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痛打惡霸
“提……提上褲子……不……不認(rèn)人?”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有肌膚之親,為什么要提上褲子? 回憶那本畫著“肌膚之親”的畫冊,我這才慢慢明白了過來,不禁臉上一紅:好羞恥啊,凌風(fēng)他……他怎么能說出這么,這么,赤裸裸的話來呢!想著,我抬起手,躲避什么似的捂住自己的臉。 “……”語塞看了我一眼,凌風(fēng)轉(zhuǎn)身就有,速度之快,如一陣疾風(fēng),只留給我一個氣咻咻的背影。 怎么又沒有回答我?! 唉,一個只涉及“喜歡”和“不喜歡”的簡單答案,為什么得知起來這么困難呢? 既然這次沒有問出答案,那我明天再問。我就不信,他每次都能機(jī)緣巧合地被我“氣”跑。 可這次,我又忘記了問凌風(fēng),他的住處?。?!我無奈扶額:有魚,你個沒心沒肺的豬!妥妥的能在一個坑里跌死的蠢貨中的標(biāo)桿! 第二日,我打聽了一上午,就像昨天的時光回溯了一般,我仍是沒有得到任何和凌風(fēng)、兔熊有關(guān)的消息。 不過以“為天下除害”為名來此的能人異士并沒有離開,所以我猜測兔熊并沒有離開此處,否則他們早就陰魂不散地追上去了——為民除害揚(yáng)名立萬這種事,怎么能少得了這些“正人君子”? “宋五爺,您行行好,把這些銀子還給小的吧!小的的meimei等著這錢救命呢!郎中說她的病一天也耽誤不得了?。 闭弥眯艿漠嬒翊蚵?,身后傳來一個男子苦苦哀求的聲音,好不凄涼。循聲望去,上前看熱鬧的人還真不少,他們摩肩接踵,已經(jīng)形成了一堵人墻,讓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狀況。 “讓一下讓一下,謝謝,謝謝哈!”用力擠到跟前,只見一個帶著四個嘍啰的彪形大漢正和一個形銷骨立的男子搶著一個錢袋。 “救命?”聞言,那大漢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少在這兒賣慘裝可憐!你meimei在哪兒呢?你要是真有這么個meimei,就讓她出來給爺瞧瞧,爺幾個最會給姑娘看病了?!闭f到最后,那大漢臉上揚(yáng)起一抹不無猥瑣的笑容,和身后的幾個嘍啰一起哄笑起來。 “咳咳……宋五爺,咳咳……”一個女子的聲音從男子身后響起,一個面色蒼白、瘦弱異常的少女走了出來,跪在那彪形大漢面前。只是這一丈不到的距離,她走了近乎一柱香的時間,期間歇歇停停了好幾次,走到大漢身邊的時候,看上去已有些體力不支,枯瘦如柴的手舉過頭頂,她祈求似的向那大漢行了一禮,“請宋五爺……饒過哥……哥哥,他……咳咳……他并沒有騙你們……咳咳咳……”重病之態(tài)是裝不出來的,何況她枯瘦到明顯異于常人的身體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 “這個搶錢的人是誰?”我低聲問身邊看熱鬧的人。 “他你都不認(rèn)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這個宋五爺是柳城出了名的惡霸,仗著親戚和皇族人有點(diǎn)關(guān)系,在柳城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他要搶這個錢,是那兄妹欠他的,還是他起了貪念要強(qiáng)搶的?” “自然是強(qiáng)搶的。欠他宋五爺?shù)你y子?”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男子道,“不欠還會被打斷腿呢,何況欠了?人們見了這惡霸跑還來不及呢,哪里還敢往上湊?” 說著,男子不無惋惜地?fù)u了搖頭:“這對兄妹真是倒霉,怎么就碰上了這個惡霸,看來今天他們是在劫難逃嘍~” “呦,雖然瘦了點(diǎn),但還有幾分姿色,是個不錯的妞~~”大漢流里流氣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他伸手扣住少女的下巴,把她的臉掰向自己,邪惡地打量了片刻后,yin笑道,“把這個小妞給大爺我?guī)Щ厝?,今天晚上爺要好好爽爽!”連病重垂危的人都不放過?