒng),當(dāng)張儀被驅(qū)逐的時候,魏章也被秦國驅(qū)逐?!?/br> 至于司馬錯,則是前些年秦國與楚國爭搶巴蜀之地時綻放光芒的秦國將領(lǐng),當(dāng)時司馬錯在巴蜀之地擊敗了楚國,繼而采取逐一擊破的方式,攻覆了巴、蜀、苴三個國家,助秦國一舉吞并巴蜀之地,在當(dāng)?shù)卦O(shè)立了「蜀郡」,占領(lǐng)了這片土地肥沃的土地。 前年,司馬錯被調(diào)到東線,率軍攻占了魏國的襄城。 倘若問公孫喜如今最忌憚的秦國將領(lǐng)是誰,那么自然就是這個司馬錯。 至于向壽,在公孫喜看來倒只是一個馬馬虎虎的對手,不過是仗著其乃是秦國宣太后的娘家親戚才得以成為秦國的上將,帶兵打仗的本事確實稀疏地很,公孫喜絲毫不放在眼里。 “秦軍居然是向壽統(tǒng)兵,而并非司馬錯?” 為了保險起見,公孫喜特地向暴鳶求證了一番。 仿佛是猜到了公孫喜的想法,暴鳶點點頭說道:“沒錯,此番秦軍的主帥確實的向壽,雖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確實并非司馬錯?!?/br> “會不會……這是秦國的詭計?”公孫喜皺著眉頭問道。 “你是說,對外宣稱是向壽帶兵,實則卻是司馬錯么?”暴鳶想了想,搖頭說道:“應(yīng)該不會,據(jù)我所知,司馬錯的用兵方式非常猛,若此番秦軍主帥果真是司馬錯,他一定會趁貴軍尚未抵達時,對我軍采取猛攻,設(shè)法先擊潰我軍,然后再與貴軍決戰(zhàn),然而迄今為止,秦軍只采取過一次像樣的進攻,這不像是司馬錯的用兵方式,應(yīng)該是向壽無疑了……” 『原來如此!』 公孫喜恍然地點了點頭,心中暗暗偷樂。 他也沒想到秦國此番居然會棄司馬錯那等猛將不用,而任命向壽那種懦弱無能的人擔(dān)任主將。 當(dāng)然,平心而論,秦將向壽并非如公孫喜所認為的那般不堪,但相比較樗里疾、魏章、司馬錯,這個向壽確實是差距太大,不足以與以上三位秦國名將相提并論。 眼珠微微一轉(zhuǎn),公孫喜笑著說道:“既是向壽帶兵,想必縱使僅憑韓軍,暴鳶軍將亦足以抵擋秦軍吧?” 聽聞此言,暴鳶微微色變,皺著眉頭問道:“犀武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犀武欲坐視我韓軍與秦軍廝殺?此番雖是我韓國向貴國求援,但犀武要明白,秦國素來有東進的野心,若我韓國被秦國擊潰,難道犀武以為魏國就能落得到好處?” 見暴鳶越說越激動,公孫喜連忙說道:“暴鳶軍將且莫激動?!喉n兩國素來聯(lián)手抵抗秦國,此番貴國遭到秦軍進攻,大王特地命我?guī)巳f魏軍前來援助……” 一聽說公孫喜此番帶來了十八萬魏軍,暴鳶面色稍霽。 畢竟此番秦國攻打韓國的軍隊,也不過十二萬到十五萬之間而已,魏國能一下子派來十八萬軍隊,這份情義確實沒的說。 見暴鳶面色稍霽,公孫喜這才接著說道:“但是這十八萬魏軍,優(yōu)劣不齊,除十萬軍隊是我從河?xùn)|調(diào)來的軍隊外,其余八萬魏軍,乃是從鄴城、郾城等地調(diào)來的,再加上多日長途奔波,我軍中的士卒們早已精疲力盡,需要一點時間整頓軍隊……不如這樣,先由貴軍與東周軍隊一同抵擋秦軍,消磨秦軍銳氣,待等時機成熟之際,我再率十八萬魏軍猛攻秦軍,一戰(zhàn)而勝,隨后你我合兵一處,共同進兵秦國?!?/br> “……” 暴鳶微微皺眉看著公孫喜。 他又不傻,豈會猜不到公孫喜心中的想法,無非就是想利用他韓軍先消耗秦軍罷了。 想到這里,他苦笑著說道:“雖我麾下仍有十萬韓軍,但這些兵卒自去年起便與秦軍苦戰(zhàn),恐怕難以擋住秦國的軍隊……” “暴鳶軍將這話就過于自謙了?!惫珜O喜笑著說道:“當(dāng)今天下誰不知道,韓國以兵弩之利聞名于世。貴國鍛造的兵器(劍類)、弩具,縱使是最堅固的甲胄亦不可抵擋,至于暴鳶軍將本人,除非秦國啟用司馬錯,才能堪堪與暴鳶軍將相抗衡,似向壽之輩,何足掛齒?”說到這里,他面色一正,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當(dāng)然,倘若期間有何變故,我當(dāng)立刻派兵增援貴軍,畢竟魏韓兩國唇亡齒寒,在下豈會坐視貴軍遭秦軍重創(chuàng)?” 聽了公孫喜的話,暴鳶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 雖然他已猜到了公孫喜的目的,但他也明白,公孫喜那最后一句話倒還真是出自內(nèi)心,即魏國絕不會坐視韓國遭秦國重創(chuàng)。 