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嗯,我知道的。”女人笑了一下,側(cè)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然藍藍怎么會托夢給我呢?她那么乖,是我沒有照顧好她?!?/br> 女人眼角有些濕潤,懷里的小金毛突然不再往郁星河那邊蹭,轉(zhuǎn)頭在她臉上舔了舔,像是在安慰著她。 “?!钡囊宦暎娞菰谶@一層樓停下,從電梯走出來的女人轉(zhuǎn)頭看著這邊,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笑了起來,“方太太,我都好久沒見你了,你說我們就住在對門……” “林太太?!迸吮е鹈酒饋?,看著走過來的女人,臉上的笑都收斂了不少,眉心幾不可察的一蹙。 楚非年側(cè)頭朝小柯方才站著的地方看去,那里空空如也,那個能笑出小酒窩的孩子已經(jīng)不在了。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那只小金毛之后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被厝サ臅r候郁星河嘀咕著。 楚非年走在旁邊,聲音是懶散的,“父子之間的血脈相連感?” “不是!”郁星河有點炸毛,“就……感覺身上一輕。”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身上原本綁著一根繩子,但現(xiàn)在繩子松了不少。 可他又隱約能夠感覺到綁在自己身上的那根繩子還沒有完全松開,或許,等繩子完全松開的時候他就能夠離開這只金毛的身體了。 “你說,那些小金毛會不會就是這只狗的執(zhí)念?”郁星河猜測道。 “或許?!背悄甑溃骸澳憧梢哉姨茽q問問那個劉月現(xiàn)在住在哪里,找過去見一見其他的小金毛。” 劉月就是方藍藍說過的劉阿姨。 等他們回到樓上的時候,郁星河道:“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這只狗有執(zhí)念不去找楊遲,反而來找我?!?/br> 按理說來,楊遲才是這只狗的主人,不管這只狗有什么執(zhí)念都應該去找楊遲才對。 而郁星河以前根本沒有見過這只狗,卻莫名其妙被找上了。 在樓下耽擱了那么一會兒,天色就已經(jīng)完全黑了,郁星河又出去找他那些粉絲了,楚非年今天晚上沒有跟過去,白天睡了一天現(xiàn)在也沒有睡意,她就趴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只是爪子不太方便cao作,好在打打麻將玩玩換裝游戲還是綽綽有余的。 郁星河出去之前用手機給唐爍發(fā)了消息,拜托他幫忙打聽一下那個劉月現(xiàn)在的住處。 在耗完體力又輸完今天兩次救濟金之后,楚非年氣哼哼的把平板一撲,她伸出爪子去茶幾上扒拉果凍,可爪子才放到果凍上面楚非年就動作一頓。 一瞬間,爪鉤從rou墊里彈出,楚非年身后尾巴瞬間豎起,喉嚨里發(fā)出幾聲呼嚕,“找死?” 臨近中午的時候郁星河才醒過來,他睜開眼的時候還有點茫然,緊接著像是想起來了昨晚上發(fā)生的事情,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回來了?” “差點沒回來?!迸吭谏嘲l(fā)上看電視的楚非年甩了甩尾巴。 一看見她郁星河就立刻松了口氣,一邊自覺跑去找吃的,一邊仍舊有點心有余悸道:“昨晚上發(fā)生了什么?我突然就被拽去了十三號樓那邊?!?/br> 他什么都沒來得及看見就感覺到一股拉扯感,緊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是我把你拉回來了?!背悄曷犞f完輕嘖了一聲,“趕緊吃,吃完去算賬?!?/br> 郁星河聽出她話里的意思,當下狼吞虎咽吃了一些,“我好了,走吧!” 楚非年一扭頭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第16章 十三號樓就在隔壁。 楚非年和郁星河往十三號樓去的時候,在電梯里遇到了昨天見過的那位林太太。 林太太在看見楚非年和郁星河進電梯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往電梯里面挪了挪,倒是沒有將他們給趕出去,或者是因為她正在打電話,沒騰出空來。 “你說的那個呀,我知道,就在我們隔壁,聽說這幾天物業(yè)那邊已經(jīng)請了位大師過來,應該很快就會解決了?!绷痔贿吙粗稚蟿傋龅闹讣?,一邊和電話那頭的人聊著天,余光忽而瞥到什么,她臉色一變,整個人都往后退了好幾步,直到背靠著電梯壁才停下來。 電話那頭的人聽見了一些動靜,問了一句:“怎么了?” 林太太緊盯著右邊的電梯壁,楚非年和郁星河就靠著右邊站的,電梯壁上倒映著一貓一狗,除此之外就還有正縮在后面角落里的林太太自己。 “沒什么……就是沒站穩(wěn)?!绷痔闪丝跉獾?,繼續(xù)和電話那頭說著十三號樓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只是有點心不在焉的,眼睛時不時的往右邊電梯壁看。 郁星河把林太太的反應全部看在眼中,他忍不住朝楚非年低聲問道:“她看得見小柯?” 拎著風箏的小柯這會兒就在右邊電梯壁里,一側(cè)臉就能看得見。 “不知道?!背悄晏蛄颂蜃ψ樱暗搅??!?/br> 電梯門“?!绷艘幌麓蜷_,郁星河朝小柯打了聲招呼就往外面走,楚非年直接往他背上一跳,懶懶的趴了下來。 林太太還要去地下車庫,就沒有一起出來。 電梯門在她面前緩緩關(guān)上的那一刻,她的心口砰砰砰跳得有些快。 剛剛關(guān)上的電梯門很快又被打開,林太太從里面沖了出來,一直到站在外面太陽底下了她才停下,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還是有點驚惶。 楚非年和郁星河沒有走遠,看見林太太從旁邊跑過。 “她見鬼了?”郁星河腳步一頓,有點好奇。 “可能吧?!背悄昱ゎ^,正好看見一行人進了十三號樓,她拍了拍郁星河的頭,道:“走了。” 剛剛電梯里除了他們就只有小柯這一個鬼在,如果林太太要見鬼,似乎只可能看見小柯,這個念頭在郁星河的腦海里一晃而過,他回頭看了一眼,隱約間好像看見小柯就站在陰影處朝他笑了一下。 自從參加過晚上的大型粉絲見面會后,他現(xiàn)在對鬼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樣害怕了。 等楚非年和郁星河進了十三號樓的時候,兩部電梯都已經(jīng)上去了,他們只得站在一樓等著。 等待的過程倒是一點也不無聊,之前給他們帶過路的青年鬼就蹲在一邊,“你們也是來找十七樓那個東西的?” “什么叫也?”郁星河問了一句,又想到之前在電梯里聽見那個林太太說的話,于是又改口問道:“這十三號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青年鬼一臉的為難,“哥哥,你說啥呀?我也聽不懂啊……” “他問你十三號樓最近發(fā)生了什么?!背悄瓿洚斄艘幌路g。 青年鬼聽完,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了,解釋道:“就是半個月前開始吧,十七樓突然住進來一個厲害的家伙,那家伙住進來之后囂張的不得了,把整個十三號樓的孤魂野鬼全給趕走了,它就霸占著這一整座樓……” 趕走了樓里的孤魂野鬼還不夠,最近這幾天開始趕人了。 “反正現(xiàn)在第十七層樓已經(jīng)沒人住了,全部搬了出來?!鼻嗄旯淼?,“這棟樓可住了不少的大佬,段少陽你們應該認識吧?那位大影帝就住在十七樓,聽說物業(yè)請的那位大師還是走了段影帝的關(guān)系?!?/br> 就說了幾句話的工夫,電梯又回到了一樓,楚非年拍了拍郁星河。 此刻的17-1號房間房門大開著,有兩個人原本站在房門口沒敢進去,只睜大了眼睛看著里面那位大師做法,法壇才剛剛擺上,房間里就無端起了風,吹得人毛骨悚然。 “你們膽子倒是大,本尊沒找你們麻煩,你們還敢請人來收我?”尖細的聲音在屋子里響起,根本無法捉摸到說話人的蹤跡。 “你把這一層樓的住戶全部趕走,還說沒給我們找麻煩?”門口的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下意識的往后面退,可才一動作,就齊齊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拉了進去。 “嘭”的一聲,房門關(guān)上,所有人東倒西歪的趴在屋子里。 外面的光線完全照不進來,屋子里陰風陣陣,角落里亮起綠瑩瑩的兩點光,桀桀怪笑聲也從那邊傳了出來。 “師父救命!師父你快收了它!”