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摸不清的關(guān)系
無相被這一擊打得一愣,我則被嚇得直接屏住了呼吸: 無相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錦衣男子竟敢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打他,不怕挨他一頓暴揍嗎? 正驚恐,無相卻習(xí)以為常似的地揉了揉腦袋,把酒壇放回桌子,笑道:“不必?fù)?dān)憂,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下,老夫助她一臂之力罷了。” “你總這么說,可做出的事又總是超乎尋常,你的決定偏離了我的計劃,我已經(jīng)不知道到底該怎么做了!”錦衣男子收斂了笑容,嚴(yán)肅地道,身體前傾,像只蓄勢待發(fā)的弓箭,語氣卻恭敬有禮。 “那兩只雞呢?”心驚之余,為了避免一場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爭,我忙道,同時沖錦衣男子使了個“別沖動”的眼色。 收到暗示的錦衣男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但也沒有繼續(xù)質(zhì)問,他收回身,打開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起來: “人心叵測,世事詭變,如今能活著跟師尊下一盤棋,已不知是福,還是禍了。?” 若有所感地嘆息一聲,無相端起酒壇,猛灌了兩口: “這世上有一種像時間一樣,讓人所有的努力與計謀塵埃落定的東西,叫做天、地、人,又可稱之為天意。世事多變,且牽一發(fā)可動全身,天意如此,你又能如何?況且,老夫覺得,過分的保護,反而是傷害。你應(yīng)該相信她,她早已不是那個被冰封在山洞里,靠你無微不至的保護才能活下去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了?!?/br> 聞言,我茅塞頓開,大聲道: “你們說的,是我嗎?!” “不是!”二人轉(zhuǎn)過頭,不約而同又不容置喙地大吼。 “……”耳朵差點被這吼聲震飛的我,訕訕地縮了縮脖子: 不說就不說嘛,這么兇干什么? 恨恨地瞪了二人一眼,我無奈扶額: 傻子都看得出我和這位天族的伏愁有什么剪不斷理還亂的聯(lián)系好吧?! 算了,既然他們執(zhí)意瞞我,估計從他們口中,我也問不出什么來,只有先把這個發(fā)現(xiàn)藏在心底,等以后時機成熟了,再弄明白一切了。 吼罷我,二人不再言語。 錦衣男子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眸,波瀾不驚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不知為何,我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古老滄桑、深沉悲涼的情緒,在他平靜的外表下,波瀾暗涌。 “結(jié)局不會有意外……你兄弟也不會重復(fù)林薇的悲劇,”無相緩緩開口,此時他的臉頰已泛起紅暈,目光也變得迷離不清,顯然已經(jīng)有六分醉了。 見狀,我額角不禁垂下三條黑線: 從端起酒壇到現(xiàn)在,他總共才喝了兩口啊!平日里天天跟我吹自己多么多么能喝,喝得多少人跪地求饒,原來酒量連只螞蚱都不如…… 我真懷疑,他說的那些跪地求饒的人,究竟是和他喝酒喝的,還是被他打的。 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無相拿起酒壇用力地晃了晃,一副一壇酒已經(jīng)被他喝得剩了個低兒的自鳴得意的樣子: “……淼兒不會有事的……大劫過后,你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插手她的事了……但你的兄弟如果……如果不放手……一定會給……給她帶來災(zāi)……災(zāi)禍……” 還說??這么旁若無人,真把我當(dāng)個什么都聽不出來的大傻子了不成?!不過他們現(xiàn)在說的,我確實聽不懂…… 算了,既然聽不明白,聽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何況以后的事,本就變幻莫測,不是簡單的預(yù)測就可以決定的。 “師父,你還沒告訴我那兩只雞在哪兒呢!”想起自己的來意,我不再當(dāng)二人一臉懵圈的旁觀者,道。 這次,我可是認(rèn)真的。 睜了睜迷離的醉眼,無極的身體難以控制地晃了兩晃,抬起一只手,沖天空比劃了幾下子: “那不不……是是……嘛……” 轉(zhuǎn)過身,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兩個彩色的身影透過濃密的草叢,星星點點地動著。 一個箭步?jīng)_到跟前,我探出雙手,一手一只,把兩只雞從草叢里拎了出來。 “二位今天有口福了?!背断乱粭l布,把兩只雞摁在一塊兒綁了,我道,說罷,轉(zhuǎn)身開始找燒火用的木柴。 “這不是你的父母嗎?”錦衣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圖,他挑了挑眉,道。 看他那帶著一絲嘲諷的目光,好像他不僅知道它們不是我父母,還知道我上了火蕊的當(dāng)、為了保護它們九死一生的事兒。 臉一紅,我轉(zhuǎn)過頭,下意識地沖男子撅了撅嘴。 明明是想表示不滿,可從沒沖誰撅過嘴的我,竟發(fā)現(xiàn)這個動作里帶了幾分撒嬌的感覺。 見狀,錦衣男子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旋即眼中那一抹嘲諷被我看不明白的歡喜所取代。 他勾起嘴角,不無寵溺地望向我。 該死,之前那種莫名親切,并且讓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 “當(dāng)然不是,咳咳,我也沒那么笨好嗎?”低下頭掩飾掉眼底的情緒,我道,繼續(xù)撿木柴。 準(zhǔn)備好了木柴,把雞吊起來,我跟錦衣男子借了把匕首,找來一塊凹凸不平的石頭,故意把刀磨得“嚯嚯”作響,享受著兩只雞被嚇得渾身發(fā)抖的樣子。 “咯咯咯……”吊在架子上的雞突然不安分地聒噪起來,拼命撲打著翅膀,羽毛被它們掙掉下來,在架子四周打旋飛舞。 見它們終于受不了了,我放下刀,走到架子跟前,解開綁著兩只雞的布條。 折騰了這么久,就是等他們跟我求饒的這一刻。 瞥了一眼本來很鋒利卻被我磨出道道劃痕的刀,我有些歉疚地看了錦衣男子一眼。 見狀,錦衣男子寬容一笑,并沒有說什么。 兩只雞一落地,金光一閃,便變回了人形,它們雙雙跪在地上,爭分奪秒地磕頭求饒: “我們法力低微,又被火蕊以性命相威脅,不得已為虎作倀欺騙姑娘的,請姑娘高抬貴手,饒我們二人一命吧!” 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委屈和怨憤,我緩緩開口: “讓本姑娘饒你們一命也行,我為了保護你們差點丟了性命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但是你們厚顏無恥地占我便宜,這件事,決不能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