有異性沒人性的禽獸! “放了那個少女!”見那幾個嘍啰將少女架起來,我怒道。而與我的聲音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一抹從身后襲來的寒光,那道寒光在距離少女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卻將挾持了少女的兩個嘍啰都震了開去。 光停,一把三尺多長的寶劍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因方才速度太快,眾人只看到了閃爍的劍光,并沒有看到這道寒光的原型,得知這竟是一把三尺長的長劍時,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而被震開的人,倒退了數(shù)步才勉強(qiáng)停下。 不碰人卻能傷人,力千鈞發(fā)于無形,這把劍真是厲害!只是,不管這柄劍出自誰手,機(jī)不可失!一個箭步躥到失去鉗制的少女面前,我伸手就去救她,誰知另外兩個嘍啰又撲了上來。 見狀,我在原地接連轉(zhuǎn)了兩圈,第一圈躲過兩個人抓過來的手,第二圈找好角度拳腳齊出,一拳打在一個嘍啰的右臉,一腳踹在另一個嘍啰的小腹,輕松地將二人打開了去。 二人剛被打開,剛才被劍氣震開的兩個嘍啰便反應(yīng)了過來,四個人迅速聚攏在一起,摩拳擦掌地向我撲了過來??催@樣子,好像新仇和舊怨都算在了我的頭上?可先打他們的,是那柄劍啊! 大哥們,冤有頭,債有主,下手的時候,咱可不可以……輕點(diǎn)? 不等我“祈禱”完,四個拳頭已經(jīng)迎頭砸了上來,這四個拳頭來自不同方向,根本沒辦法躲避,我只好抬起雙臂,準(zhǔn)備擋下兩個拳頭的同時,挨下另外兩個拳頭的攻擊。然而,我只是擋下了兩個拳頭,并沒有挨下另外兩個拳頭,因?yàn)榫驮谀莾蓚€拳頭要落在我身上的瞬間,寒光一閃,那柄本來停下的劍飛到我身邊,將那兩人再次震開了去。 那四個嘍啰在猥瑣大漢不肯罷休的命令下,與我和那柄長劍周旋了許久,方才跪地求饒。彼時他們已被我和那柄劍打得鼻青臉腫,傷口累累,尤其是那個猥瑣大漢:在我和那柄劍不約而同地沖向這個幕后主使,不遺余力地將他一頓胖揍,揍得他滿地找牙的時候,別提我的心情有多爽快了,連那柄劍都看似很興奮地顫抖了起來。 “還目無王法,仗勢欺人不?!”伸手握住劍柄,我一個反手,將劍鋒指向跪在地上的猥瑣大漢,厲聲道。經(jīng)過方才的一番并肩作戰(zhàn),我已然把這柄來歷不明的劍當(dāng)成了自己的戰(zhàn)友,而這柄劍的心情似乎也與我一樣,在被握住的時候,只愣了一下,然后就毫不反抗地為我所用了。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還橫行霸道,強(qiáng)搶民女不?!”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還恃強(qiáng)凌弱,仗勢欺人不?!”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還……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么他以后可能會做出來的、可以趁機(jī)杜絕的的壞事,我再次開口,搜腸刮肚。 “女俠饒……放過小的吧!小的以后啥壞事都不做了!啥都不做了!”猥瑣大漢一臉苦逼地開口,腦瓜頂上已因?yàn)檫B續(xù)不斷的磕頭多出了三個大包。 “呃……那行吧?!笔樟藙?,我訕訕道。話音剛落,四周立即響起了一片歡呼聲,頗有普天同慶之感,可見這惡霸平日的所作所為有多么令人同仇敵愾。 蔣如說的果然不錯,人們大都不喜歡做壞事的人。 “真是把好劍~~”抬起手中的長劍,我仔細(xì)打量道,剛要把這把“無主”劍收入囊中,卻見寒光一閃,它已掙脫了我的手,飛上半空,最后停在了街邊一座客棧的一扇窗子外。 一只玉手從大開的窗子里伸出來,握住了劍柄,那只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剛打傷我的白衣男子。 “降魔尊者,你看,剛才被我們一起打跑的那個惡霸就是人類中的壞人,所以,任何物種都有好壞之分的——你現(xiàn)在肯相信我能成為一個好魔這件事了嗎?”我仰頭道,對他綻放出一抹暢快的、充滿信心的笑容。 