道理很簡單,因為當(dāng)前的局勢,乃是魏韓兩國分別牽制著一部分秦國的軍隊,但倘若韓國的軍隊遭到重創(chuàng),那么秦國勢必將所有兵力都集中于魏國這一個,無論是魏王遫還是魏相田文,都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的發(fā)生,包括犀武公孫喜。 換而言之,公孫喜此番保留實力,不排除有希望秦韓兩國相互消耗的目的,但絕對不敢坐視韓國被秦國消耗地太厲害,關(guān)鍵時候他還是會立刻派兵援助。 想到這里,再考慮到此番終歸是魏國仗義來援,不可奢求太多,暴鳶只能點點頭,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了下來:“若我軍失利,懇請犀武立刻派兵來援?!?/br> “軍將大可放心?!?/br> 隨后,公孫喜吩咐軍中士卒準(zhǔn)備了一些酒菜,招待暴鳶。 暴鳶隨便用了些酒菜,旋即便告辭公孫喜,返回其軍營去了。 待等暴鳶離開之后,公孫喜立刻下令召見麾下的所有軍司馬。 畢竟,雖說他有意先讓韓軍與秦軍拼個你死我活,但該安排、該吩咐的事,他當(dāng)然也得事先落實,畢竟對于秦國「不用司馬錯而用向壽為將」這件事,他多多少少有點懷疑。 而當(dāng)時,蒙仲就在中軍營地。 因為他先前打聽到韓軍的主將暴鳶親自來到軍中與公孫喜商議軍情,以此猜測公孫喜事后多半會召集麾下的軍司馬,是故一直在中軍一帶游蕩,眼下果然打聽到公孫喜召見麾下軍司馬級別的將領(lǐng),他立刻直奔公孫喜的帥帳。 在前往公孫喜帥帳的途中,他碰到了唐直、焦革二人。 當(dāng)時焦革對于竟然在此地看到蒙仲感到頗為驚訝,對唐直說道:“這小子來這里做什么?” 唐直亦不明究竟,微微搖了搖頭,索性上前喊住了蒙仲,問道:“蒙仲,你來這里做什么?” 可能是在前一陣子的“后營事件”中看到了蒙仲的“本性”,且當(dāng)時蒙仲又“義釋”了焦革,唐直現(xiàn)如今對蒙仲的印象倒也不壞,于是上前搭話。 見來人是“后營事件”后與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唐直、焦革二人,蒙仲想了想,倒也沒有隱瞞,平靜說道:“來參加軍議。” “參加軍議?”焦革驚詫地問道:“你不是師帥么?又不是軍司馬……犀武派人邀請你了?” “并沒有?!唤橐獾脑?,能讓我跟在兩位身后么?” “……”唐直、焦革對視一眼,隱隱猜到了幾分。 “你小子,膽子可真大啊……”焦革上下打量著蒙仲。 “有點意思……”唐直似笑非笑地看著蒙仲半響,隨即淡淡說道:“倘若被帳外的衛(wèi)兵攔下,我二人可不會幫你說話?!?/br> “到時我自有辦法?!?/br> “嘿!那就跟著吧?!?/br> 于是乎,蒙仲就跟在唐直、焦革二人身后,一同徑直走向公孫喜的帥帳。 然而遺憾的是,此刻在公孫喜的帳外充當(dāng)衛(wèi)兵的,正是公孫喜身邊的近衛(wèi),這些都認得蒙仲,怎么可能會讓蒙仲混入帳內(nèi)。 這不,就有一名近衛(wèi)攔下蒙仲問道:“蒙師帥,你來帥帳,不知有何要事?” 唐直、焦革二人果然沒有幫忙,面帶幾分莫名笑意看了一眼蒙仲,自顧自走入了帳內(nèi)。 見此,蒙仲倒也不氣,畢竟唐直、焦革二人確實沒有幫他的理由,更何況,他倆也未必幫得上他。 “我有要事見犀武?!?/br> “這……犀武正欲在帳內(nèi)召見諸軍司馬,蒙師帥不能待會再來請見犀武么?” “哦,那我到帳內(nèi)等候吧。” 淡然說了句,蒙仲邁入走向帳內(nèi)。 那幾名衛(wèi)兵豈能如此輕易放蒙仲入內(nèi),當(dāng)即有人一把拉住蒙仲的肩膀。 此時,就見蒙仲回頭用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那幾名衛(wèi)兵,冷冷說道:“我有要事欲見犀武,你等可是要阻攔我么?……放手!” “呃……” 瞧見蒙仲那冰冷的眼神,那名衛(wèi)兵下意識縮回手,與其余幾名衛(wèi)士面面相覷,一時間亦有些手足無措。 畢竟他們都清楚,眼前這位師帥可不是好惹的。 而趁著這個空檔,蒙仲閃身走入了帳內(nèi),待等那幾名衛(wèi)兵反應(yīng)過來想要阻攔之際,卻見榮蚠等人已經(jīng)笑瞇瞇地攔住了他們。 進得帳內(nèi)后,蒙仲迎著帳內(nèi)許多軍司馬級將領(lǐng)的目光,隨便找了一個靠近帳口的席位坐下了。 從始至終,他面色自若、泰然處之,就仿佛他也是一位軍司馬似的。 先定個小目標(biāo),比如1秒記?。簳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