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抄二十一(夜降妖火)
時光匆匆而過,轉(zhuǎn)眼間錦若已在燕家住了十多天,而這些日子對她來說,可以說是閑的要死,也可以說是溫馨的要命。要么教燕鶯練練劍,要么和蕭灼一起出去溜達,找?guī)字灰柏堩樚倜蠈ふ依县堐欅E,不想出去的時候就膩在蕭灼院子里和他學(xué)畫畫,雖然她學(xué)的不怎么樣,但和蕭灼的感情明顯比以前好多了,至少她再去撩撥蕭灼時,蕭灼已經(jīng)沒有原來那么不解風(fēng)情了。而燕家人起初也有些看不慣他們這么親昵,不過后來得了燕清遠的吩咐,加上也了解了一些情況,慢慢的也就習(xí)以為常了。只是在這種平靜之下,錦若和蕭灼的心里卻更加不安起來。 按理說,錦若回到東山湖是在老貓意料之外的,明心在聽錦若說完經(jīng)歷后,也是立刻出湖尋找老貓蹤跡了,就算老貓事后知曉了此事,也絕無機會逃離映波鎮(zhèn),只能藏匿起來躲過明心的搜尋。更何況,老貓心心念念的金龍血脈它還沒有得到,又怎會輕易放棄,可是就算老貓藏了起來,這么多天下來,也應(yīng)該有點動靜了吧! “蕭灼,怎么辦???這樣下去也不行啊!你有什么辦法沒有?”錦若顯得無精打采,正坐在一張椅子上,伸出一根手指逗著烏龜。明心為了解決老貓的事情,只給了她半個月的期限,眼瞅著日子快到了,到時后她如果說服不了明心,明心勢必會強行帶她回東山湖。而這件事,她并沒有和蕭灼說過,她害怕蕭灼知道后,會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到時候恐怕更沒有挽回的余地。 “錦若,你悠著點兒,別把龜前輩弄暈了!”蕭灼收起畫筆,看見錦若正用蔥玉般的手指,不停的在烏龜眼前畫圈圈,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我在想老貓到底在忌憚什么?它最想得到的,是你身上的血脈,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在這里了,可它卻遲遲不肯出現(xiàn),必然是有所顧忌?!?/br> “古劍唄!”錦若終于停止了對烏龜?shù)恼勰?,將它放到了桌案上,“明心jiejie沒找到它為惡的證據(jù),又沒有天庭御令,不能輕易對它動手,它活了這么多年,想必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應(yīng)該不會太顧忌明心jiejie。而古劍是我和它實力之間唯一的變數(shù),一旦它對我動手,明心jiejie也就有了理由除去它,所以它想抓我,就必須速戰(zhàn)速決。如果它恢復(fù)了修為,那我即使使用古劍,也未必是它的對手,但是總能支撐到明心jiejie過來。而且如果是明心jiejie用,那它更毫無勝算!對了,你的劍呢?”錦若連忙四下查看一遍,卻并沒有看到古劍在哪兒。 “別找了,今天早上你教表妹練劍時,柳兒過來借走了,說是你要用,還沒送回來。”蕭灼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jīng)西垂,看來今天又注定沒什么收獲了。 “還沒送回來嗎?” 燕鶯讓柳兒過來借劍,錦若也是知道的,而且這種事也不止一次了,主要還是燕家男丁太少,唯一一個燕彰還去了京城,只留下一把劍給燕清遠夫婦做個念想。而燕鶯要學(xué)劍,在燕清遠看來也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并沒有特意去多準(zhǔn)備一把劍。所以,有時為了學(xué)的方便,燕鶯就會找蕭灼借劍用,兩人一個演示,一個依葫蘆畫瓢,只是這次送回的有點晚了而已。 “天還沒黑,不著急,可能表妹有其他事忘了也不一定?!笔捵坡砥甬嬀?,準(zhǔn)備收回屋內(nèi)。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錦若伸了個懶腰,一直坐著對她這個水族來說,還真有點不太適應(yīng)?!绊槺銕湍惆褎δ没貋?!還有,等會晚飯我就不去了,你就說,我下午在外邊吃的太多了,不餓。” “行!那你先回去吧!”蕭灼也不再多說什么,反正吃不吃飯,對錦若來說也無所謂。而且燕清遠一直喜歡吃魚,每次晚飯必定有魚湯,錦若雖然不反對,但是每次看到湯盆里的魚頭,還是有些不自在,不去也好,不然他看著也尷尬。 入夜,錦若在蕭灼的房間盤桓一個時辰后,終于回去睡覺了。