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第18章 第二更 袁雨薇還記著上回的不痛快,在一旁看徐婉笑話,原本這些太太們打麻將時喜歡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可自打徐婉上桌后,她那一桌竟沒有人說話,連袁雨薇都替徐婉尷尬。 徐婉對面的秦太太一上午贏得差不多了,一直在抬頭看時間,似乎想借這個機(jī)會一走了之。 除了對面的秦太太,徐婉這一桌臉色最難看的其實是徐婉下手的馮太太。馮太太原本是極愛打牌的,又是個喜歡說笑的大嗓門,如今卻是臭著一張臉,除了叫牌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袁雨薇聽人說過,馮太太的丈夫馮師長是舞廳、堂子的???養(yǎng)外室、□□的事情沒有少做,前些天還因為一個妓.女,整個馮公館雞飛狗跳,她若是給徐婉好臉色,那才是奇了怪了。 袁雨薇看著這群太太們都不搭理徐婉,她心里頓時平衡了許多,便又和身邊幾位小姐說話去了。 然而沒過多久,竟破天荒傳來馮太太的笑聲,“噯,我又胡了?!边@么一小會的功夫,馮太太竟然連著胡了四把。 馮太太臉色不好除了不喜歡舞女,從一早就開始輸牌也是原因。然而自從剛才換了徐婉之后,她的手風(fēng)忽然就好轉(zhuǎn)了。 剛剛那圈才開始,徐婉又點(diǎn)了馮太太的炮,她一張幺雞剛打出去,馮太太忽然眉梢一動,排一攤,喜笑顏開:“噯,清一色,又糊了!” 馮太太雖然喜歡打牌,卻牌技不精,平時也是輸多贏少,這樣連著連著贏還是頭一回,實在是高興壞了。 徐婉上輩子跟著孟欽和最先學(xué)會的就是察言觀色,見狀立即故作懊惱道:“又點(diǎn)炮了,我真是不會打牌。” 馮太太見徐婉這樣說,似笑非笑接話道:“你越是不會,越要多打,這樣你才能學(xué)會?!?/br> 秦太太和王太太見徐婉完全不會,也在一旁道:“一開始都是不會的,誰都是交著學(xué)費(fèi)過來的?!彼齻冞@話沒說多久,徐婉一人給她們點(diǎn)了一炮。 場上變成了三家輪著贏,徐婉一個人輸?shù)木置?。秦太太眼睛尖,一眼就認(rèn)出徐婉手上的那只翡翠鐲子要價不菲,看來孟二少待這位徐小姐十分好,錢多又傻,在她這多贏些錢有什么不好。何況這位徐小姐牌品也不錯,輸了也完全不發(fā)脾氣,始終笑吟吟的,是個大氣、痛快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倒不像是做舞女出身的。 其實徐婉是會打麻將的,她不光能贏,還能恰到好處地給馮太太喂牌,點(diǎn)另外兩家的炮。這也是她上輩子學(xué)的。 徐婉原本以為這局牌能一直打到下午,那知還不到中午,孟欽和和幾位師長便過來了。 徐婉一眼就看到了孟欽和,這一輩子孟欽和還沒有見過她打牌,她怕孟欽和生疑,索性反客為主招呼孟欽和明媚笑道:“二少,快過來幫幫我,我實在是不會打麻將。” 她從前極少在人前對著孟欽和這樣笑,孟欽和原本被袁雨薇拉著說話,聽到徐婉叫他后稍稍愣了一下,朝她走了過來。 他站在她的椅子后面,手扶著椅背,看著她略顯笨拙地擺弄著麻將牌。很快徐婉又輸了一局,她回過頭,故作哀怨地看著孟欽和,親昵地埋怨道:“二少,我都輸了一上午,還沒贏過一局,你也不幫幫我,把你錢輸完了怎么辦。”從前徐婉對著孟欽和都是極為靦腆的,如今為了在這些夫人、太太面前立足,反而刻意和孟欽和親昵些。 