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火蕊的謊言
“凌風(fēng),你竟然為了這個骯臟下賤的人類,打我?!”她怒道,杏眸中淚光閃爍。 “打你還是輕的,”冷哼一聲,凌風(fēng)道,聲音凜冽如冰,幾乎將人凍結(jié),“再有下次,我就,殺了你?!?/br> “火蕊,既然他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強(qiáng)求!這世上的好男兒千千萬,他有哪里好,為什么一定要選擇他?!和不喜歡自己的人在一起,你會幸福嗎?”我道,把自己心中所想,毫無保留地盡數(shù)相告,“你看,他對你的真心,甚至你的命,都絲毫不憐惜,即使你嫁給了他又能得到什么,只有無窮無盡的痛苦罷了!” “呵,”冷哼一聲,她對我的話嗤之以鼻,“你想得到他,自然會這么說!還不自量力地跟我講道理?!我馳騁三界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我明明是好心,可她為什么總認(rèn)為我心懷鬼胎?! “不,凌風(fēng),你怎么舍得殺我。我追了你整整五百年,沒有戀人之情,也有朋友之義、陪伴之恩。你怎么可能為了這個相遇不過幾百天的黃毛丫頭,殺我呢?”她道,真摯而深情,只是看向我的目光,卻充滿了輕蔑和得意,似乎已對自己所設(shè)想的結(jié)果,勢在必得。 “那你是想,試試嗎?”凌風(fēng)緩緩開口,一字一句,每個字都仿佛閃著寒光的利刃,讓人脊背發(fā)涼。我有一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即使凌風(fēng)不殺她,也一定會重傷她。 “你快走!為了不喜歡你的人,值得嗎?!你不要命了?。 蔽颐Υ舐暤?,擋在二人中間,試圖阻止慘劇的發(fā)生。 她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何大哥。他們都一樣,為了所愛的人,義無反顧,不計一切。我也深愛過凌風(fēng),這種愛而不得的痛苦與折磨,我懂。愛一個人沒有錯,錯只是錯在,用錯了方式。他們都是用錯了方式的,可憐人。我不忍心看著她死在自己最愛的人的手中。 “你以為是陪伴,對我而言,卻是,陰魂不散?!绷栾L(fēng)道,聲音低沉而嚴(yán)肅,似乎陷入了某段往事的回憶之中。 “類似的話,我已經(jīng)對你說了無數(shù)次,是你胡攪蠻纏執(zhí)迷不悟!”說罷,三枚三寸左右長的釘子形狀的東西,于凌風(fēng)對面幻化成型。那釘子周身閃爍著懾人的寒光,隔著一丈遠(yuǎn),我都感受到了從那釘子上散發(fā)出來的,砭人肌骨的寒氣。 “懾魂釘?!”見到這長釘?shù)乃查g,火蕊大驚,她難以置信地開口,“你竟然對我用,攝魂釘?!你真的要將我們這五百年的情義,毀于一旦嗎?!” 攝魂釘?攝魂釘是什么,竟能撼動火蕊連性命都可以不顧的執(zhí)念?而就在我這一愣神之際,那三枚長釘已離弦的箭一般,射向火蕊。 “不要!”我驚呼,卻為時已晚。長釘刺穿了火蕊的身體,只是這長釘似乎并沒有什么勁力,只是讓火蕊的身體,踉蹌了一下。 刺穿火蕊的身體不到片刻,長釘變?nèi)诨闩c火蕊的身子融為了一體,而就在那長釘消失的瞬間,火蕊周身縈繞著的,證明她神仙身份的淡淡紅光,消失不見。 “好,你等著!”怨毒地看了我一眼后,火蕊跌跌撞撞地沖出了院子,十分狼狽,但在我看來,卻只有令人無奈的可憐。 “凌風(fēng),你為什么要傷她?她只是,太過愛你罷了。” “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狈畔路讲與ao控法術(shù)的手臂,凌風(fēng)看上去有些疲憊,沉重地喘息了幾聲后,他身體劇烈地?fù)u晃了一下,差點跌倒。見狀,我方才記起,他之前受了傷。而與火蕊對陣時,他所向披靡的模樣,竟讓我暫時忘卻了這件事。 我上前一步,想扶住他,卻終是,有所顧忌的,縮回了手。可能少女的心性就是這樣,明明很想接近,卻總是下意識逃避。 “但她要殺你,罪不可赦?!彼m(xù)著之前的話,聲音沙啞地道。 聞言,我方響起火蕊方才欲置我于死地的種種,不僅心上一暖:原來他這樣做,不僅是為了表明心意,和火蕊徹底劃清界限,更是為了保護(hù)我。 誤會了那么久,如今才知道,他和我對待感情的態(tài)度竟是一樣,愛憎分明,堅定果決。 這就是,志趣相投嗎? 思及此,我的心跳驟然加快,躲避什么似的,我半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 “有魚,你方才對她說的話,可是認(rèn)真的?” “啊?”話題轉(zhuǎn)換得太快,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什么話?” “就是,”他有些懊惱地開口,語氣中多了一抹不耐煩,“就是你說我哪里好的那句!” “……”瞥了眼他有些陰郁的臉色,我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不……不是真的……”沒想到男神這么小心眼。 “有魚,你方才說,有些事,你只和自己喜歡的人做?”深吸一口氣,他道,聲音恢復(fù)了一些清亮。 “嗯?!蹦樢患t,我道。他想說什么呢,不會是,想成為我喜歡的人吧…… “你喜歡我嗎?”他抬眸,深邃幽暗的眸子,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哎呀,這個怎么說呢。我低下頭,只覺得臉頰guntang,仿佛有火在燒。 這個時候,應(yīng)該勇敢吧! “嗯。”深吸一口氣,我道。 說罷,像個等待宣判的囚犯,我忐忑不安地將他望著。他既然知道了我的心意,一定會有所回應(yīng)吧!同意,或者拒絕。 而我,當(dāng)然希望他同意。 “你最喜歡的人,也是我?!”凌風(fēng)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口氣似乎有些不悅,而且還將那個“最”字,咬得很重。 我有些擔(dān)心,但最后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個字:“是?!彪m然我也會羞澀,也會膽怯,但我討厭曖昧不清的感情。 愛就是愛,恨就是恨,我做不到若即若離,更做不到三心二意。如果明明愛卻要裝作不愛,我寧可不愛。 他不再言語,而是拂袖而去,似乎很生氣。 我一夜未眠。 為什么,他總是這么神秘,這么,反復(fù)無常?他總是若即若離、欲言又止、猶豫不決,我感覺得到,他有秘密瞞著我,或者,對我有所保留。 他和我之間,似乎橫著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他在那頭徘徊難斷,我在這頭,患得患失,始終無法坦誠相待,走到彼此身邊那個最毫無防備、親密無間的位置上。 我們到底,算是什么關(guān)系呢?朋友以上,戀人未滿?而對我來說,朋友就是朋友,戀人就是戀人。男女授受不親,沒有明確的關(guān)系,我做不到毫不避嫌地留在他的身邊。 愛便在一起,不愛便分開,好過糾纏不清互相折磨。 明天,我就去找他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