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2 章
藺策盯著他看了一會,沉聲道:“沒別的什么事兒,游卿就退下吧?!?/br> “臣還有一件事。”游彥保持著跪地的姿勢,摸出那塊一直藏在袖中的兵符,藺策只掃了一眼就變了臉色,他倏地起身,全然不顧滿殿的朝臣,幾步就下了臺階來到游彥面前,卻還是沒來得及打斷游彥繼續(xù)開口: “當(dāng)年陛下初繼位西北告急,朝中無人可用,臣臨危受命從陛下手里接過這兵符,一轉(zhuǎn)眼就是三四年,現(xiàn)在四海清明,百姓安居,再無戰(zhàn)事困擾,臣前幾日身體抱恙之后深感精力不足,無法再為陛下分憂,也是時候上jiāo兵符歸還兵權(quán)給陛下。” 藺策站在游彥正面前,游彥抬起頭剛好看見他緊握的雙拳和手背上的青筋,不由怔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垂下眼簾,將手里的兵符向前送了送,是從未有過的恭謹(jǐn)。 “游將軍,為人臣子替君分憂乃是本分,你掌管我南魏兵權(quán)這么多年,這個時候上jiāo兵符,朝中一時無人能接替,豈不是讓陛下為難?” 這一日早朝之上的變故著實(shí)是有些多,讓一眾朝臣都陷入錯愕,既搞不明白藺策為何突然賜婚,也不清楚游彥上jiāo兵符又是打的什么主意,甚至開始懷疑游彥這一招是以退為進(jìn),先成全了自家侄子與公主的婚事,將來再把兵權(quán)拿回手里,因此有人按捺不住,出言假意勸阻。 游彥偏過頭,找到說話的人:“白將軍剛剛或許是沒聽清我的話,我上jiāo兵符是給陛下,兵權(quán)自然也應(yīng)該歸還到陛下手里,白將軍一個禁衛(wèi)cāo心的是不是多了點(diǎn)兒?” 藺策一只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袖,目光始終鎖在游彥身上,根本沒在意那些朝臣的爭論與喧嘩,他傾身向前,咬著牙一字一頓問道:“游將軍,你是認(rèn)真的?” “臣能力有限,不能再為陛下分憂,實(shí)在不敢再當(dāng)此重任。”游彥不再逃避,抬起頭對上藺策的雙眼,將手里的兵符又向前送了送,“臣懇請陛下收回兵符?!?/br> 藺策一雙眼微微泛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怒極反笑:“游將軍當(dāng)年于危機(jī)之時挺身而出,拯救南魏于危難之中,現(xiàn)在哪怕心存退意也一心為朕,朕又怎么舍得辜負(fù)?!痹捖?,他慢慢地伸出手,從游彥手里將那塊兵符拿了過來,而后捏緊了兵符轉(zhuǎn)身往回走,在龍椅前回過身,“游將軍身體不適還跪在那里,豈不是成了朕苛責(zé)功臣?” 藺策看起來十分鎮(zhèn)定,但剛剛從游彥的角度卻清楚地看見他顫抖的手指,游彥眉頭緊鎖,抬起頭來看了藺策一會,慢慢直起身:“臣多謝陛xià ti諒?!?/br> 藺策用力地閉了閉眼,將視線從游彥臉上轉(zhuǎn)開,不再往他的方向看一眼:“游將軍的請求已經(jīng)達(dá)成了,眾卿還有別的事兒嗎?” 百官此刻自然都藏著各種的心思,但或許是藺策此刻的神情太可怕,雖然眾人都有些莫名,卻也看的出來當(dāng)今圣上此刻的情緒并不怎么正常,沒有人愿意在這種時候站出來試探藺策的底線,生怕被帝王一怒波及。 藺策站在龍椅前,目光從大殿之中慢慢地掃過,將每個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卻唯獨(dú)錯過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位置,良久,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攤在自己掌心的兵符,大概是他握的太久,原本應(yīng)該微涼的兵符現(xiàn)在已經(jīng)溫?zé)?,好像還殘留著某個人留下的溫度。 四年前他初登帝位,西北叛亂,朝中無人可用,游彥從他手里接過這個兵符,只帶了三萬大軍就趕赴西北。藺策至今還記得游彥出發(fā)之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也記得那人從西北歸來之時渾身是傷憔悴狼狽卻依舊得意洋洋地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兵符的樣子。 之后兵符就一直在那人手里,一轉(zhuǎn)眼居然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 藺策慢慢地合上手指,將兵符死死地握在掌心,微微閉了閉眼,挺直了腰背,將手背到身后:“那就散朝吧?!?/br> “臣等恭送陛下?!?/br> 游彥跟著眾臣一起施禮,而后抬起頭看著那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身邊的人吵吵嚷嚷也慢慢地散去,他在殿中站了一會,照例是等所有人都散去才向外走去,他以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