其實這也是孟欽和愿意看到的,當(dāng)然上輩子的徐婉到很久之后才明白這一點(diǎn)。那時她還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孟欽和并不避諱她外室的身份,而且在人前反而待她更好。 大概是一年后,孟欽和的副官意外身亡,孟欽和死里逃生開始,徐婉才知道孟家究竟有多么可怕。這其實不是孟欽和第一次遇襲,最開始那一次還是他去德國前。所以他去德國并不是為了去軍校進(jìn)修,除了找楊小姐外,另一重因素便是為了躲避鋒芒。 孟欽同雖然是孟家長子,可他在淮軍中的威信遠(yuǎn)不如他的二弟孟欽和。偏偏孟欽和又是個不容人的狹隘性子,為了不讓孟欽同起疑,孟欽和回國后,沒有繼續(xù)之前軍團(tuán)長的職務(wù),只在坤州任了個閑散的軍職。 可即便是這樣,孟欽同似乎仍不滿意,因此孟欽和刻意頻繁參加各種酒會,還公然金屋藏嬌有了她這樣一個外室。 雖然這些都是徐婉的猜測,但是徐婉卻見過孟欽和兩年后的樣子,那時的他已經(jīng)扳倒了他的兄長,一舉一動都透著不可冒犯的威嚴(yán),和現(xiàn)在略顯頹唐的模樣判若兩人。 只是孟欽和過來并不只是來看牌的,待一圈打完了,他用手拂了拂她的耳墜子,開玩笑道:“再輸下去我這個月的薪水都要被你輸完了,張師長養(yǎng)了不少好馬,說要帶我過去參觀一二,你陪我過去?!?/br> 徐婉并不介意陪孟欽和去這一趟,只是她擔(dān)心她若是走了,有人接替上她的位置,她今晚還能不能留下來。 她正猶豫著,秦太太忽然笑道:“二少又開玩笑了,您這么有錢,徐小姐輸上一輩子恐怕都輸不完?” 聽著口氣,秦太太她們并不愿意讓她走,徐婉放心了些,卻故意笑著道:“不行不行,二少都嫌我了,我還是不打了?!?/br> “分明是你自己想跑,還怪在二少身上。”馮太太也開玩笑。 “行,那我先去陪二少看馬,看完了繼續(xù)再陪各位打牌,我就不信我今天一局都贏不了?!彼拇_一局都沒有贏過,場上的人都笑了。唯獨(dú)她身后那個人一直在打量她,他沒有想到一向拘謹(jǐn)?shù)乃€能和這些夫人、太太們談笑風(fēng)生。 似乎就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她仿佛像變了一個人。 徐婉跟著孟欽和去看張師長養(yǎng)的馬。 張師長好養(yǎng)馬,從當(dāng)團(tuán)長開始就養(yǎng)了好幾匹名馬在家中,專門差人每天給馬進(jìn)行刷洗,沒事就騎練。如今張師長升了職,家中馬便更多了,還將官邸建在這馬場旁邊。 淮軍的將領(lǐng)每年都會來張師長這邊來聚會騎馬,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習(xí)慣。 張師長如今跟隨孟欽和駐守在坤州,可見坤州這邊著實是無事可做,連張師長都將重頭放在養(yǎng)馬上的。不過徐婉知道,這不過是表象。而這次邀孟欽同過來,便是讓他來觀賞這表象的。 孟欽和雖然只認(rèn)了個閑職,可在坤州他的軍銜最高,又是孟司令的兒子,沒有人不敬重他。張師長親自帶路領(lǐng)著他去看馬,身邊還有一群坤州的的將領(lǐng)、官員作陪。 哪知剛走出張公館的洋樓,孟欽同的車隊正好駛了進(jìn)來。和徐婉記憶中的孟欽同一樣,他的陣勢還要比孟欽和氣派不少,穿著一件藏藍(lán)色戎裝被一眾人簇?fù)碇吡诉^來,他走起路來也是闊步昂首的。 