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一晃到了十一月初,姜平仍舊沒有什么消息,就連姜越順著他當(dāng)時開下山的那輛車去查,也沒能查到什么。 “監(jiān)控里他那輛車根本就沒有開出過那片山,我們還是覺得他應(yīng)該是摸進(jìn)了山里,姜平這小子手段多,說不定只是把車子收了起來,所以找不到車子也不奇怪。”回到a市的楊大師找來游樂場,和楚非年一起坐在許愿池旁邊,頂著寒風(fēng)道,“我就是擔(dān)心,華家跑出去的那三具走尸太兇狠,姜平一個人對付不來。” “有一具在我這里?!背悄甑馈?/br> “什么?”楊大師猛地扭頭看向她,表情詫異,“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現(xiàn)在才說呢?” 楚非年卻抬頭,看著和胡嫻買了燒雞走回來的華林景,道:“喏,過來了,和我一起在這里工作大半個月了?!?/br> 楊大師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眼看見走在胡嫻身邊的青年時,他失聲喊了一句:“華林景?!” “你也認(rèn)識我?”華林景朝他笑了一下,“抱歉,我死得太早了,好像不太認(rèn)得你?!?/br> 旁邊胡嫻嘴里還咬著一個雞翅尖,聽見華林景的聲音也沒有覺得奇怪,她知道華林景不是人,或者說不是活人,只是奇怪的看著楊大師,問道:“你剛剛叫他什么?” “華林景?”高瘦的青年自己重復(fù)了一遍,微微側(cè)頭,垂眸看向她。 胡嫻仰頭對上他的目光,“是……是我想的那個華嗎?” 大半個月的時間,華林景的臉色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蒼白了,看著沒有了那股病氣他朝胡嫻點(diǎn)了點(diǎn)頭。 啪嗒! 胡嫻嘴里咬著的雞翅尖掉了,她低頭看看雞翅尖,一臉心痛,“哎呀,我還想把骨頭一起吃了的!” “沒事,我多買了一對雞翅?!比A林景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從大衣里面摸出來一個紙包。 胡嫻一看,眼睛就亮了,伸手把紙包接了過來,紙包外面還套著一個薄薄的塑料袋,但香味完全擋不住,“我就說你身上怎么這么香,原來是背著我還偷偷藏了雞翅。 楊大師看著胡嫻眼里只剩下烤雞,實(shí)在是忍不住,出聲問道:“你明知道他是華家的,難道不害怕?” “剛知道的那一瞬間確實(shí)挺害怕的?!焙鷭惯七谱欤暗谴笕硕紱]說什么,轉(zhuǎn)念一想,大人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她都沒慌,那就是不嚴(yán)重?!?/br> 楊大師:“……” 楚非年哼笑了一聲,第一次朝華林景問起了另外兩具走尸的事情。 楊大師也關(guān)心這個事,于是也看了過去。 好像有了胡嫻那番話之后,他也被說服了,看著華林景都沒有先前那么震驚警惕。 “在山里。”華林景道,“放心吧,不會出來害人的。” 華家那些走尸全部都是廢在華林景手里的,但當(dāng)時有兩個逃走了,還吃了幾口其他的走尸,兇性更大,華林景追了上去。 要是當(dāng)時進(jìn)山尋找線索的楊大師等人再往山里多走走,或許就能找到另外兩個的肢體了。 “所以現(xiàn)在就是,華家跑出去的四十三具走尸,只剩下你一個了。”楊大師道。 華林景點(diǎn)頭,“你要抓我回去?” 原本在吃燒雞的胡嫻抬頭看了過來,看看華林景,又看看楊大師,真心實(shí)意道:“那你放棄吧,你打不過他。” 楊大師當(dāng)然明白自己打不過華林景了,畢竟看華林景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不知道修為高深到了什么地步,他自認(rèn)沒有那個底氣,而楚非年放任對方一直留在游樂場,顯然也沒打算幫忙送華林景回華家。 在楊大師琢磨這些的時候,楚非年直接朝華林景問道:“之前是什么原因讓你們詐尸的?” “這就要問問華家人了?!比A林景笑了笑道。 他沒說,只讓楊大師回去問華家人,或者直接帶華家人來見他,到時候他再考慮要不要說。 然而,現(xiàn)在華家人正焦頭爛額著,倒不是因?yàn)槟侨齻€還沒有找回來的祖先,而是因?yàn)榻綔喫~,直接從華家內(nèi)部找到了不少證據(jù),現(xiàn)在華家要應(yīng)付的事情不少。 一個不小心,華家就要徹底玩完兒。 楊大師離開以后,還是把從這里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其他人,群里的人一商量,還是把問題給拋到了華家人面前。 “既然華林景在小楚那里,那姜平呢?去哪了?”了隸大師在群里發(fā)問。 楊大師看到消息一頓,伸手一拍腦袋,嘀咕道:“老了,是真的老了?!?/br> 他剛剛忘記問這個事情了。 于是楚非年在往鬼屋走的時候又收到了來自楊大師的一條信息,拜托她問問華林景有沒有見過姜平。 楚非年思索了一下,她和郁星河第一次見到華林景的時候,姜平還沒有出事,相反,按照楊大師給的信息,姜平出事是在她和華林景在游樂場碰見的那一天。 心里思索著這些,楚非年還是問了華林景一句。 “你們說的姜平我倒是認(rèn)識,但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我從華家墓園離開之后這段時間,我沒見過他。”華林景道,還反問了楚非年一句,“說起來,姜平還沒找到他的主體?” “什么東西?”楚非年側(cè)頭朝他看去,“主體?” “大概是這么個說法吧。”華林景見她一臉不解,也挺詫異,“我以前聽他說起過你,你們應(yīng)該認(rèn)識很久了,難道你不知道他的來歷?” 