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了，根據(jù)他那番胡bi說辭，沒把他送到實驗臺上解剖已經(jīng)算仁至義盡了。

    華嘉年在闖入鼎川制yào工廠時受了傷，俞少清回家前和衛(wèi)恒一起去醫(yī)院里看他。他一點兒也沒有病患該有的樣子，簡直算得上是神采奕奕、活蹦亂跳，一見俞少清就眉飛色舞地講述他是如何大顯神威將一大堆打手撂倒的傳奇故事。

    講完后他做賊心虛地問俞少清：“有煙嗎？”

    “……醫(yī)院不讓抽煙?！?/br>
    “萬萬沒想到，我都拯救過世界了，居然連根煙都沒得抽！”華嘉年懊惱得直拍大腿。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是你穿越時空回來拯救人類了?！庇嵘偾逍Γ拔铱偸窍?，派一個科學(xué)家回來不是更好么？可是……將心比心，如果換成是我，早就在一次次輪回中被bi瘋了。你卻沒有。你目睹了那么多次死亡和失敗，卻還能再一次鼓起勇氣。所以必須是你，非你不可。經(jīng)歷過那種事，你怎么還能笑得出來呢？”

    “因為我天生該當(dāng)拯救世界的英雄?！比A嘉年自信滿滿。

    俞少清突然不說話了。華嘉年在他眼前搖手指：“卡殼了？”

    “……沒有，我就是想，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測試，說完剛才的話，測試就該結(jié)束了。”

    “你真的被測試搞壞大腦了吧！”

    俞少清站在電視前，凝視著反復(fù)重播的研究所火災(zāi)畫面，無人機航拍到滾滾濃煙直沖天際，消防員們拎著高壓水qiāng卻一籌莫展，搭配的解說音是全國頂尖的專家學(xué)者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該如何撲滅地下的大火。

    隔著屏幕從旁觀者的角度再度目擊現(xiàn)場，他總算有些“一切都過去了”的感覺，可仍然覺得不真實。仿佛眨一下眼的工夫，當(dāng)他再度睜開眼睛，又會回到那黑暗的研究所之中。

    衛(wèi)恒從背后抱住他，溫柔卻有力的雙臂環(huán)在他胸前，下巴頂在他的頸窩里。衛(wèi)恒比他高些，這么做的時候，俞少清覺得整個人都被衛(wèi)恒圈在了懷里。

    背后是堅實溫暖的血rou之軀，俞少清深吸一口氣，緩緩放松身體，將重心倚向衛(wèi)恒，感到無比踏實。

    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以前明明整天都和衛(wèi)恒粘在一起，從沒覺得兩個人摟摟抱抱有什么不對，可經(jīng)歷了分別與重逢，體驗過死亡與新生，現(xiàn)在竟對人與人之間的親昵有種微妙的錯位感。

    明明是他一直魂縈夢繞、渴盼追求的親昵，為什么會……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衛(wèi)恒貼在他耳邊低語。

    俞少清猛地一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忘記了什么……他的確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像做了一個悠長的夢，醒來后隱隱約約記得夢中的片段，但它們就像草葉上的露珠，太陽升起后很快便蒸發(fā)殆盡，連一點痕跡也不留。

    “我……忘記了什么……？”他直勾勾地盯著電視，喃喃自語。

    衛(wèi)恒將他的下巴扳向自己，不輕不重地吻了他一下。

    “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等我們都活下來，等一切都結(jié)束，你就給我一個答復(fù)?！?/br>
    衛(wèi)恒將俞少清的劉海撥到腦后，露出他迷惘的雙眼。

    “不過就是幾天前的事而已，這就不記得了？真是貴人多忘事。還是說，得這樣你才能回憶起來？”

    衛(wèi)恒的手指順著俞少清的頸子滑進領(lǐng)口中，另一只手潛入t恤下擺，曖昧卻又不容置疑地撫摸他的腰腹。

    雖然是相處多年的戀人，俞少清依舊忍不住老臉一紅，腦中豁然開朗，長長的“啊——”了一聲。

    “原來你是說這個！我剛剛在考慮別的事，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你在說什么……”他心虛地說。

    “現(xiàn)在反應(yīng)過來了？”

    俞少清握住他的手，讓他不要再做什么小動作。衛(wèi)恒乖乖停住，等著俞少清的回答。

    “如果沒有你，我活不到今天。你比我好了太多倍，我配不上你?！?/br>
    他說著，一種無力回天的沉重感襲上心頭，如同沉入漆黑得一絲光亮也無的深海，千萬噸海水壓過頭頂，他無力承受，更無法呼吸。

    “但我還是……還是想跟你在一起……當(dāng)初我覺得自己沒法忍受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