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戰(zhàn)勝不敢在同性前脫衣服的心里障礙，自然值得慶祝，但這又摟又抱、毫不避諱的樣子，委實(shí)令人難以接受。

    我起身，將木瑤從身上推開。

    “那個老鴇教你的，就是這些嗎？”沉聲開口，我怒火中燒。

    這哪是一個正常女人會有的行為？這個老鴇，不僅沒有糾正木瑤，反而讓她變本加厲，看來不僅要把給她的錢要回來，還要讓她把以前的那個木瑤賠給我！

    “哪些??？”木瑤眨了眨眼睛，一臉不解地道。

    “……”我一時語塞，實(shí)在不知該跟她怎么形容。

    正在我猶疑不決之際，看到木瑤的臉上揚(yáng)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這才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

    她一定是因?yàn)樯鷼?，才這么做的。

    “木瑤，對不起?！蔽业?，一臉愧疚地將她望著。我不知該怎么跟她解釋，只知道自己不該找來這么個不靠譜的人教她。

    “小古怪，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因?yàn)椤眲傄貞?yīng)她，突然發(fā)覺到什么的我一愣，目光鎖定了木瑤的臉。

    小古怪？

    這是只有大魔頭才會對我用的稱呼?。?/br>
    她怎么會突然說出來？

    難道……她也覺得我的行為很古怪？

    “有魚jiejie~~”一聲呼喚拉回了我的思緒，木瑤尖著嗓子道，并像往常一樣，沖我撒嬌似地扭了扭身子，有些混亂的思緒因她這熟悉的樣子而清明起來：

    這就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木瑤啊，和大魔頭什么的都無關(guān)啊。

    “木瑤，我知道有些事給你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陰影，”注視著木瑤的眼睛，我小心而認(rèn)真地開口，“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一些磨難，它會讓我們痛苦，讓我們迷茫，甚至讓我們絕望……”想起自己的過往，我下意識地紅了眼眶，深吸了一口氣，從臉上扯出一絲笑容，“但我們要相信，這只是生活讓我們努力生活、無堅(jiān)不摧的方式，一切都會過去，時光會淡化一切，治愈一切，留下真正值得我們在乎的東西，比如，應(yīng)該在我們的努力下，變得更好，更幸福的未來?！?/br>
    “你經(jīng)歷過嗎？”聞言，木瑤并沒有有所動容，只是有些愕然地將我望著。

    “經(jīng)歷過，經(jīng)歷過排斥下的敲骨吸髓，色欲下的不擇手段，自衛(wèi)下的置之死地，脅迫下的以命相護(hù)，絕望下的同歸于盡，迫害下的絕地反擊，無措下的孤注一擲……”我道，聲音有些難以抑制的顫抖。

    以為我已經(jīng)放下，但重憶往事，心，還是會痛的啊。

    通過揭自己傷疤去勸解別人是件很愚蠢的事吧，或許最后別人沒勸過來，反而把自己搭了進(jìn)去，可是我偏偏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我的情商還是需要努力提升啊……

    望著我，木瑤半瞇起眼睛，似乎在思量著什么，片刻后臉色一變，做豁然開朗狀，微微一笑，道:

    “有魚jiejie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讓我茅塞頓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心結(jié)和心理陰影啦！我現(xiàn)在好的不得了，生龍活虎，吃嘛嘛香！”

    “……”

    好的這么快？？？

    感激我也不用配合得這么用力吧？太浮夸了。

    不過，她的這一番表現(xiàn)倒是表現(xiàn)出一分和蔣如一樣的調(diào)皮可愛，看來那個正常的木瑤已經(jīng)在潛移默化地漸漸回來了。

    鐵杵成針，非一日之功。

    慢慢來吧！

    這一夜，驚心動魄。

    不知是不是白天跟木瑤重揭傷疤的緣故，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跌宕而刻骨的一切，時光倒流般重演，甚至一毫不差，如同回憶。

    夢醒時，冷汗已濕透全身，一旁的木瑤似乎也被我的異樣驚醒，她一動不動地將我望著，目光中，是我看不懂的復(fù)雜動蕩，她就這樣定定地望了我片刻，突然伸出手，安慰似的，一把把我擁入懷中。

    她身上的溫暖，驅(qū)散了我心頭的寒冷，讓我從夢境的驚恐痛苦中，漸漸回神。原來，她也可以像曾經(jīng)幼小的寒傾墨一樣，帶給我安全感，原來，身邊有一個人在，永遠(yuǎn)比獨(dú)自一人面對無邊的黑暗，要好一些……

    “有魚，原來，你并非如此……”她喃喃道，呼吸逐漸變得沉重，似乎睡著了。也不知道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是不是夢話。

    京城不愧是一朝之都，茶樓酒肆，亭臺樓閣，應(yīng)有盡有；大路長廊，河道官道，縱橫交錯；世家權(quán)貴，豪門巨賈，不一而足。光是那一條貫穿京城南北的中心大街，往來之人便如浪如潮，一路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熱鬧至極。

    一個人無掛無礙，身輕如燕，很快便找到了九王爺?shù)母　?/br>
    說是“監(jiān)禁”，其實(shí)九王爺過得挺瀟灑，一座宅院就占了京城“開樂街”的大半條街，府上亦是妻妾成群。

    不過，那個躺在太師椅上，一身肥rou、五官被擠到變形的那個人真的是曾經(jīng)膚如凝脂，指如白玉，劍眉不描而墨，薄唇不點(diǎn)而朱，讓人驚為天人的，寒傾墨嗎？！

    正驚訝，在身邊一群美貌女子的服侍下，猥瑣一笑，露出鑲著翡翠，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和菜葉子似的大黃牙的他，胃一抽，我差點(diǎn)把午飯吐出來:

    長相毀了也就罷了，氣質(zhì)還翻了個個兒？

    他這是得罪了歲月嗎？歲月在他這里，哪里是把殺豬刀啊，分明是把開山刀??！

    趴在房頂上的我，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索性翻了個身，面向遼闊無邊的藍(lán)天：風(fēng)景還是這邊更好啊……

    但失望歸失望，無論他變成了什么樣子，只要他叫寒傾墨，就是那個我要護(hù)其一輩子周全的、同生共死的朋友！

    不過看他過得這么快活，應(yīng)該暫時用不著我救他；要是履行婚約的話，這么多美貌女子應(yīng)該也輪不到我。

    思及此，心上突然一陣失落。

    沒想到誓言這種東西這么脆弱，不等我來履行婚約，他已違背當(dāng)初的許諾，美人環(huán)繞，妻妾成群。

    幸好當(dāng)初對他的話我沒有當(dāng)真，否則不知要經(jīng)歷怎樣的一番痛苦呢。

    他現(xiàn)在這么享受，我似乎不應(yīng)該打擾，罷了，明天再找機(jī)會跟他見面吧！正好可以借著這次機(jī)會，好好在聞名遐邇的天啟朝國都好好游玩一番。

    這京城不同于天啟的其它城市，繁華首屈一指，城里都是我無法在柳城見到的東西。比如，三層高的茶樓，大廳中央豎立著舞臺的飯館，連綿幾十里的長廊，架在幾層樓之上的歌臺，四角雕刻著石麒麟、柱子上染有彩色云紋的涼亭，占地百畝假山河流俱全的花園，不一而足，店鋪酒肆和街道兩旁的大小貨攤上的新奇玩意兒，數(shù)不勝數(shù)，令人目不暇接。

    不知不覺一天便過去了。

    第二日，我趁寒傾墨睡午覺，四下無人之時，用瞬移術(shù)潛入了寒傾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