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玉旻皺眉看著他：“阿慎？”

    明慎深吸一口氣，伸手捏了捏玉旻的手，小聲道：“旻哥哥，我沒事?！?/br>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覺得他該死，我可以親手殺了他，為父親母親報仇嗎？”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他等著玉旻的答復(fù)，玉旻卻突然松開了他，退后兩步，靜靜地注視著他，眼神變得幽暗而深沉。

    那眼神就跟當(dāng)年程一多告訴他“您不在阿慎就不吃飯”時一模一樣，他也曾這樣認(rèn)真打量、觀察過明慎的一舉一動。

    他就那樣看著明慎的眼睛，仿佛想要從里面找到什么東西，可那雙眼里什么都沒有，清澈如往昔，帶著微微的緊張和一種慎重思考過后的決絕。與當(dāng)年不同，當(dāng)年的明慎是狂熱的、不計后果的，如今的明慎卻十分冷靜。

    他輕聲道：“好。”

    明慎于是舉起劍，走到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人面前，竭盡全力忍著自己的反胃看過去——隨視線落下的還有他手里的長劍，撲哧一聲，軟軟地穿過人的身體。

    唯獨(d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為了什么，只為了那些嚎啕氣血的冤魂，為了一個年輕人的大好前程，為了自己深愛著的父母，為了……一個更加堅強(qiáng)鎮(zhèn)定的自己，足以與玉旻并肩。

    他楞在了那里，殺人的恐懼讓他全身顫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立在原地，好似一個茫然無措的孩子?？捎駮F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帶著他把劍抽了出來，并丟去了一邊。

    玉旻把他抱在了懷中，接著又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直接把他打橫抱起來，一言不發(fā)地往外走。他徑直出了yin森的地下室，走出了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的地牢，走到地面上去，迎著微風(fēng)細(xì)雨把明慎放在馬車中，用大氅裹住他。

    他道：“你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阿慎。我要生氣了?！?/br>
    明慎小聲道：“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他又開始擦眼睛：“我不想你總是那么累，我不想你因為我被人覺得荒唐，我想幫你，旻哥哥?！?/br>
    “朕知道?！庇駮F低聲道，“我們家阿慎已經(jīng)很乖了，對不對？可是偶爾旻哥哥也會希望阿慎不乖一點，他可以像玟玟那樣胡鬧撒嬌讓朕頭疼……我希望你永遠(yuǎn)天真快樂。”

    明慎破涕為笑：“玟玟胡鬧撒嬌，可是她什么都懂?！?/br>
    “是，所以你要多學(xué)學(xué)她?！庇駮F吻了吻他的額頭，“回去幫朕批折子罷，皇后。謝謝你今天幫朕打跑一個壞人。”

    *

    次日，王跋已死的消息震驚朝野，引起一片嘩然。

    大理寺作報告時被數(shù)次打斷，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說完今早發(fā)現(xiàn)的結(jié)果：王跋因醉酒誤入農(nóng)家豬圈，被發(fā)情的公豬給拱死了，以至于尸身下裳丟失，死形奇形怪狀，沒有明顯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