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城府。

    用人很有眼力價，把酒釀擱在了茶幾上。

    宋菀走過去，在唐蹇謙身旁坐下，身體前驅(qū)，捏著碗里調(diào)羹，舀了一勺熱騰騰的酒釀送進嘴里。

    唐蹇謙手臂探過來，碰一碰她的手，“怎么出門不戴著圍巾?！?/br>
    “一直在車上，沒多冷?！?/br>
    “你手是冷的?！彼H上了書頁，側(cè)過頭去看她，發(fā)現(xiàn)她卸了妝，露出干凈清晰的眉眼，他很是高興。她才25歲，但與他一起，總以濃妝示人，像是掛了一副面具，哭與笑都不能使這面具崩裂分毫。

    “我明天不去公司，你想不想出去？我聽說你常去的店都上新了，我陪你去逛逛?！?/br>
    唐蹇謙日理萬機的人，說要陪她逛街，明顯是放下了身段同她示弱。

    宋菀十指捧住瓷碗，似要從那上面汲取一些溫暖。

    她說好，沒有任何的異議。

    宋菀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臥室大燈已經(jīng)滅了，唐蹇謙戴上了眼鏡，借著臺燈的光繼續(xù)看書。

    他抬起頭來，問她明天幾時起，拿手機隨手定了一個鬧鐘。

    等到臺燈光也滅掉，黑暗之中，宋菀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條鱗片被刮干凈的魚。唐蹇謙手臂伸過來，把她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讓兩人肌膚緊貼。

    他聲音沉沉又平穩(wěn)，好像三個月前那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自己。他壓著她，呼吸很重，汗津津的手掌按著她的額頭，話似警告也是懇求：“阿菀，那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你聽話，別再惹我生氣?！?/br>
    宋菀說“好”。

    她還是覺得冷，又很疼，像那些最深的夜里走過的路，總也到不了盡頭。

    ☆、第二章【改】

    作者有話要說：

    葉嘉樹回到家里，已是凌晨兩點。他脫了夾克，背靠在舊沙發(fā)上點了一支煙，腳一磴，踢掉了腳上鞋子。他把腿擱在茶幾上，頭往后靠，人很乏力，疲累從骨頭縫里滲出來一樣。

    白天老劉搬家，他幫忙收拾東西，順道接收了一些老劉帶不走的大件兒——現(xiàn)在它們?nèi)言诳蛷d里，占得他無處下腳，但他提不起一點興致去收拾。

    抽完了煙，他往浴室去，準備洗個澡，取下花灑的時候，才想起來熱水器壞了，還沒喊人來修。他脫了衣服，拿冷水沖涼，寒冬臘月，管道里出來的水冰得刺骨，凍得牙只打顫。

    人卻清醒了，再躺去床上，到三點才睡著。

    早上七點，葉嘉樹起床，在樓下早點鋪子里買了兩根油條一杯豆?jié){，站在車外吃完了，提前把車開去唐蹇謙的住處候命。

    上午九點，唐蹇謙和宋菀從別墅里走了出來。唐蹇謙左腿不便，走路拄拐，步子很慢。宋菀換了身衣服，灰色長裙，白色羊絨大衣，戴一副墨鏡，她化了濃妝，深紅色口紅，和指上的蔻丹一樣醒目。

    上了車，唐蹇謙說去南城天河。葉嘉樹一聲不吭，平緩地把車駛出去。

    唐蹇謙打了幾個電話，安排完公司一些公務(wù)，把手機擱到一旁，轉(zhuǎn)頭去看宋菀。她還戴著墨鏡，直挺挺坐著，一動也不動。

    唐蹇謙伸手，把那墨鏡摘了下來，看著她臉上毫無破綻的妝容，蹙了蹙眉，“……我瞧你是瘦了，有空讓王媽給你補一補?！蓖鯆屖且恢痹谔棋恐t手下干活的保姆。

    宋菀笑了笑，“你肯把王媽借給我用？”

    “不過一個保姆，你想要就借過去?！?/br>
    宋菀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輕聲說：“……你留著吧，我開玩笑的?！?/br>
    唐蹇謙表情平淡，“回去你跟王媽說一聲，讓她擇日搬去你那兒?！?/br>
    宋菀沒應(yīng)，看向車外。

    到了南城天河，宋菀和唐蹇謙下了車，一道進了商城。他們這一逛，少說也得兩小時。

    但葉嘉樹沒敢走遠，去停車場洗手間那兒放了水，回到車里補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機響了，唐蹇謙打來電話，讓他把車開去南門。

    在南門，葉嘉樹接上人。

    唐蹇謙讓他先把車開去附近一家酒店。到那兒，他下了車，讓葉嘉樹把宋菀送回芙蓉路。

    宋菀坐在一堆的購物袋里，意興闌珊，等唐蹇謙走了，她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