說起來這也是她以韓家大小姐的身份住進燕家后最為無奈的事。若是以前,錦若就算在蕭灼房間里待到天亮,也沒什么顧忌的,可是現(xiàn)在,她不得不為蕭灼考慮。雖然他們兩個在燕家人眼里是已經(jīng)定了親的,可畢竟還不是夫妻,白天膩在一起倒還算了,真在一起過夜,傳出去對蕭灼絕對沒什好處。更何況,燕鶯還時不時的會去找她說些姑娘家的私話,所以錦若最多在蕭灼這里待到戊時,就不得不回自己的院子。 只是今夜,錦若剛剛睡下不久,就聽到屋外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還有一群人慌亂的呼喊聲,驚得她連忙起身來到屋外。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蕭灼住處冒起的沖天火光,熊熊大火,在夜空里仿佛要將一切燃燒殆盡。 不對!這火燒的奇怪! 錦若雖然心系蕭灼安安危,卻還沒有因急切而失去判斷能力。以她對蕭灼日常習(xí)慣的了解,蕭灼根本沒有點燈睡覺的習(xí)慣,既然蕭灼睡時沒有點燈,自然也就不會有火源,那這火又是怎么燒起來的?而且這火雖然看似燒的很旺,卻只是在一個范圍內(nèi)燃燒,一點兒沒有向周圍蔓延的趨勢。 不過疑惑歸疑惑,蕭灼的危險卻還是她最牽掛的,錦若急忙邁步朝火場趕去,等她趕到時,只見燕家的一眾仆人正來來回回不斷的從院外水渠內(nèi)舀水滅火,而錦若也終于看到了這火的怪異之處。 仆人雖然不停的澆水,然而一桶桶水下去,卻連水火相遇的滋滋聲都沒有,更別說水撲滅火時產(chǎn)生的青煙,反而如泥牛入海一般,火勢根本沒有熄滅一星半點兒,依舊灼灼燃燒。 妖力! 錦若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老貓,反正一定是有妖物在刻意控制著火勢,不然這火就算是燒起來,也不可能一下子燒這么大! “表少爺呢?”知道這場大火起的詭異,錦若更著急了,隨手拉住一個經(jīng)過的仆人問道。 “沒看見表少爺出來,應(yīng)該還在里面,韓姑娘,這里危險,你快走!”仆人說完,繼續(xù)投入救火的人群中去了。 “韓姑娘,我求求你!快救救表兄!”燕鶯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錦若身后,抓住錦若的手央求著。錦若回頭看去,原來燕清遠夫婦也已經(jīng)到了,兩人現(xiàn)在都是一臉焦急的望著火海,催促著眾人救火,完全沒有注意她還在這邊。 錦若掙開燕鶯雙手,頭也不回的向來路走去,只留下燕鶯絕望的看著她,又轉(zhuǎn)頭看向火海,不停的喊著蕭灼的名字。而錦若在走到無人處時,看到無人注意,便一躍跳進了路邊水渠,沿著水路快速游進了院子。 院子之外,大火漫天,而院子之內(nèi),卻是怪異無比,河塘邊的紅萸樹和桑樹雖然已被烤得枝葉焦枯,地面也因為大火的炙烤而有些灼熱,但整個院子卻是一點煙塵都沒有。 “姑姑!蕭公子還沒出來!你小心啊!這火燒的奇怪!我下水時,蕭公子明明已經(jīng)熄燈了,可是才過半刻,我再睜眼時,這火已經(jīng)覆蓋了整個院子!”烏龜一直在等錦若過來,雖然它知道這火燒的奇怪,卻不能做什么,只能在這里看著蕭灼有沒有出來。 “我知道!” 錦若說完,閃身沖了進房屋之內(nèi),而入眼之處,蕭灼卻完好無損的躺在床榻之上,胸口規(guī)律的起伏,表示著蕭灼并沒有任何事,而且古劍也安靜的放在蕭灼外側(cè),沒有任何動靜,仿佛也在告訴錦若她判斷錯了!可正因如此,才讓錦若更加緊張起來,分水刺也瞬間出現(xiàn)在手中。 有火就會有煙塵,有煙塵人就不可能正常呼吸,而蕭灼此時的狀態(tài),根本就是在被特殊照顧著。烏龜?在院外!阿青?估計還在趕來的路上。明心?她都沒吹響螺號,明心怎么可能會來?而且就算是靈族在庇護蕭灼,這大火又怎么解釋?神仙打架,無意為之? 錦若慢慢的靠近,終于在走進蕭灼十步之內(nèi)時,看到蕭灼身體的內(nèi)側(cè),正臥著一團毛茸茸的紅色東西,只見這東西一轉(zhuǎn)頭,同樣紅色的雙眼便已經(jīng)鎖定錦若,緊接著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彎曲的三瓣嘴也展現(xiàn)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似是在微笑,又似是在獰笑,在整個紅色的臉上顯得那么的猙獰怪異。 “小姑娘,那么久沒見,可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