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欲之后，深深地疲勞。

    安靜了一天的堯越，在周日的早上，發(fā)來了一條秒數(shù)不多的視頻。

    手機的型號一樣，都是默認鈴聲。

    牧昭言錯以為是自己的消息，點開就看到一張蓬勃的胸肌圖。

    少年膚白，金屬質(zhì)感很強的回形針圖案，蕩在他的鎖骨下，襯得人更精致。

    附上一行文字。

    ——今天練胸。

    怕她不信，幾秒之后，新消息跳動，一條待點開的視頻，躺在“堯越”的消息框里。

    牧昭言按了鎖屏鍵。

    熟睡的meimei翻了個身，臉對著他的身體。

    有些幼稚地被冒泡的不安沖昏了冷靜，他抓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口，狠狠一捏。

    明顯的掌印在同樣白皙的胸口浮現(xiàn)。赤裸的上身，甚至還有昨夜哄著她嘬出來的吻痕。

    “小也……想回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嗎？”

    *

    昭也久違地做夢。

    夢里是熟悉的病房，鐵絲攔著窗戶，防止沒必要的自我了結(jié)。

    她認識了一個特別的聲音，互聯(lián)網(wǎng)的馬甲，只有一個簡略的數(shù)字7。

    他的聲音很有特色，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唱歌時少年感更重，某些高音區(qū)間，雌雄難分。

    聲音下沉，是靠譜穩(wěn)重的冷靜系角色，上揚，帶著點讓人耳朵酥麻的質(zhì)感。

    最后一次用這個代號，他說，要高考了，等我回來，粉絲寶寶們。

    昭也：現(xiàn)在的小朋友好早熟哦……

    時間過得很快，她在醫(yī)院從“meimei”一直待到日常維護的護士叫她“jiejie”的年紀(jì)。

    徹底清醒的時間，是十點之后。

    牧昭言要么在健身、要么在處理店里的事。哥哥雖然不在管理層干活，日常生活依舊規(guī)律，比起廢物的她，每天都有很多事做。

    昭也睜開一只眼睛，第一步，發(fā)消息。

    ——哥哥在干嘛？

    第二步，審視有沒有人給她發(fā)消息。

    堯越的信息很前，沒冒紅點——十有八九又被哥哥拿錯了手機，提前批閱。

    她點開視頻，看完了堯越胸口的呼吸起伏，心血來潮想吃小餛飩。

    放腦袋冒了會泡，昭也揣著手機耳機，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下樓吃早午飯。

    人的叛逆期莫名其妙，哥哥放了面包在微波爐里。她突然不想吃，等著他晚上收工回家，作為他的碳水補劑。

    塔羅牌師準(zhǔn)得離譜，還沒等餛飩上桌，先上桌的，是堯越。

    “……jiejie。”

    年下的聲音，有一點羞澀，“好巧哦?！?/br>
    昭也：“……”

    她想自己對“7”的聲音，小小的crush過——確實是理想型。

    塔羅牌或許準(zhǔn)在這里？

    本人就在身邊，說話的音色和工作略有分別……又不太有分別。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有點開心。”

    質(zhì)感沒那么強，聽著有一點夾。

    昭也不討厭男夾子，卻有點后悔——應(yīng)該穿回二十分鐘前，在放空的時候，點外賣。

    “能坐你旁邊嗎？”他問。

    “……自便?！?/br>
    堯越的嘴角笑不停歇。

    比起她時常想很多的哥哥，直球選手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現(xiàn)在是快樂小狗，假如他有尾巴，尾巴估計轉(zhuǎn)成了螺旋狀。

    “jiejie點了什么？”

    “……清湯?！?/br>
    “好巧?！彼靡羯珰⑷?，“我也是。”

    很無聊的沒話找話行為。

    昭也尷尬地快抓出一座城堡，餛飩店的阿姨叫到了她的號，熱乎乎的餛飩上桌，熱霧拉開距離。

    她掏出手機，拍給牧昭言“匯報”。

    “男朋友？”堯越問。

    “我說‘是’，你會幫我保密嗎？”

    “不會。”他還算輕松地跟她開玩笑，“我會告訴你哥哥?！?/br>
    “你又不認識他?！?/br>
    “我可以在你評論區(qū)留言?！?/br>
    “……他又不看評論?！?/br>
    堯越露出遺憾的表情，“那不太巧?！?/br>
    第一口餛飩還沒吹涼，膽子很大的年下貼近問她，“要不要試試……跟我談戀愛？”

