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啊!你是什么東西???!”他嚇得叫了一聲,身體已經(jīng)到了幾米開外,緊緊貼著墻。 呼嘯朝他笑出一口利齒,身后兩條狐貍尾巴慢悠悠的晃著,“你猜呀?!?/br> “狐……狐貍?!”男鬼終于看明白了,甚至于松了口氣,問道:“你也看上這個男人了?這樣吧,我比你先來,我占大頭沒毛病吧?現(xiàn)在剩下的這點就……” “就什么?”狐貍臉突然就到了他的近前,幾乎和他的臉直接貼上了。 男鬼嚇得拼命往后縮,可明明昨晚上他還穿梭自如的墻體,今天不管他怎么縮,這面墻他都穿不過去。 很快的,他就意識到這和狐貍有關(guān),也明白狐貍比他想象的要厲害,當(dāng)即道:“那剩下的這些都給你,給你成不成,你就給我留一點,一點點就好,到時候我要用他的身體,有一點點生機會更方便一點……” “原來你還盯上了他的身體?。俊焙鷭姑嫒莳b獰,狐貍爪子兜頭就撓了上去。 很快的,胡鳩的臥室里便可以看見一只狐貍將一個男鬼追的抱頭鼠竄,時不時的揚爪就能從男鬼身上抓撓下來些什么,漸漸的,男鬼的身形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凝實,開始變得虛了。 “別撓了別撓了!姑奶奶我錯了!我哪里得罪你了,我都認(rèn)錯……”男鬼哭嚎道,連帶著聲音都虛弱了起來。 而隨著男鬼的身影變得開始透明,床上胡鳩的臉色卻漸漸變得好了起來,原本皺著眉頭似乎睡不安穩(wěn)的樣子,現(xiàn)在眉心也已經(jīng)松開了,甚至于在某一刻掩嘴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雖然很快就閉上了。 第二天早上,楚非年起來的時候,就在客廳里看見了胡嫻,房間的角落陰影處還縮著一道灰蒙蒙的身影,那道身影一看見楚非年出來,頓時縮得更緊了。 “大人,就是這個家伙,我已經(jīng)按照你的吩咐把他從胡鳩那里搶走的東西都還回去了?!焙鷭沟?,說完又問道:“大人,現(xiàn)在這家伙要怎么處置?” “先留著吧。”楚非年道,“待會兒鬼差過來,就讓鬼差把他給帶走?!?/br> “我……我不想去投胎?!笨s在墻角的男鬼小聲道。 然而,并沒有人征詢他的意見。 楚非年還在吃早飯的時候,十一號鬼差就趕了過來,朝楚非年拱了拱手,道:“大人,真是好久不見了?!?/br> “嗯?!背悄甑溃骸耙矝]多久,之前讓你幫我打聽的那個人,你打聽到了嗎?” “這……大人說的是姜平吧?”十一號鬼差道:“小的拜托了其他同行一道打聽,但是都沒有得到什么消息,大人,不管這姜平是自己躲了起來,還是被人藏了起來,小的只能說著手段都很厲害?!?/br> 畢竟天下鬼物這么多,對方卻能瞞過所有鬼物的眼睛。 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聽著十一號鬼差的答復(fù),楚非年微微蹙眉,有點意外,但是也沒有為難他,只又問了一句:“那華林景呢?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嗎?” 原本在吃雞翅膀的胡嫻聽見這個名字,也抬頭看了過去。 十一號鬼差松了口氣,連忙點頭,“這個還是知道的,昨天晚上就有同僚碰見他在龍興山那邊晃蕩,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 楚非年本來也就是隨口一問,聽見華林景在龍興山那邊晃蕩,下意識的覺得他或許也是在找和姜平有關(guān)的事情,畢竟之前他們還就著姜平的來歷討論過。 等十一號鬼差帶著男鬼走了,楚非年就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胡嫻吃完了雞翅膀,拿著手機網(wǎng)上沖浪,收到了胡鳩發(fā)來的消息。 沒想到胡鳩竟然真的信了昨天他們吃飯時胡嫻說的那些話,此刻給她發(fā)消息,說的還是昨晚上的事情。 “昨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看見我房間里有一只狐貍和一個男人在打架。” “也不對,應(yīng)該是那個男人被那只狐貍單方面的毆打,打得可慘了,那個男的一直在哭在求饒,我本來想多看看的,但是我沒撐住很快又睡著了。” “結(jié)果今天早上起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以前精力充沛的時候了?!焙F道,“你說,這是不是跟我昨晚做的那場夢有關(guān)?” “肯定是的。”胡嫻回他,又開始胡扯起來,她發(fā)現(xiàn)胡鳩還挺好騙的。 圣誕節(jié)前一天早上,突然有一對夫妻來找楚非年,帶著一雙鞋。 “請問楚非年楚小姐是住在這里嗎?”女人出聲問道,神情有些忐忑,還有點期待。 楚非年從書房里走出來,嘴里咬著一根棒棒冰,“我就是?!?/br> 她伸手將棒棒冰從嘴里拿出來,笑了一下,“是來賠我鞋的?” 她這一問,不只是外面的那對夫妻對視一眼,露出了喜色,就連賀昭跟郁星河都看了過來。 賀昭伸手扶了扶眼鏡,起身過來,笑著問道:“要不要先進來坐著說?” “可……可以嗎?”女人眼露期待的問道。 片刻后,夫妻倆坐在了沙發(fā)上,而楚非年已經(jīng)拆開了鞋盒,正好她穿的是拖鞋,直接把腳從拖鞋里拿出來,試了試鞋,又站起來看了看,道:“還不錯,不過你們也挺快,這么快就買回來了?!?/br> 她抬頭朝夫妻倆看去。 夫妻倆的情緒這會兒已經(jīng)平和了不少,男人道:“本來前幾天嘉宜就給我們托了夢,我們那時候就能帶著鞋子過來的,只是這幾天……” 他頓了一下,聲音有些艱澀,旁邊的女人更是啜泣了幾聲。 男人繼續(xù)道:“這幾天在忙著嘉宜的后事,所以耽擱了,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關(guān)系?!背悄甑溃八陌缸討?yīng)該已經(jīng)查清楚了吧?你們找個好點法師給她做一場法事超度就成?!?/br> “嗯?!狈蚱迋z點頭。 女人哽咽著道:“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們嘉宜……” 恐怕這時候還在那荒山野嶺里躺著。 她好幾次的泣不成聲。 男人眼眶也是紅的,眼里有著紅血絲。 楚非年回到沙發(fā)上坐下,郁星河看她沒有把鞋子換下來,那就是真的喜歡這雙鞋,看了幾眼,突然俯身下去,替她將鞋子上凌亂的鞋帶全部解開了,替她重新穿了起來。 賀昭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也沒說什么。 楚非年就垂眼看著他。 對面的夫妻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沒多久楚非年也接到了警方那邊的電話,負(fù)責(zé)案子的小民警跟她也算是熟人了,再加上上頭有命令,讓他們盡量和楚非年打好關(guān)系。 小民警就把案子的事情也跟楚非年說了。 楚非年并不是很感興趣,低頭看著綁好了鞋帶后更好看的新鞋,心不在焉的聽著。 殺害女人的兇手已經(jīng)找到了,就是那對夫妻收養(yǎng)的一個孩子,那個男人也確實招供了,但為什么對從小一起長大的meimei下殺手,他卻一個字也不愿意說,還有行李箱里的另外一部分殘肢,沒有數(shù)據(jù)記錄,查不到人,兇手也始終不愿意招供。 小民警之所以打電話過來,也是想著楚非年這邊會不會有什么新的線索。 楚非年道:“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自己都不知道另外一部分殘肢是誰的?!?/br> 聽見楚非年的回答,小民警也沒有辦法,只能掛了電話。 “連那個女人都不知道和她尸體裝在一起的是誰?”剛剛旁聽了全程的胡嫻奇怪的問道。 楚非年點頭,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她也給不出什么信息,否則早就說了。 警方那邊只能想辦法讓兇手開口,還要提防著兇手隨時自殺,忙的不得了,姜平仍舊沒有消息。 倒是圣誕節(jié)這一天,賀導(dǎo)的那部電影上映,楚非年買了晚上的電影票,打算和郁星河一起去看。 