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不解。

    凌風(fēng)突然貼近，修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有魚，你就那么喜歡爺，恨不得立即以身相許？”

    他一邊道，一邊抬起一只手，從我的腰間直屈而上，一直滑到我的領(lǐng)口處。他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曾對我提出下流要求的村長。心頭涌上一股厭惡，我抬起手，沖著他的臉便打了過去。

    手腕一緊，手掌在距離凌風(fēng)的臉一厘的地方被他握住，他注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有魚，以前我真是，低估了你啊……”

    “你在說什么？！”他的莫名其妙讓我抓狂，我不禁喊了出來，用力把他推到一邊，“你怎么了？！”

    冷哼一聲，凌風(fēng)不再理會我，而是轉(zhuǎn)身走向了身后的火蕊，柔聲道:“親愛的，今天晚上咱們倆住一間?！?/br>
    男女授受不親，他竟然……

    不管他有沒有找到心上人，他喜歡的人，都不會是我的對嗎？思及此，心上一痛，如利刃穿過。

    凌風(fēng)，為何剛給予我希望，又要將我的希望撲滅？我在你的心里，究竟算什么？

    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剛亮，凌風(fēng)就敲開了我的房門。

    “你不去找兔熊嗎？”他道，目光憤懣、語氣激昂，好像我搶了他的午飯一樣。

    今天是來到柳城的第二天。其實從進(jìn)城的那一刻起，我就該爭分奪秒地尋找兔熊了，可是不知為何，自從遇到了凌風(fēng)，對于不找兔熊這件事我竟莫名覺得心安理得。

    “哦。那個……其實我……”望著凌風(fēng)由憤懣轉(zhuǎn)為怨憤的神情，我覺得我必須得解釋些什么。可是，沒等我張口，他已頭也不回地走了。

    自責(zé)地嘆息一聲，我向客棧外走去。

    我這樣算，見色忘義吧？確實是件，令人發(fā)指的事情。

    沿著大路，我一邊走，一邊打聽兔熊的消息。

    “公子，你有沒有看到一只和兔子一樣大，長著兔耳朵，熊身子的動物？”我一邊比劃著，一邊對路人道。

    “你說的究竟是兔子還是熊?。俊?/br>
    “不是兔子也不是熊，是兔熊?！蔽艺J(rèn)真道。

    “不是兔子也不是熊，那是什么東西，世上哪有這種動物？沒見過?！蹦凶拥?，錯愕地打量我一眼，轉(zhuǎn)身走開。

    打聽了一上午，所有人的回答都和這個男子一樣，有些人還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的腦袋進(jìn)了水似的。

    “你要打聽兔熊?。俊鼻宕鄲偠穆曇魪纳砗箜懫?，讓我的脊背一僵，停住了腳步。

    “我知道它在哪兒。”火蕊繼續(xù)道，含笑望著我，一副彬彬有禮，嬌柔溫婉的模樣。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笑容里有一絲陰冷。

    火蕊一出現(xiàn)，各種驚艷傾慕的目光便從四周射來，我轉(zhuǎn)過身，裝作不經(jīng)意地推開火蕊的手臂。

    “在哪兒？”我扯出一絲笑容，語氣生硬地道。

    雖然我也想對這種外表看上去美麗溫柔的她表現(xiàn)友善的一面，但自從有了上次在茶樓發(fā)生的事，總覺得有一堵無形的墻橫在我們中間。

    “跟我來?！备鹑?，我來到一條巷子里。

    這條巷子十分逼仄，而且四周的房子不是殘缺不全，就是荒草叢生，顯然已荒廢很久。這里，荒涼，蕭瑟，又寂靜得很，我盯著停下腳步的火蕊，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掠上心頭。

    “兔熊，在這里嗎？”我道，望向小巷的另一頭，竟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死胡同。我不該跟她來的，有了第一次不歡而散的經(jīng)歷之后，我就該對她有所防備的。

    她討厭我，一直都很討厭我。

    “哈哈哈……”臉上揚(yáng)起一抹邪惡的笑容，火蕊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凝視著我，一字一句地開口，“兔熊，當(dāng)然，不在?！?/br>
    聞言，我轉(zhuǎn)身欲逃，卻不想剛跑出幾丈便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彈了回來，而且不偏不倚，讓我正好落在了火蕊的身邊。

    “不僅是個粗魯無知的山野村姑，還是個膽小如鼠的縮頭烏龜?！彼┫律?，抬起我的下巴道，那探究的神色像在評估一件商品。

    “我是什么，你說得不算，也不用你管！”我怒道。在凌風(fēng)面前那么友善，在我面前卻如此惡毒。

    我討厭這種兩面三刀的人！說罷，我把頭用力一扭，掙脫了她手指的束縛。

    “表現(xiàn)得不錯，你又讓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兩個缺點——牙尖嘴利，色厲內(nèi)荏?！闭f著，她緩緩起身，沖我一揮衣袖。一股大力當(dāng)頭襲來，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滾了出去，最后撞在了小巷一側(cè)的墻壁上。

    “唔……”我發(fā)出一聲悶哼。

    “呵，”鄙夷一笑，火蕊道，“就你還妄想打凌風(fēng)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不人不妖的怪物！”

    不人，不妖……

    心上最脆弱的地方像被人桶了一刀。我恨恨地盯著她，又羞又恨之下，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而且，你知道以身相許是什么意思嗎？”她低下頭，意猶未盡地將我望著。

    “什么？！”

    “哎呀，這個，讓人怎么說得出口嘛！”她抬起袖子，羞赧一笑，道，“昨晚凌風(fēng)選擇和我住在一起，就是為了做那種事的~~”

    她似遮掩又似炫耀的樣子，讓我很不舒服，不禁大聲道:“你這種兩面三刀的人，還有什么說不出口的？！”

    “怎么，這就著急了？”得意一笑，她道，“去書攤上看看吧，或許能找到介紹以身相許是什么的書?！闭f罷，她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而去。

    好，你不說，那我就自己去找！

    “你這里有沒有那種，”站在書攤前，我一邊回憶，一邊一本正經(jīng)地對攤主道，“畫著兩個人‘以身相許’的畫的書？”

    聞言，眼底劃過一抹異色，攤主有些尷尬地干咳了兩聲，道:“有。我這兒可是全柳城種類最齊全的書攤了。”

    說罷，有些猥瑣地打量了我一眼，壓低聲音道:“姑娘真有個性，上我這個攤子買這種書的女子，您還是頭一個呢！”

    “哦……那個，有沒有全是圖，沒有字的……”我不識字。

    “姑娘真給力，在下佩服！”話未說完，便被攤主一臉yin笑著打斷，從書攤上找出一本書，遞給了我，“這個就是姑娘要找的，激情四射的那種！”

    “好。”

    買了書，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細(xì)細(xì)研讀起來，不一會兒，身上竟不由自主地發(fā)起了熱來，很不舒服。

    圖里的兩個人，為什么要做這么……羞恥的事情？那個“以身相許”，就是這種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