楚非年有些遲疑,“我只知道他以前是躲在山里養(yǎng)泥的?!?/br> 她竟然真的從來沒有仔細(xì)去想過姜平的來歷,也沒有好奇過。 就好像,從來沒有起過去探究他從前的心思。 “其實(shí)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他大概也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人?!比A林景笑了笑。 楚非年再問,華林景也說不出個什么來了。 兩人對視著互相沉默,最后楚非年轉(zhuǎn)頭走向自己的工作區(qū)域,眉心蹙著。 晚上難得休息的郁星河來接她吃飯,看見她進(jìn)了車子后就開始發(fā)呆,連手機(jī)也不玩了,心里好奇,頻頻轉(zhuǎn)頭往她那邊看。 “最近工作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嗎?”郁星河問道。 他問的是坐在前面的胡嫻。 胡嫻想了想,道:“要說特別,大概就是原來林景不姓林。” “那他姓什么?”賀昭好奇的問。 胡嫻道:“他姓華。”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往后面瞥,就是想看看郁星河的反應(yīng)。 結(jié)果瞥見郁星河沒什么表情的臉。 “他姓華誒,你不知道華家嗎?”胡嫻干脆轉(zhuǎn)頭盯著郁星河,問道。 郁星河:“我知道華家,我也知道他是誰。” 頓了一下,他忍不住還加了一句,“是我認(rèn)出他來的?!?/br> 之前在華家的時候,他被華老爺子喊去老宅吃飯,華老爺子似乎為了表示對他的看重和認(rèn)同,還帶著他去過華家祠堂,在那里,郁星河看見了華林景生前的照片。 雖然是黑白的,但也還算是清楚。 只不過,華林景在拍下那些照片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死的時候了,臉都是干癟的,瘦到脫了相,所以當(dāng)時離開華家,在路邊看見華林景的時候,郁星河并沒有認(rèn)出來。 反倒是后來在鬼屋里,看見華林景的扮相,他才一眼認(rèn)了出來。 胡嫻見沒有讓他震驚到,哼了一聲,轉(zhuǎn)回頭去不吭聲了。 郁星河見從她那里也挖不出什么信息,索性繼續(xù)看著楚非年。 就在這時候,楚非年朝郁星河看了過去,問道:“那半枚銅錢呢?” “在這里?!庇粜呛又簧晕读艘幌拢磻?yīng)過來后就從衣服里掏出了那半枚銅錢,取下來遞給她。 楚非年捏著半枚銅錢看了看,用手機(jī)拍了張照片發(fā)在了微信群里。 自從華山一行之后,她就也被拉進(jìn)了那個業(yè)務(wù)群里。 但這還是楚非年第一次在群里發(fā)言冒泡。 雖然只有一張照片,但大家還是很熱情的冒了出來。 “這是銅錢嗎?看著又不像,法器?那得讓@魯大師來?!?/br> 于是魯大師被一連串的艾特,也看見了群消息。 魯大師:“我先看看,別艾特了別艾特了?!?/br> 群里的大家伙兒雖然停下了艾特,但也沒有徹底安靜下去,見楚非年難得一次冒泡,紛紛出聲聊了起來。 “小楚啊,聽說你最近在游樂場工作?公子待遇怎么樣?要我說,你不如跟我們一樣,幫人看看風(fēng)水……” 起初,大家還只是向楚非年提議,要不要入行和他們干一樣的。 漸漸的,群里話題就歪了。 一開始是有人艾特了楚非年,“那個啥,小楚,聽說你有業(yè)火?能不能借我使使,價格好說?!?/br> “你是想讓小楚用業(yè)火燒燒你那鈴鐺?” 底下有人回復(fù),大家都是熟人,不少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打聽一嘴就知道了。 那人很快就回了,“魯大師那邊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火,我這不就想著用業(yè)火試試嗎?” 而楚非年這時候才去看了群消息,原本是想看看那半枚銅錢有沒有引出什么,結(jié)果看見這個,頓了一下,回了一句消息。 “沒用?!?/br> “怎么會沒有呢?試試嘛,試試才知道?!?/br> 一看楚非年回復(fù)了,群里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楚非年:“除非你的法器上面沾染了陰氣,就算是這樣,陰氣燒完,業(yè)火也就熄滅了,除了讓你的法器干凈一點(diǎn)也沒有別的什么作用?!?/br> 就在群里以這個話題聊起來的時候,楚非年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是魯大師發(fā)過來的好友申請。 楚非年一同意,魯大師就先發(fā)過來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的東西楚非年十分眼熟。 魯大師:小楚,這是我們祖師傳下來的一件法器,你看看是不是和你發(fā)的那半枚銅錢一樣? 當(dāng)然一樣了,畢竟都是從前掛在姜平手腕上的。 之前楚非年就奇怪姜平的法器沒有隨身帶著也就算了,總共十二枚半的銅錢,最后卻只剩下半枚,另外十二枚不知去向,連姜平自己那里都沒有。 結(jié)果楚非年現(xiàn)在在魯大師這里看見了。 魯大師這一脈跟法器息息相關(guān),不管是煉制還是使用,這一脈如果認(rèn)第二,也就沒人敢認(rèn)第一了。 “是一樣的?!背悄昊亓讼?。 魯大師那邊顯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楚非年消息一過去,他的消息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