坤州的這些淮軍將領(lǐng)見了他,紛紛上前迎接,然后立正敬禮:“大少!” 孟欽和不動聲色地將手搭在徐婉腰上,摟著她走到孟欽同跟前,卻又刻意在他面前將手松開,像是突然被撞見一般,然后叫了一聲“大哥?!?/br> 孟欽同并沒有斜著眼看了眼徐婉,許是他也覺得這張面孔和楊詩音格外相像,稍稍揚(yáng)了下眉。不過他即刻又?jǐn)[出一副更為嚴(yán)厲的神情來,那表情倒和孟司令有些像。他當(dāng)著一眾軍官的面,將孟欽和叫到一旁,低聲交代什么。 孟欽同插著腰一臉嚴(yán)肅,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倒像是長輩在教育晚輩。 徐婉上一世也被孟欽同嚇唬到了,只是兩年后她才明白,和孟欽和相比,此刻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少不過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草包,他此刻威嚴(yán)的表情更不過是在蹩腳地模仿他的父親孟司令。這位大少雖然不怎么聰明,手段卻格外殘忍,徐婉記得當(dāng)初無意聽見孟欽和的部下匯報,孟欽和兩年后在坤州的一次遇襲便是這位大少指使的。而他指使的人則是坤州城大名鼎鼎的張三爺。 徐婉站在原地,她那里剛好可以聽到孟欽同對孟欽和的訓(xùn)斥,“維瑞,你去德國進(jìn)修一趟真不知道學(xué)了些什么,反而越來越糊涂了!現(xiàn)在處置軍務(wù)不僅懶散懈怠,還在坤州玩起了女人?!彼f著,又換了一種更低沉的語氣,語重心長道:“你養(yǎng)舞女當(dāng)外室的事情父親已經(jīng)知道了,他很生氣。你玩女人我這個做哥哥的管不著你,但是我務(wù)必要提醒你:這種舞女出身的女人你在外玩玩可以,但絕對不能帶進(jìn)司令府,也不要弄出什么野種來?!?/br>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有一更4000的 第19章 第三更 其實,不少高官家里的姨太太都是舞女甚至是妓.女,進(jìn)不了門的反而是少數(shù),然而孟司令治家甚嚴(yán),對這三個兒子更是要求嚴(yán)格。孟欽同便是個事事順服父親的,除了一年前娶陸軍總長的女兒做太太,連姨太太都不曾納過。 孟欽同的這句話徐婉上輩子就聽見了,那時她雖然裝作什么都沒聽見,可在孟欽和面前也愈發(fā)自卑。甚至于后來孟欽和要求她吃藥,她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可這一輩子她沒有什么可以傷心的,說不定還可以用這個作為理由離開孟欽和。 孟欽同方才說話的聲音并不小,顯然也是說給徐婉聽的。無非是讓她再跟孟欽和鬧上一鬧,最好是鬧得雞飛狗跳傳到孟老爺子耳朵里,那他孟大少在淮軍里的地位不就更穩(wěn)固了。 徐婉正好里邊還有牌局,要是一點(diǎn)反應(yīng)沒有反而讓人生疑,便索性裝作難過的樣子,和上輩子一樣一個人先跑走了。她就站在里他們兩兄弟不遠(yuǎn)的地方,走的時候孟欽同和孟欽和自然都看見了。 孟欽和雖然待徐婉也不是那么上心,可這些天來也大概有了了解,徐婉是那種受了委屈憋在心底的性子,他不聞不問也不太好。 他陪同他大哥從馬場回來后,便過去瞧了她一眼。原以為她此刻正躲在哪里紅著眼睛哭鼻子,卻不想他一回張公館,就聽見她和正在同之前那幾位太太一邊打牌一邊興致勃勃聊著天。 