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我有一種想法
想到這里,虢公季對宰相道“說句不中聽的話,當(dāng)下關(guān)中的穩(wěn)定局面全靠秦人支撐,若今后的形勢對秦人不利,這王室的天下還能夠太平嗎?” 關(guān)中的安定局面全靠秦人支撐? 虢國宰相聽罷,稍稍吃驚了一下,“君上這話說的未免過了,這周王室的天下什么時候要靠秦人支撐了?” 虢公聽罷稍稍尷尬了一下,畢竟自己也是姬姓子孫,咋能夠說出如此不屑的話來。天下封國過百,姬姓國家占了七成以上,到了今天竟然要靠小小的西垂秦人來支撐著周王室的天下,這話未免有些過了。 不過短暫的尷尬之后,虢公季就恢復(fù)了平靜,“或許寡人的話有些過分了,但是從當(dāng)下的情況來看,還不就是這樣嗎?原本我們虢國和散國是王室用來拱衛(wèi)西北邊境的兩個國家,可實際情況又如何呢?還不是靠著人家秦人來對付北方過來的戎狄。而且自從尹吉甫回歸山野之后,這王室的力量也在不斷的下降,特別是這一次程伯休父這賭氣辭官之后,這王室恐怕一時之間難以找出一個像樣的軍事將領(lǐng)了。今后若戎狄再次打過來,誰來指揮軍隊跟敵人作戰(zhàn)呢?” 虢公季一連串的問話,讓宰相也覺著當(dāng)下這王室的天下真的是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君上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我想這天下畢竟是王室的,王上他就是再想用自己的人,但也不能拿自家的天下做兒戲吧!” 虢公季搖搖頭,“我看未必,當(dāng)今天子年幼,根本就沒有把天下的事情想得很全面,之所有用虢石父等人,其目的就是為了自己的玩樂,而不是為了天下蒼生考慮。所以我在想如果這秦人再遭到虢石父等人的擠兌離開關(guān)中的話,這將來戎狄打來,真的就沒有人替王室抵抗敵人了?!?/br> 虢公處處都在提秦人著想,這讓宰相感到國君肯定有什么想法了,“君上深謀遠慮,一心為了王室的事業(yè),臣深感敬佩。不知君上有何想法,還請直接說出來,臣也好替您參謀參謀?!?/br> 虢公季抬起頭望著宰相道“你也不是外人,跟寡人也是幾十年的知己了,那寡人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請你給我謀劃謀劃?!?/br> “君上請講?!?/br>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想把我們虢國北部的城池辰邑劃歸給秦人,如此以來秦人不僅擁有了隴川之地,而且也在關(guān)中有了自己的地盤。更為重要的是辰邑城雖小,但此城卻橫亙在關(guān)中和隴川的要道上,如果在此處設(shè)卡可以完全把秦人控制在隴川之內(nèi),使得他們沒有辦法走出隴川。但如果把辰邑交給秦人的話,秦人就可以進退自如了。進可以直接進入關(guān)中,退可以駐守隴川。你以為如何?” 國君竟然想把辰邑交給秦人? 虢國宰相聽罷不由得深深感到吃驚,他當(dāng)然知道辰邑這座小城對秦人的重要作用,但他更知道虢國為了這座小城付出的代價,“君上若把辰邑交給秦人,這事情對秦人再好不過,但恐怕會遭到群臣和百姓的反對,畢竟這么多年來,我們虢國為了保住辰邑這座小城,不知道有多少將士犧牲,若君上執(zhí)意而為,恐怕會遭到許多人反對的?!?/br> 虢公聽罷沉默了許久,“你說的不錯,我們虢國為了這座小城確實是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更犧牲了不少的將士,但是若僅僅是為了虢國著想,我當(dāng)然不愿意把自己的城池交給秦人,但若是為了王室考慮,為了天下的蒼生考慮,那么把辰邑交給秦人就不是壞事了。畢竟今后整個王室的西北邊境要靠秦人來防守,如果真的把秦人卡在了隴川之內(nèi),這萬一戎狄直接殺進關(guān)中,王室將靠誰來拯救呢?” 不能不說,虢公打算把辰邑交給秦人有他自己的想法,但更多的還是為了王室的未來著想,為了天下的百姓著想。 畢竟虢公自己也是姬姓子孫,也是周文王的后代,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祖先的江山丟在天zigong湦和虢石父等人的手中。 既然國君意志如此堅定,宰相知道此事已經(jīng)不可更改,再說了人家國君都已經(jīng)說了,把辰邑交給秦人是為了王室的未來著想,既然如此他一個宰相還能說些什么呢? 于是宰相說道“既然君上已經(jīng)做了決斷,臣自當(dāng)擁護你的想法。再說了如果到了實在不可收拾的那一天,說不定我們虢國還要靠秦人幫忙呢?” 畢竟當(dāng)下千邑秦人可是人家虢公的女婿在執(zhí)掌,就算是虢國有事情,人家秦人也一定會全力以赴來幫忙的,說白了辰邑交給秦人也等于是交給了自己人。 “好,有你這句話,寡人就放心了。寡人這就派人去請秦人嬴康過來,跟他說說這事,也好讓他的心里有個準備。你呢也在下面跟諸位大臣都說說,讓他們心里也好有個準備,不然的話,這朝會上會有很大阻力的?!彪焦紫嘁膊皇且惶靸商斓年P(guān)系了,這么多年在一起早就摸清楚了對方的脾性。 “這個臣明白,君上只管放心,我會做工作的?!痹紫啻饝?yīng)道。 千邑城。 就在王室為了卿士的事情爭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地處西北的秦人正優(yōu)哉游哉的生活著。 雖然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冬天了,但是這里依然是風(fēng)平浪靜,自從豐戎東遷之后,以往瘋狗一般城下亂喊亂叫的戎狄也似乎是銷聲匿跡了,遠處的隴山之上每天都只有風(fēng)吹過的痕跡,一點也沒有戎狄的蹤影。 如此平靜的世道讓嬴康等秦人將領(lǐng)甚是意外。 “司馬伯圉,你說都已經(jīng)這個時候,怎么還沒有見到戎狄的兵馬來到這千邑城下呢?”做了整整大半年的準備,始終沒有見到戎狄的蹤影,這讓司農(nóng)嬴照等人很是意外,于是便問趙伯圉道。 趙伯圉搖搖頭,“我也對此很是奇怪,難道今年這些戎狄不再南遷了,還是他們害怕我們了,不敢再南下了?具體是什么原因我也說不清楚。” 對于戎狄為何遲遲沒有到來這事情,趙伯圉當(dāng)然也很是意外,再說了他又不是戎狄,怎么會知道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聽著趙伯圉和嬴照的談話,大夫嬴康的心中暗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