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虢公季走了
虢石父跟他的父親給自己不一樣。 虢公季想當(dāng)官,更想為王室和百姓做事,而且是負責(zé)任的做事,為王室和天下百姓長治久安著想;虢石父不一樣,虢石父想當(dāng)官,也當(dāng)上了高官,但他只為王室做事,甚至是只給周天子一人做事,只為一時的快樂。 雖然都是當(dāng)官,但是當(dāng)官的出發(fā)點和目的不同,這才導(dǎo)致了父子之間的矛盾日益加深。即便是今天虢石父已經(jīng)榮登了周王室的卿士,已經(jīng)是位極人臣,但依然沒有得到父親的認可。 雖然虢石父不是一個什么好大臣,但他也想得到父親的認可,得到虢國的大臣和百姓們的贊賞。 就這么點要求,咋就這么難呢? 虢石父怎么也想不明白。 “君父,孩兒知道你我之間的矛盾很深,一時之間難以解開,不過孩兒現(xiàn)在也不想跟君父爭執(zhí)了。只想讓君父早早身體康復(fù)?!彪绞钢栏赣H虢公季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積壓的很深了,想憑借如此短的時間解開,絕對難以實現(xiàn)。 虢公季也知道自己跟太子石父之間的根源也是一時之間難以解開了。他寬厚仁慈,愛民如子,上敬天子,下安黎民,贏得了虢國臣民的一致?lián)碜o,但是自己最終在王室也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大夫。 可是自己兒子虢石父就不一樣了,虢石父的眼里是有階層的,他看不起地位低下的西垂秦人,瞧不起天下的蕓蕓眾生,甚至于瞧不起許多不如他自己的大臣。在虢石父的眼中只有周天子一人,但是人家成功了,不僅當(dāng)上了王室的高官,而且還做到了卿士的高位。 人啦,關(guān)鍵時刻總有那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既然虢石父已經(jīng)把話說的如此客氣,虢公季還能說些什么呢? 靜靜的躺了一會,虢公季對虢石父道“卿士石父,你現(xiàn)在也是朝廷的卿士,炙手可熱的高官,責(zé)任重大,為父在臨死之前還是希望你能夠愛惜民力,除了考慮天子的事情之外,還能夠替天下的百姓考慮考慮,不要把天下的百姓逼到五路可走的地步?!?/br> 那個時候還沒有孟子“民為貴君為輕”的思想,但是當(dāng)了一輩子國君的虢公季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國家雖然是王室冊封的,但要守住這個國家卻要靠天下的黎民百姓。 所以在一味唯上的同時還要兼顧下面百姓的死活,替他們著想著想。 此時的虢公季知道天下的百姓正在遭受著地震的煎熬,正在掙扎在生死線上,遠沒有達到坐享太平的時候,所以在臨死之前告訴自己的兒子,周王室的卿士虢石父一定要愛惜百姓,珍惜民力,讓天子和百姓能夠和平相處。 既然這些話都已經(jīng)是君父的臨終遺言了,虢石父只好拱手答道“諾,孩兒記下了?!?/br> 說了這么多,總算是有回音了,虢公季的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隨后說道“石父,當(dāng)今王室和關(guān)中諸國最大的敵人依然是來自北方的戎狄,雖然豐戎東遷,但是還在王室的北部盤踞著,不可小視,更不可輕視?!?/br> “這個孩兒很清楚,一直沒有放松對北方的注意。”虢石父雖然不把天下蒼生放在眼里,不把滿朝文武放在眼里;但作為周王室的卿士,在周天子年幼貪玩的情況下,這周王室的事情還需要他好好cao心,特別是對北方戎狄的警惕一點也不敢放松。 畢竟此前他也是虢國太子,知道北方戎狄都是一些什么樣的人,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樣的想法。所以在對待北方戎狄這事情上,他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不過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雖然虢石父對北方戎狄從來都沒有放松過警惕,但是在實際做法上未免就那樣得體了。他不像此前尹吉甫那樣好好cao練王室的兵馬,一心思考對付戎狄的辦法和策略,而老是想著法的借力打力,要么利用秦人對付戎狄,要么轉(zhuǎn)嫁矛盾,讓關(guān)中諸侯去對付戎狄。總之,只要能夠減少王室的責(zé)任,讓自己清閑下來最好不過。 當(dāng)一個人不想費心思處理事情的時候,那么這個事情一定不會做好。 面對北方強敵,周王室的卿士虢石父是如此處理的,那么敵人就會越來愈多。 聽完虢石父的話,虢公季并沒有完全相信,而是問道“寡人想問一下卿士,將用什么樣的辦法對付北方戎狄呢?” “這個具體辦法孩兒還沒有想清楚,不過一直沒有放松對北方戎狄的警惕?!边@一點虢石父倒是實話實說道。 面對虢石父的回答,作為父親的虢公季并沒有太多的反駁,畢竟此時的虢石父位置要比自己高得多,人家乃是王室的卿士,管的是天下的事情;而他僅僅是一個國家的國君,對于他的建議,人家聽了好說;如果不聽,他也沒有辦法。 虢公季聽罷說道“秦人來自西垂,多年跟戎狄打交道,在對付北方戎狄的方面要比我們關(guān)中國家強得多,為父希望你作為王室的卿士能夠重視跟秦人之間的關(guān)系,多為秦人謀利;在對付戎狄這事情上,多請教秦人。這或許對王室有很大的幫助,甚至能夠在關(guān)鍵時刻幫上王室?!?/br> 秦人? 在對付戎狄的時候多考慮一下秦人? 虢石父心想,此前自己不就是在一直利用秦人去對付戎狄嗎?至于為不為秦人謀利,為秦人著想,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哼,秦人,你們這幫來自窮的不能再窮的西垂野蠻人也想在關(guān)中的政治舞臺上有所作為,做夢去吧。 不要以為你嬴康已經(jīng)娶了我的meimei若曦公主為妻,我就一定會放過你,那是絕對的不可能的。 雖然虢石父心里這樣想,但是嘴上還不能這么說,畢竟此時的秦人首領(lǐng)嬴康可是自己的妹夫,自己的meimei還是秦人的夫人。 有了這層關(guān)系,使得虢石父跟秦人之間有著說不清、擺不脫、辭不掉的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于是虢石父說道“君父只管放心,雖然此前孩兒對秦人有些誤解,但是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磨礪,孩兒而已清楚了,今后在對付北方戎狄這事情上,孩兒一定會多多向秦人請教的?!?/br> “你一定要記著,一定要重視這些來自西北的秦人,他們在關(guān)鍵時候或許能夠拯救王室,拯救虢國,拯救你們兄妹。”臨終前,虢公季一再對自己兒子,虢國未來的君主,周王室的卿士虢石父說道。 “君父放心,孩兒記下了?!彪绞腹虻乖诘卮舐暱薜?。 “這就好,由你這句話為父就放心了。”說完,西周時期虢國倒數(shù)第二位國君姬季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走完了人生最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