其中一個人慌張的爬起來,拼命往那位大師的身后躲。 另外一個男人雖然沒出聲亂喊,但在爬起來之后也往大師那邊靠近。 電梯在十七樓停下的時候,郁星河帶著楚非年從電梯里走出來,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著,一點動靜都聽不見。 “不是說有大師上來了?怎么沒人?”郁星河嘀咕著。 楚非年抖了抖耳朵,往走廊盡頭一指,“往那邊走?!?/br> 很快的,他們就站在了一扇門前,郁星河抬起爪子要敲門,房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一瞬間,一陣陰風撲面而來,伴隨著不知道是誰的嘶吼聲:“快跑!” 楚非年只來得及看見半張臉,房門就又要在她面前關(guān)上。 房間里的大師拼了半條命好不容易打開了門讓人逃出去,結(jié)果人還沒有出去,房門就又要關(guān)上,一時之間,他心頭都蔓延上了一股絕望。 但下一刻,房門“嘭”的一下打開了,直接撞在墻上,甚至還彈了幾下。 這么大的動靜讓屋子里的爭斗都停了下來,離門口最近的兩人心里一喜,當即就要往外面跑,結(jié)果抬頭就發(fā)現(xiàn)一只大金毛堵在門口。 大金毛的背上還站著一只異瞳黑貓。 屋子里一片狼藉,隱約能夠看見屋子中間有一團人形黑霧站在那里,腳底下還踩著一個老頭,這老頭楚非年看著有點眼熟,掃到旁邊已經(jīng)裂開的羅盤時她總算是想起來昨天才見過的。 “昨天晚上就是你想動我的狗?”楚非年舔了舔爪子,目光在屋子里一掃,最終落在那一團黑霧上面。 “汪!”就是它!郁星河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屋子里的氣息讓他立刻想起來了昨晚上被拉扯時的感覺。 楚非年冷笑一聲,身形輕巧的從郁星河背上跳了下來,她直接撲向了那團人形黑霧,人形黑霧下意識抬手想將撲過來的黑貓拍開,可余光瞥見有什么從黑貓體內(nèi)跑了出來,緊接著它的脖子就被一只蒼白纖細的手緊扣住,一股巨力將它往后撞去,直接撞在后面不遠處的墻上。 屋子里的陰風瞬間停止,外面的光亮照了進來,那股壓抑感也消失不見。 黑貓軟軟的倒在郁星河前方不遠的位置,依舊是那身黑色袍子的楚非年站在墻邊,手里拎著一只狐貍,狐貍歪著頭,舌頭伸在外面,似乎已經(jīng)斷了氣。 “這就死了?”郁星河問道。 楚非年拎著手里的狐貍甩了甩,嗤笑了一聲,“等我捏碎它的魂魄……” “大人饒命!”歪頭的狐貍瞬間復活,兩只前爪合十,要不是它還被楚非年拎著,就要直接跪下去了,“大人,我不是真要對他做什么呀,我就是聽他唱歌好聽,想請他來給我唱唱歌,沒有別的惡意?。 ?/br> 狐貍的聲音沒有之前那樣尖細,聽著更像是一個小姑娘,她一邊嚶嚶嚶哭著,一邊解釋昨晚上的事情,末了還不忘道:“不只是對他,就是這棟樓里的人,我也沒什么惡意啊,不信你問問那些鬼還有他們!” 她用爪子往門口那兩人一指。 “你是沒害人,但你把人全給趕走了,而且……剛剛你那副要吃人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背靠著墻坐在地上的男人咳了幾聲道。 男人眉深目闊,五官間有幾分混血的味道,還挺耐看。 狐貍嬌滴滴道:“哥哥,你不能亂說呀,是你們先找了個老頭來欺負我,我就是想要嚇嚇你們,讓你們以后不敢再來了,真的沒想殺你們呀,哥哥,你幫我說說話好不好?” 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朝郁星河那邊看去。 下一刻扣著她脖子的手瞬間收緊。 “收起你那點小心思?!背悄晁κ职阉恿顺鋈?,臉色有點冷。 狐貍趴在地上不敢跑,身體微微發(fā)抖,也不敢再說話。 楚非年輕哼了一聲,并沒有對這只狐貍下死手,抬腳往黑貓那邊走去,很快就重新回到了黑貓身體里,她打了個哈欠,跳回到郁星河的背上趴著。 “從今天開始,你就負責幫我們打掃房子、做飯、跑腿……”楚非年閉著眼睛,一項又一項的說著。 其他人聽得一愣一愣的,等她說完了,趴在地上的狐貍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了一句:“大人,您是在說我嗎?” “不然呢?” “大人,能不能等幾天我再過去?”狐貍小聲道,綠瑩瑩的眼睛里劃過一絲狠意,“我有筆賬還沒算,不算了那筆賬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