    昭也：“噗——”

    熱湯吹飛到他的臉上。

    堯越扯著餛飩店在每一桌上放的紙巾，擦凈臉頰的臟污，“我認真的?！?/br>
    “……”

    她挪了挪椅子。

    “在結(jié)婚之前，都能試試?！彼^續(xù)道，“結(jié)婚也能出軌，如果他家暴你，我會幫你打回去。”

    “阿姨?！闭岩埠?，“給個打包盒?！?/br>
    堯越：“……”

    出來混社會很久的大人，道德感尚且有些，“我覺得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考慮這方面的問題?！?/br>
    頓了頓，“你應(yīng)該好好學(xué)習(xí)?！?/br>
    “……我已經(jīng)是大學(xué)生了?！?/br>
    “大學(xué)也可以好好學(xué)習(xí)，雅思考了嗎？”

    堯越：“關(guān)雅思什么事？”

    阿姨拿來了打包盒和二維碼。昭也掃了一塊錢，麻利地收拾。

    “很久很久以前，我雅思7.5。”

    “……如果這是條件之一？”

    “你要是想體驗?zāi)贻p人的正常戀愛生活，大可以找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

    “可是我不喜歡她們?！彼?，“我喜歡你。”

    昭也被他突然的土味情話弄笑，“喜歡我什么？這張臉嗎？”

    堯越：“……”

    “還是喜歡……我能提供的物質(zhì)條件。”

    “我沒有吃軟飯的意思！”他擺手，“我不窮的，jiejie。”

    “我是認真的。”堯越繼續(xù)道，“我不介意做小的，畢竟我的現(xiàn)生……現(xiàn)實生活也很忙，有些沒照顧到的地方，可以讓他照顧?！?/br>
    輪到昭也黑人問號臉。

    “談戀愛未必會結(jié)婚，結(jié)婚了也未必長久。只要我還活著，都有機會?！?/br>
    她被年輕人的觀念嚇暈，收拾好一切，起身。

    “……是不是最近配了什么三觀不正的廣播?。俊?/br>
    堯越的餛飩也不吃了，跟在她的身邊，“你知道我？”

    “……你聽錯了?！?/br>
    身高差過大的追逐，很引人注意。出餛飩店的路程，不少人向他們行注目禮。

    他真情實感，“考慮考慮我，jiejie?！?/br>
    堯越確信，她是單身。

    以他單身二十年的直覺看——這是神奇的直覺，他用它判斷人類是否有固定對象，一判斷一個準(zhǔn)。

    “現(xiàn)階段不考慮也可以……”他繼續(xù)說，“別拉黑我。”

    被預(yù)判行為的昭也：“……”

    他很輕松地拉住她的衣角，“jiejie。”

    “放手?！?/br>
    堯越拿出手機，打開關(guān)注列表，好幾個平臺，最新關(guān)注都是“昭也”的賬號。

    她上次更新是在兩周前。

    粉絲催更，“所以，什么時候拍新視頻，jiejie？”

    “……寫不出腳本?！?/br>
    他有些遺憾，“你知不知道壹聲跟你公司在一棟大樓？”

    昭也：“……”

    “拉黑的話?！眻蛟轿⑿Γ拔疑舷掳喽啄?。”

    “……我不常去公司?！?/br>
    “沒關(guān)系?！彼f，“你住在這一片，總不可能跑路?！?/br>
    昭也：“……”

    好可怕。

    社恐第一次見到如此攻勢，“不拉黑?！?/br>
    “手?！?/br>
    她眼神示意，“可以放開了吧？”

    “不要?！惫盏饺诉€算少的旮旯，堯越松開一秒，又攥上她的手，“牽會嘛。”

    “……”

    昭也的表情，已經(jīng)死去。

    難怪陸知語之前每天叮囑她——小心海王。

    另一只手摸到了手機，昭也快速按下區(qū)號加110，展示在面前，“你也不想被人告sao擾吧，7老師？”

    堯越：“……”

    “我們家的法務(wù)部……還蠻好？”

    借的陸知語家的法務(wù)，律師團隊的費用，異常昂貴。

    被威脅回去，堯越很快松開了手，“對不起?！?/br>
    她忍不住問，“你什么星座？”

    “四月七日，白羊座?！彼f。

    昭也：“……”

    計較起了年齡差……五歲？等會？現(xiàn)在小她五歲的人，都成年了嗎？！

    “雅思。”他強調(diào)了一次，“我會去考的。”

    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