見狀,白衣人一愣,眼底劃過了什么東西,然而還沒等我看清那是什么,他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碰”地一聲關(guān)上了窗子,將我徹底隔絕在了樓外。 “……”喂,我有那么討人厭嘛?! 不知不覺,夜幕悄然拉開。不知凌風(fēng)是還在生我的氣,還是在忙別的事情,這一整天我都沒有再看見他。以為他會像昨天一樣在客棧中等我,我不禁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正走著,突然胸口一陣劇痛。我低下頭,看見一柄沾滿血的劍從胸口透出。 “千刀萬剮的賤人!”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沒有轉(zhuǎn)身我已猜道襲擊我的人是誰。 “火蕊,為什么到現(xiàn)在你還糾纏不休?”我道,一張嘴,方才因那一擊涌到嘴里的血便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呵,凌風(fēng)喜歡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嗎?!還敢教訓(xùn)我??你配嗎?!你這個下賤陰險無能愚蠢的賤貨!”她怒道,發(fā)泄什么似的,陡然拔出刺穿我胸口的長劍。 比方才還嚴(yán)重幾分的劇痛讓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個踉蹌,然而還沒等我站穩(wěn),同樣的劇痛接連不斷地從身上各處傳來。冰冷的劍鋒一次又一次穿透我的身體,我猝不及防地看著,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和無助。她的速度太快,沒等我預(yù)備反擊,下一秒,劍鋒再次刺穿身體的劇痛便掏空了我的注意力。 “不,我不能就讓你這么死了,那太便宜你了!”她突然道,再次拔出刺入我身體的長劍后,她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此時我已如一只巨大的蜂窩,身上布滿被利劍捅出的窟窿。 猩紅的血液從蜂窩般的窟窿里流出,最后匯聚成兩股血河奔騰著從我的雙腿上淌下,之前萬箭穿心般的劇痛隨著血液的迅速流失變得麻木,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我大概,要死了吧。 在火蕊的攻擊面前,我竟像一塊任人宰割的魚rou一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我真是太無能、太可憐了! 正絕望,一陣溫暖的感覺從肩膀擴(kuò)散至全身。這股暖流雖然沒有讓傷口愈合,卻讓身上恢復(fù)了一些力氣,我的意識也跟著清醒了一些。 火蕊竟然又救了我。 但我知道她救我不是出于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像個瘋了的變態(tài)一樣,想繼續(xù)折磨我。 剛恢復(fù)了意識,我便陡然轉(zhuǎn)身,沖著火蕊的臉,一拳揮了過去:我才不要當(dāng)懦夫!身上再痛也阻止不了我的反擊! 然而,我高估了重傷后自己的速度,不等我的拳頭落在火蕊的臉上,她已一臉不屑地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我驚訝地看著自己如一片毫無力量可言的羽毛一樣輕而易舉地就被她的巴掌扇飛了出去,最后撞到墻上。 原來人的身體有時候是不受控制的,不管你意志多么強(qiáng)烈。 “賤人!跟我搶凌風(fēng),設(shè)計(jì)讓凌風(fēng)誤會我,恨我,對我大打出手!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小人!我要讓你把你帶給我的痛苦,百倍奉還!”她義憤填膺地道。 不,我不能任她欺辱,哪怕反抗毫無效果,我也要做!我凝聚精神,想催動被大魔頭種在體內(nèi)的魔種,然而,在這危急存亡的關(guān)頭,魔種竟像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還妄想用污穢下流的魔術(shù)對付我?