她心情不錯,還贏了牌,看起來不是第一把。秦太太一邊掏錢一般半開玩笑地抱怨道:“徐小姐真是不簡單,先深藏不露,等著我們大家都放松警惕了,你就開始一把連著一把地胡牌?!?/br> 王太太也道:“剛剛和陳夫人打牌還贏了點(diǎn),這下可好,全都輸給你了?!?/br> 徐婉莞爾一笑:“我哪里會打牌,不過是出去了一趟轉(zhuǎn)了手風(fēng),運(yùn)氣這東西講不清的,說不定吃個晚飯后大家轉(zhuǎn)了運(yùn),又輪到我開始輸了?!?/br> 明明下午就要回去,她卻提起了在張公館吃晚飯,孟欽和突然覺得好笑,他還以為她在傷心,她的心思卻都在麻將牌上。 孟欽和只在花廳看了一眼便走了。 徐婉打著牌,孟欽和的一位侍從官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她身后,突然道:“徐小姐,時間不早了,二少要我送您回去?!?/br> 馮太太一直輸著,她今天輸一陣贏一陣的,越發(fā)相信手氣這一說了。她還記得徐婉說要留下吃晚飯的,轉(zhuǎn)頭問徐婉道:“你不是說好晚上還要打牌的嗎?怎么就要走了?” 秦太太指著徐婉,道:“贏了就要跑,可沒有這個道理!” 徐婉記性好,不僅記牌厲害,還能算到其他三家的牌。就這么一兩個鐘頭,不光把先前輸?shù)娜A回來,還贏了她們幾百。 徐婉沒有說話,故作為難地看了眼那位侍從官,只問:“二少呢?” 孟欽和要陪孟欽同巡視,想必早就走了,和這個侍從官周旋要容易得多,只要稍稍借一下這幾位軍官太太的面子,他一個侍從官不好說什么。 果然,徐婉猜的沒錯,那侍從官道:“二少已經(jīng)陪大少回坤州了,特意讓我接您回去?!?/br> 徐婉點(diǎn)了點(diǎn)頭,清了清錢夾里的鈔票,裝出一副要走的模樣。 馮太太還想著扳本,忙道:“誒,可不準(zhǔn)走,你明天坐我的車回去也一樣的?!?/br> 袁雨薇也在花廳,她正在等司機(jī)過來送她回金城,聽到馮夫人跟徐婉說出這種話來不敢置信。不是早上還愛答不理的嗎?怎么才半天的功夫就要和她一起回坤州了。 夢娟也在一旁看著愣神,她原以為徐婉就是個悶葫蘆,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這樣好的本事,幾位太太都留著她不讓她走。 這個道理袁雨薇和夢娟不明白,徐婉卻清楚得很,她們留她并不是說交情有多深,不過是麻將桌上的奧妙??桃廨斉拼_實能接近人,而贏了錢反而更能被留下。輸?shù)娜讼氚獗?,贏了的人自然沒有贏了就走的道理,她也就有了留下的理由。 陳夫人在一旁待客,聽見馮太太這么說,連忙留客:“既然來了,多住兩日再走。二少他們都是有要是在身,你又沒什么事,在這里打打牌也是好的?!闭f著,又轉(zhuǎn)頭交代那位侍從官道:“麻煩你跟二少說一句,我和馮太太她們都舍不得她走,過兩日我一定親自把人給二少送回去?!?/br> 那侍從官猶豫了一會,說要打個電話,過來一會跟徐婉道:“徐小姐,二少讓您說您過幾天回去也行。” 徐婉點(diǎn)了下頭,朝馮太太她們抿嘴一笑,“好了好了,這下你們都如意了,我陪你們打就是!” 何止是如她們的意,她的計劃也成功了第一步,至少此刻不用馬上回洋樓了。今后她也有了更多的理由上外頭交際,只要不像一潭子死水一樣整天待在房間里,便總會尋找出路。 晚上,徐婉打完牌回到張公館的客房里,她拿出錢夾數(shù)了數(shù)錢,她怕她贏太多那些太太以后都不敢再找她打牌,晚上又刻意輸了些出去。