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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那樣不知所措了。 不知過了多久,蔣淮才站了起來,他的雙腿有點發(fā)麻。他走到桌邊,手指微微顫抖地拿出一根云熙煙,點燃了之后放在干燥的雙唇之間。 蔣淮咬著煙,維持那個坐姿,吸了一口又一口,星火明滅帶起一絲輕柔的香氣,緊繃的情緒放松了一些。他剛剛劇烈起伏的心跳,變得平緩。 當管家走到他面前時,蔣淮輕聲吩咐道:“把那些東陸衣物都扔了吧。” 蔣淮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將綿延細柔的煙霧從蒼白的嘴唇中吐出,淡淡地說:“都不要了。都不需要了?!?/br> · 蔣淮走進偏廳。 陳志武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當看到蔣淮的時候,他趕忙站了起來,艱難地俯下滿是橫rou的腰身,行禮說道:“淮少爺,伽一先生命我來給您送煙。往日伽一先生都不假人手親自送煙,不讓任何人插手。今日不知為何不見人影,所以我便討了這差事給您送來。” 蔣淮隨便找個椅子坐了下來。 陳志武捧著盒子,小步走到他的跟前。 “我這兒所剩無幾,來得正好?!?/br> 蔣淮打開一旁的雕花錦盒,一股淡雅的煙草香氣隨之穿了出來,裹著金色綢緞的盒身里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卷得干凈整潔的煙草。 “少爺您抽得兇,云熙煙珍貴不易保存,每三日伽一先生便吩咐補煙。今日本該補煙,卻不見伽一先生,所以我就給您送來?!?/br> 陳志武說完,突然彎下腰對著蔣淮低語道:“主子讓我跟您說,肯尼斯先生和莉蓮夫人此次的事情并非意外。主子抓了伽一先生派去的護衛(wèi),名喚西亞,嚴加審問,發(fā)現(xiàn)肯尼斯先生和莉蓮夫人都已經死于強盜刀刃之下,而伽一先生就是勾結強盜的人?!?/br> 蔣淮猛然抬頭,看著陳志武低垂的腦袋。 伽一昨日說過,他派去的人里僅幸存名叫‘西亞’的護衛(wèi),正留在密林搜索肯尼斯的下落。 “如今那名護衛(wèi)人在何處?”他問陳志武。 “主子已親自帶著他趕往首府,明日即可到達,到時少爺可親自再行審問一次……” 蔣淮感到此刻的自己神情恍惚。 他想到伽一,他抿著笑意,深情地望著自己。他說:“我只想做你的伽一?!彼终f:“我會護你所愛,你所恐懼害怕的都不會實現(xiàn)?!?/br> 但是恍然之間,他就像親眼看到那個高大英俊的伽一,他哺著溫柔的笑意,卻舉起刀刃刺穿了肯尼斯和莉蓮的胸膛?;鸺t的血液沾染了他的胸口。 伽一將他摟入懷中,胸膛guntang,那斑斑血跡染濕了蔣淮的臉頰。 而伽一卻低聲地在他耳邊說:“我愛你啊,只有我愛你?!?/br> 陳志武的聲音很低,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若有似無,聽不分明。他模模糊糊地看見陳志武那張大嘴不斷地張張合合。 蔣淮的胸口一陣窒息,忍不住握緊雙拳。 許久,他壓抑地回道:“知道了……” 蔣淮猛地站起來,一片天旋地轉,黑暗如同驟然撲了過來,將他吞噬。 一切如同一場未盡的噩夢。 此時的他,祈禱著,想要從這個耗時多年的噩夢中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 ☆、第18章 蔣淮醒來的時候,已過了好些時候。 他的眼簾掀開,正躺在自己房中的床上,整個身體陷在柔軟的被鋪中。但他卻沒有感到暖意,只感到渾身發(fā)寒,冷到讓他忍不住微微顫抖。 墻上的雕花水晶燈暈在被掀起的床幃上,形成柔和的黃色暈影。 蔣淮黑而濃密的睫毛顫抖著,露出冰藍色的雙眼,眼神有些無神。 前方的光線照得他昏昏沉沉,黃色的光線照入瞳孔都讓他感到刺眼,他干澀的眼睛輕輕轉了轉,望向一旁。 管家和陳志武正守在床邊。 管家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他神色凝重地盯著看診的醫(yī)師。在發(fā)現(xiàn)蔣淮睜開眼睛之后,管家連忙道:“少爺醒了!”他的眼中滿滿都是擔憂。 蔣淮眨眨眼睛,他想要抬起手卻沒有力氣,手指頭按在白色的帷帳上,搖動了簾帳,琉璃石風鈴那清脆悅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他輕喘了幾下,用虛弱的聲音囑咐道:“扶我坐起來。” 管家扶著蔣淮的肩膀,為他在后背放好軟墊。 蔣淮的手掌撐在床上,手指顫抖無力,他仰著下巴費了些氣力,才倚著管家坐起身來。 一旁的醫(yī)師是個中年男子,雖生得東陸的模樣,卻也穿著西陸的服飾。 他仔細觀察蔣淮的神色,“淮少爺,您現(xiàn)在感覺如何?” 蔣淮的臉色此刻透著衰弱的青白,“十分乏力,但是心臟跳得很快。頭疼,感覺身體發(fā)冷,十分不舒服?!彼淖齑礁稍锓喊?,頸部的青筋微微凸起。 他的指尖按壓在柔軟的床鋪上微微抖動著,指甲蓋上一片慘白,血色全無。 管家聞言趕忙湊過去,“少爺,您頭很痛嗎?” 他仔細一瞧,蔣淮的額頭布著細密的汗,一摸一片涼意。 他連忙用手按在蔣淮的腦袋兩側輕柔地旋轉按壓著,指下感覺到蔣淮的太陽xue處正輕微抽動著?!搬t(yī)師,我家少爺有些抽搐,渾身冰冷非常?!?/br> “近來,您是否常感到口中干燥有苦意,心情煩躁抑郁,情緒難以自控?”醫(yī)師問蔣淮道:“是否有特別嗜好什么食物,如若長時間沒有食用,便感到心率急促、暴躁壓抑或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