呵,魔種是由魔王控制的,你設(shè)下滅魔陣欲取魔王性命,你以為,他還會幫你嗎?”說著,她突然把嘴靠近我的耳朵,輕聲道,“他,巴不得你死呢!” 他,不打算再折磨我了嗎?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而就在這一愣神之際,火蕊陡然抬腳,出其不意地踹在了我的小腹上。 這一腳的力度比方才她的手重了不知幾倍,我像一個皮球一樣,在她的腳下生生滾出去幾丈后才在一棵樹的阻攔下勉強(qiáng)停下。 從未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樣,讓我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弱小。在大魔頭面前是這樣,在這個喪心病狂的火蕊面前,也是這樣。 之前我只顧著問凌風(fēng)和找兔熊了,卻不知道,即使凌風(fēng)答應(yīng)了我又怎樣?我只會成為他的累贅和軟肋;即使找到了兔熊又怎樣,我除了讓它一次又一次地救我,什么也做不了。無論是為了凌風(fēng),還是兔熊,我都必須擁有自衛(wèi)的力量。 “你不是最討厭成魔嗎?”一聲尖銳的冷笑聲過后,火蕊身影一閃,已從幾丈之外移到我的面前,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掠上心頭,我剛想起來,只覺臉上一痛,火蕊的腳已經(jīng)落在了我的臉上,將我的頭用力地踩到地上,“那我就告訴你,魔種一旦進(jìn)入身體,就與宿主融為了一體,除非宿主死掉,否則永遠(yuǎn)也擺脫不了!” 什么?!如五雷轟頂,我愣在當(dāng)?shù)兀壕谷弧谷弧挥兴啦拍軘[脫魔種???! “不??!你騙我!你騙我??!”雙手青筋暴起,我拼命扭動身子,想掙脫她的踐踏,可在此時的她面前,我就猶如擋車的螳臂,沒有任何力量可言。 用盡全身力氣的我,不僅沒有掙脫她的鉗制,臉還在她的腳報(bào)復(fù)似的變本加厲的碾壓下,沾滿了沙礫。此時的我,竟然連發(fā)怒的機(jī)會都沒有,這,就是身為弱者的悲哀! “凌風(fēng)怎么會真的喜歡上你?不過是為了氣我罷了。你這種不人不鬼,連自己是個什么東西都不知道的,愚蠢軟弱的廢物,連街上吃屎的狗都比你高貴一萬倍!”火蕊得逞地?fù)P起一抹笑容,再次開口。 是啊……我問過他的,我表明過態(tài)度的,可他為什么不肯回應(yīng)我?!他遲遲不肯表明態(tài)度,而是時冷時熱若即若離地傷害我,只是因?yàn)橛X得我下賤,所以才避重就輕地把我當(dāng)個垃圾一樣耍弄侮辱嗎?!是可以呼風(fēng)喚雨的神就可以這樣欺辱我嗎?!只是因?yàn)?,我是個弱者嗎?! 我是弱者,但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思及此,我發(fā)瘋般,一口咬住她的腳踝。一聲尖叫過后,嘴里涌進(jìn)陣陣腥甜,我卻像吸血的魔獸般將那腥甜如饑似渴地咽下,然后變本加厲地咬出更多的血,任她如何拳打腳踢都不松口。 我現(xiàn)在,活像一只骯臟低賤的瘋狗吧!可是,瘋狗又怎樣,只要能殺了她,我不介意喝光她所有的血! “你松口!你瘋了嗎?!你竟然在喝我的血?!你是螞蟥嗎?!松口!不然我打碎你的腦袋!”火蕊大怒,于胸前做了個手勢,然后我看到繽紛耀眼的紅光,箭雨一樣落在我的身上,血rou橫飛。 身上有多痛,咬她的嘴就有多用力:除非我死,否則,只要我有一絲力氣,就絕不松口,吸不了她的血,我就咬掉她一只腳,讓她用一生的殘疾給我陪葬!我要用行動證明,弱者可以死,但不可以,侮辱! “有魚!你插足別人的感情,厚顏無恥,你妄圖以弱勝強(qiáng),不自量力!你這種骯臟無恥的人,根本不配活在這世間,你,早就該死了!”她惡毒的話語落進(jìn)我已嚴(yán)重不清的意識里。那怨毒、兇狠、冷血,徹底激起了我骨子里的叛逆,我想將這句話徹底擊碎—— 她讓我死,我偏不死,我偏要活給她看!我要成為強(qiáng)者,讓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有魚,你給我聽著,我不、要、你、死!意識墜入無邊的黑暗之前,我用所有的力氣對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