但即便是這樣,一天下來還是贏了一百多,也算是一筆不菲的輸入了。 徐婉還清楚地記得上一輩死前過得是什么日子,這一世她雖然也不想要孟欽和的錢,可自己一定要留好后路。 打牌的時候,徐婉還聽見馮太太和王太太聊天,原本都是些暗地里吹噓自己孩子多優(yōu)秀的話,徐婉卻聽到了別的。馮太太說自己meimei家的小女兒從三歲就開始學(xué)鋼琴,只是孩子任性,老師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 徐婉原本想她將來去當(dāng)這樣的家庭教師也是可以的,最基礎(chǔ)的英語和鋼琴她都可以教。 雖然她不是最頂尖的水平,但教一教孩子還是可以的。畢竟英語和鋼琴又不是人人都會,她想著這樣的家庭教師并不是太多,她又有耐心,做個家庭教師或許是好出路。 可聽這些太太們說,他們請的老師都是大學(xué)里的教鋼琴的洋教授,最末也是正經(jīng)大學(xué)里出來專業(yè)大學(xué)生。也是,上一輩子,教她鋼琴的女老師就是孟欽和請來的一位法國女教授。 徐婉的心又涼了些,想清清白白找條謀生的路子實在是難。 第二天,徐婉便坐著馮太太的車回了坤州,馮太太雖然脾氣大了些,開始對徐婉有些偏見,但相處久了其實還是個好相與的人。 徐婉沒有讓馮太太送她回洋樓,而是先去了老城那邊的弄堂,她和弟弟租房子的住處。 她死前最后是回到了那里,前世今生的記憶重重疊疊,再來到這里徐婉怎么能不感慨。死前最后的時光又在眼前浮現(xiàn),她還記得她是冒著怎樣的大雨回到了這里,一個人大著肚子受盡了嘲諷指責(zé),還有她的好弟弟,過了半個月才找到醉醺醺的他,最后還試圖用一碗下了藥的雞湯奪走她孩子的性命。 徐婉站在門口還沒有走進(jìn)去,她房間的門卻自己開了,是徐子仁走了出來,他正往外頭搬著東西。 如果徐婉沒有記錯,上輩子這個時候徐子仁嫌這個住處太臟太破,自己又另外租賃了一套高級公寓,租公寓的錢自然是徐婉給他的,一年下來又是好幾百。 徐子仁已經(jīng)看好了房子,先交了一個月的租金,正準(zhǔn)備找徐婉要錢好長期地住下來,正好看見徐婉回來了。 搖錢樹送上門來送錢,怎么能不高興。 徐子仁喜笑顏開,一邊迎著徐婉進(jìn)門,一邊欣喜道:“姐,我這兩天找了一處極好的公寓,原本租金是一百塊一個月,那個房東急著出租,只要我八十塊錢。” 八十塊錢,徐婉冷笑,八十塊錢可以在這里住上一整年,是普通工人半年的薪水,他卻用了一個“只”字,真是闊綽呀。 徐婉也沒有急著反駁,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么貴自然比這里好,你有錢想住便住?!?/br> 徐子仁又說:“對了,姐,我上大學(xué)的事你能不能跟二少說一說,如果他能跟校長打聲招呼后,讓我去坤州大學(xué)的預(yù)科,明年上大學(xué)便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 徐婉像是沒聽見他說話,只問他:“你若是從這搬走了,這里就沒人住了是?” “誰還住在這呀。”徐子仁笑了起來。 “行,那我先把這里的租金先退了,錢別浪費(fèi)了?!彼敖o徐子仁一次性叫了兩年的租金,也是一百來塊錢。徐婉站起來,直接去敲房東的門。 徐子仁見徐婉這么走了,有些莫名其妙,他jiejie現(xiàn)在跟著孟欽和還在乎這一百多塊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