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跑了
犬丘城西的一座破敗的軍營,豐戎的探馬首領就關押在這里。 入夜,由于秦邑基本建成,看守的秦軍將士也跟著喝酒慶賀去了,雖然留有值夜的士兵。但是其他人去喝酒了,留下他們在這里巡夜,放著是誰心中都有些不舒服,轉了幾圈,值守的士兵就回房子里睡覺去了。 此時,關押了一月有余的豐戎探馬睜開眼睛。這是難得的機會,若不利用這個機會逃走,今后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探馬起身來到軍營門口看了看,好家伙,偌大的軍營一個人都沒有。 豐戎探馬心中不由得一喜,挪動著身子來到牢房的角落里。由于雙手被人從后面綁著。于是探馬首領俯下身子,用嘴從靴子里取出一把短刀。 戎狄人身上通常帶兩把刀,一把用來戰(zhàn)斗,另一把用來吃飯。這把吃飯用的短刀平時別在腰間。當戎狄人被嬴亥圍困時,探馬首領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后,立即將短刀從腰間拔出,放在了自己的靴子里,現(xiàn)在終于派上用場了。 取出短刀后,探馬首領背過身,撿起地上的短刀,一點一點的割開手上的繩子。 雙手解脫了,人也就輕松了。 那個時候還沒有鐵器,加之這里又是軍營,所以牢房的門也是用繩子拴著。 說白了誰會想到一個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敵人身上會帶著刀呢? 探馬首領割開牢房門上的繩子,順手撿起地上的繩索,躡手躡腳的走出了牢房,來到軍營之外。 外面一個人都沒有,看守一個月過后,大家都疲憊了,早就放松了警惕。 探馬首領走出軍營輕輕的來到西門附近,左右看了看,周邊鼾聲四起,守城的將士們也睡著了。 他遲疑了一下,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出城的問題。此時若是打開城門,肯定會把那些守城的將士吵醒來。 稍稍想了想,豐戎探馬輕輕的上了城,沿著城墻來到一座城垛跟前。左左右右看了看,四下里除了星光和狗叫聲之外,什么都沒有。 探馬將帶出來的繩索綁在城垛上,試了試,確信綁緊后,抓緊繩子慢慢的溜下了城墻。 出了城的豐戎探馬撒腿向北方跑去。 沒跑出多久,豐戎探馬就看到一戶放牧的秦人,探馬一陣竊喜。他之所以出城的時候,沒有偷城中的馬匹,那是因為他很清楚秦人乃是放馬出身,犬丘城周邊遍是秦人的牧人。只要找到牧民隨便弄幾匹戰(zhàn)馬那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牧民的馬匹就在帳篷外的柵欄里,豐戎探馬俯身鉆進柵欄,從里面挑出一匹良馬后,用繩索簡單做了一個馬韁繩,隨后翻身上馬。 “駕駕”馬匹越過柵欄趁著夜色向北方疾馳而去。 犬丘秦仲府。 天亮了,隴西的天氣依然是那樣的晴好。嬴康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父親的大廳。 見父親已經(jīng)起床,便問道“父親昨夜是否喝高了?” 秦仲便笑了笑道“你難道不知道你父親可是海量啊!那么一點點酒根本算不了什么?” 秦仲說完,轉眼一想嬴康前一段時間受過驚嚇,或許不知道自己的好酒量了,于是關切的問道“康兒,你沒有喝多吧!” 嬴康知道秦人地處西北,生性豪爽,凡事有個什么事情就喜歡飲酒慶祝,所以春秋時期西北的秦酒可是有名的好酒啊! 嬴康笑了笑,“有父親這樣的好酒量,嬴康喝那么點酒算不了什么?!?/br>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秦邑建成,為父高興的很啦!”秦仲高興的對嬴康說道,“秦人多了一座可以防備城池,這也有利于擴大秦人的地盤,多高興的事情??!” 看著父親高興的神情,嬴康當然興奮不已。 就在此時,犬丘司馬奔了命的跑了進來,“大夫,不好了,出事了?!?/br> “何事如此驚慌?”望著犬丘司馬緊張的神情,秦仲不解的問道。 “戎狄探馬跑了,昨天夜里戎狄探馬趁著我等慶賀的機會,跑了” 戎狄探馬跑了? 秦仲疑惑的望著犬丘司馬,也許是人年齡大了容易忘事,很顯然這么長時間過去,他已經(jīng)把當初嬴康逮住的那個豐戎探馬給忘了。 “父親,司馬所說的就是上次我們抓住的那個豐戎的探馬,昨天夜里他趁著我們喝酒慶賀的機會給跑了?!?/br> “?。俊鼻刂龠@下全明白了,“他不是關在軍營中嗎?怎會跑了?” “此人確實關在軍營之中,時間一長將士們疏忽了對他的管理,就在我們慶賀之際,豐戎探馬趁亂從西門溜出城了?!比鹚抉R答道。 “啊,秦人休矣,秦人休矣?!鼻刂僦?,以豐戎的強大,小小的犬丘秦人根本不是對手,一旦豐戎發(fā)兵攻打,秦人豈能是對手。 “大夫,怎么辦?”犬丘司馬問道。 “此事萬急,還能怎么辦?”秦仲轉向嬴康道“速速準備兵馬,跟我追” “諾” 眾人上馬,出了北門一路向北方追去。 從犬丘出來,向東北而去便進入了隴山地區(qū)。由于隴山是一座大山,山中小山遍地,紫荊山、牧丹山、峰臺梁、清涼山、北象山、蟠龍山等等的小山脈星羅棋布。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追擊,秦仲的馬隊越過一座又一座的小山,終于來到隴山最北端。一路過去,始終沒有見到豐戎探馬的蹤影。 站在這里,秦仲作難了,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如何去做?因為再往北就是鹽池地區(qū),哪里就是豐戎當下的老巢所在地。 “前面就是豐戎的大本營,我們該當如何?”望著不遠處,一座又一座的帳篷,秦仲問嬴康道。 “父親回吧,除了戰(zhàn)斗,我們別無選擇?!辟祵η刂僬f道。 秦仲一臉愁容的望著遠處的天際,沒有挪動步子。 “大夫走吧,說不定豐戎此時已近得知消息,正在調集兵馬。當此之時,我們應該提前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以免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币娗刂贈]有動,犬丘司馬也跟著說道。 “走吧!”秦仲聽罷調轉馬頭,無奈的說道。 事已至此,就算他想挽回也沒有任何辦法了。戰(zhàn)斗是當下秦人唯一的選擇。 回到犬丘,秦仲立即召集犬丘所有官員前來府上商討該將如何應對豐戎的進攻。 不一會兒,犬丘所有的官員都來到了秦仲府上,與此前興奮的神情相比,此時所有犬丘官員的臉上都寫著一個“愁”字。還沒等坐下,就已經(jīng)有人開始抱怨了。 “這犬丘司馬是怎么搞的,讓他看守敵人,怎會讓敵人給跑了?” “也就是,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應該去得罪人家豐戎的探馬,看看看這下惹下禍端了吧!” “人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有人偏偏不信,觸動老虎的屁股,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聽著這些抱怨的話語,嬴康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雖然大家沒有明說,但言語之中已經(jīng)對他有些抱怨了。 幸好這是父親秦仲說話了,“諸位大概已經(jīng)知道豐戎探馬逃走的事情,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大家也都別抱怨了,說說我們該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吧?!?/br> “當此之時,還有什么好說的呢?準備戰(zhàn)斗就行了。”老三嬴照聽罷,想都沒想的說道。 “戰(zhàn)斗?你說的輕巧。秦人所有的兵馬加起來不足五千。你可知道豐戎有多少兵馬?”秦仲很是不滿的對兒子說道,“人家至少有一萬以上的騎兵,實力相差如此懸殊,你拿什么跟人家戰(zhàn)斗?” “不打又能怎樣,難道坐在這里等死嗎?”嬴照很不服氣的說道。 “我覺著三哥的話沒錯,既然豐戎要攻打我們,我們只好迎戰(zhàn)就是,說的多了也是無用?!辟ジf道。 “好了,都別嚷嚷了。我當然知道戰(zhàn)斗不可避免,但是該如何戰(zhàn)斗,我們總該想想辦法吧!”秦仲說道。 如何戰(zhàn)斗? 大家停止了爭吵,開始思考戰(zhàn)斗的具體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