胡嫻原本也想要去的,結(jié)果一開口,賀昭便把她哄到了一邊去,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好歹是讓胡嫻打消了這個念頭。 天快黑的時候,楚非年和郁星河出了門,晚飯去外面吃,是郁星河早就讓賀昭訂好的餐廳,靠近河沿岸,二樓,隔著整面墻的玻璃能夠看見外面的夜景。 很適合約會的一個地方。 顯然郁星河是直接包下了露臺這邊,兩個人連口罩都不用戴了,面對面坐著,旁邊還有小提琴手。 楚非年聽了一會兒,等點的餐上來時,她朝郁星河道:“可以讓他下去的嗎?” 她不喜歡吃東西的時候旁邊有個人對著她拉琴。 如果對方也是在吃東西,那她還是沒問題的。 郁星河額角抽了抽,還是讓小提琴手下去了。 于是空曠的露臺上,只有楚非年跟郁星河對坐著吃飯,服務(wù)員站在不遠(yuǎn)處,既不會打擾到了兩人,又能及時發(fā)現(xiàn)兩人的需求趕過來。 “味道怎么樣?”郁星河好像有點緊張,目光時不時往這邊落。 楚非年就還好,在郁星河朝她詢問的時候,她還很認(rèn)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點頭,“很不錯。” 她抬眼看過去,“以后還想來?!?/br> 郁星河對上她的目光,看見她笑了一下,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好像就放松了不少。 “好?!彼麘?yīng)了一聲,“以后我們還來?!?/br> 吃完飯后離開餐廳,電影院就在餐廳往上兩樓,兩人戴著口罩和帽子,還好現(xiàn)在天氣冷,戴著針織帽和圍巾,再戴著口罩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楚非年和郁星河檢票進去,他們買票的時機比較早,所以買到的位置也很不錯,就在中間的位置,整個影廳幾乎已經(jīng)坐滿了人,在電影開場之前,影廳的燈沒有滅,不少人興奮的說著話。 楚非年抽空在打麻將,旁邊郁星河就湊在旁邊看,楚非年下意識的往他那邊側(cè)了側(cè),好讓他能看得更清楚一點。 兩人之間離得近,近到幾乎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 在她這一局結(jié)束的時候,影廳的燈滅了,電影開場,楚非年把手機收了起來,朝熒幕看去。 賀導(dǎo)這部電影是一部古裝電影,講的是江湖和朝堂之間的紛爭。 而郁星河飾演的男二,原本是一個乞丐,在丐幫長大,混不吝的性格,演得好是一個很出彩的角色,演得不好,那就是招人厭煩了。 之前圣納電影節(jié)的入圍名單一出來,賀導(dǎo)這不電影包攬了好幾個獎項,可唯獨男二這個角色,連個提名都沒有。 那時候往上黑粉就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好像郁星河的演技又回到了當(dāng)初全網(wǎng)嘲的時候。 星河粉也跟著低調(diào)起來,就連電影上映時的應(yīng)援都是靜悄悄的進行著,顯然她們對自家哥哥的演技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底氣,但哥哥的電影該支持還是要支持的。 第72章 電影開場之后, 郁星河也有點緊張。 他還記得,和楚非年剛認(rèn)識沒多久的時候,楚非年有評價過他的演技。 辣眼睛。 楚非年看電影的時候不喜歡說話, 郁星河知道她這個習(xí)慣,也一直沒有出聲。 一直到電影接近末尾, 那個背叛江湖混入了朝堂的乞丐,伸手脫下了身上那件黑色錦衣, 撿起混著血水的酒葫蘆, 仰頭灌了一口, 大笑著,握著老乞丐送他的長棍沖進了一片黑色錦衣之中。 從前他為了將這一身黑色錦衣穿得更加穩(wěn)當(dāng),學(xué)狗叫, 被人當(dāng)馬騎,從地上撿著東西吃,被人踩著臉了,還得帶著笑。 男主問他這樣真的值得嗎? 他還是混不吝的笑,甩著手里的穗子, 道:“我就是這樣長大, 這算什么?這本來就是刻在我骨子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