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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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多說無益,付過錢,兩人從餛飩攤離開,乞巧的夜市熱鬧非凡,昏暗的夜下點(diǎn)著影影綽綽的光。 施傅興無聲帶著鄔顏在路上走,目不斜視,與其說游玩,不如說只是單純走路。 他倒是消了食,只是對于鄔顏來說,便過于無聊了。 人群來來往往,擁擁擠擠,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會被沖散開。她抬眼打量走在前面的人,看到對方寬闊的后背,如同松柏般挺直,高高豎起來的馬尾隨著走動左右晃動。 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鄔顏突然小碎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少年人的胳膊。 施傅興嚇了一跳,差點(diǎn)兒把人甩出去。 好在及時看到是自己的妻子,夜色中,女人的臉龐仿佛打了層朦朧的霧氣,他以為出了什么事情:“怎么?” “沒事,只是妾身怕和夫君走丟,這樣牽著就不害怕了?!?/br> 施傅興蹙眉:“你并非黃髫小兒,哪里會走丟!” “那可不一定,妾身如此好看,自己走會被壞人覬覦的?!?/br> 鄔顏不滿道。 想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人還在昏迷中便被綁走,如果不是后來想辦法逃走,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可怕事情。 “那也不用抱我……” 后面的話說不出,抽了抽胳膊,沒有成功,眼見周圍的人往這邊看過來,施傅興臊的面容通紅:“鄔氏,趕快松手!” “可是…妾身不想松啊?!?/br> 鄔顏?zhàn)龀鲆荒樖軅谋砬椋骸岸曳蚓趺床缓叭思翌伳锪耍y道是厭惡了妾身?” 然后長長嘆了口氣:“也是,剛才那位庚家的大少奶奶便說,男人成親后會有三妻四妾,曾經(jīng)的大甜甜、小甜甜,不管再怎么甜,統(tǒng)統(tǒng)都會變成糟糠之妻,余生只能孤獨(dú)地獨(dú)守空房,闃然無聲?!?/br> 女人話音里滿滿的控訴,施傅興一頓,想起寧邵的話,語氣不由松了些:“左右不過一個稱呼,你又何必在意?!?/br> “夫君這話妾身就不敢茍同了,稱呼本來就能反應(yīng)兩個人的關(guān)系,譬如妾身如果叫夫君狗蛋,夫君肯定也不喜歡。”鄔顏撅起嘴巴,因?yàn)橥恐街?,上面水光潤潤?/br> 可這幅美景此刻卻沒有人欣賞,施傅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何時叫過狗蛋?!” 他這一下聲音太大,引來路人的側(cè)目。 “哎呀,那倆人干什么呢,怎么在外面就做這種事情!” “男男女女,拉拉扯扯,真是不害臊啊!” 聽到路人議論的施傅興渾身僵硬,只覺得腦袋里飛進(jìn)去幾只蜜蜂,嗡嗡嗡地亂叫,趕緊拉著鄔顏?zhàn)叩铰愤叀?/br> 見狀,鄔顏笑得差點(diǎn)岔氣,等到路邊,人少了,她才笑著說 :“妾身只是打了個比方?!?/br> 施傅興:“………………”還有人會打這樣的比方?! 很久以后,當(dāng)施傅興已經(jīng)潛移默化學(xué)會很多未來詞匯,他可以清楚用一個詞形容這個時候的心情。 ——無語。 可惜,現(xiàn)在的少年人還沒有學(xué)會,嘴唇張了幾次,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只是后面,他到底把鄔顏的擔(dān)心聽到心里,也就任女人挎著自己的胳膊,唯一堅(jiān)持的事情,就是去攤子上買了兩個面紗,一個給鄔顏戴上,一個圍到了自己的臉上。 第25章 …… 金城是一個小城,平時往來的人幾乎都是附近村落的百姓,外面的商人很少在這里停駐,以至于每逢重大節(jié)日,金城的夜市就非常熱鬧,吃的玩的用的,網(wǎng)羅各種所需的東西,應(yīng)有盡有,無一不備。 鄔顏?zhàn)咦咄M?,不一會兒,手上就拿了糖人、花果、酒釀丸子等特色小吃。作為半個廚師,她擅長不同地域各種菜系的美食,但街頭小吃的魅力恐怕自古至今都讓人難以抗拒。 金黃透亮的糖人,捏成小動物的模樣,放入嘴中輕輕舔一舔,屬于麥芽糖的甜蜜蜜一直從舌尖甜到心底,女人心情愉悅地側(cè)頭問身旁人:“夫君,你要吃嗎?” 施傅興微微垂眸,待瞥見糖畫上面亮晶晶的樣子,頓了頓,堅(jiān)決拒絕:“不?!?/br> “好吧,那我自己吃咯?!编w顏將糖人又塞回嘴中,哼了哼,不吃拉倒。 一路上邊走邊吃,等到糖人只剩下小小的一點(diǎn)兒,街道已經(jīng)逛的差不多了,彎彎的月兒爬上中梢,也是此時,鄔顏見很多人不約而同往某個方向走,有些好奇:“怎么都去那邊啊,是有什么好玩的嗎?” 這個施傅興知道,他咳了咳,呼吸吹動面上的黑紗,看起來有些可笑:“應(yīng)該是去城河放花燈?!?/br> 鄔顏往一邊歪頭:“嗯?” 施傅興望著匆匆行人,蠟黃的臉在夜色下明明暗暗:“是金城的一個習(xí)俗,每年到乞巧,百姓會結(jié)伴將花燈放入城河,然后虔誠許愿,花燈承載著人們的愿望順?biāo)h走,據(jù)說花燈會飄到南海,如果有幸被南海的神仙看到,那個人的愿望就會實(shí)現(xiàn)。” 信仰寄托啊……聞言,鄔顏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夫君也相信嗎?” 施傅興頓了頓,開口道:“子不語,怪力亂神?!?/br> 儒家思想對于鬼神的態(tài)度向來是采取回避原則。鄔顏笑了笑,這個答案其實(shí)已經(jīng)猜到。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超出現(xiàn)實(shí)的物質(zhì),但至少知道一點(diǎn)——城河是內(nèi)陸河,寄托著百姓們祈求的這些花燈怕是永遠(yuǎn)也不會飄到南海…… 不過習(xí)俗嗎,講究一個氣氛和美好祝福。鄔顏入鄉(xiāng)隨俗,拉著施傅興走到一個花燈攤前。 這個攤子比賈子宏的文攤大,花燈種類也更加豐富,鄔顏饒有興趣地挑選起來,后面因?yàn)檫x的認(rèn)真,不自覺中松開了牽著的手。 施傅興手中一空,夜風(fēng)吹來,手心的汗很快變得冰涼,幾次舒展,乍然松手還有些不適應(yīng)。 “我們也去放花燈,好不好?” 鄔顏回過頭問他,臉上的笑容嫵媚動人。 施傅興不感興趣,但鄔顏喜歡,他也就沒有拒絕,視線在花燈上面游轉(zhuǎn),最終落到一個畫著不知是嫦娥還是織女的的花燈上面。 和之前在賈子宏他們的文攤上,鄔顏想要的那盞大同小異。 “公子想要這個?”小攤的攤主眼疾手快,樂呵呵地將其從架子上拿下來,閉著眼張嘴便夸,“公子真是好眼光,這是咱們這里做工最精良的一盞,上面畫的是乞巧的織女,正好配您旁邊的小娘子?!?/br> 施傅興沒說話,眼神復(fù)雜地看著花燈,片刻后摘下荷包準(zhǔn)備付錢。 也是這時候,鄔顏突然拾起一個蓮花樣式的花燈,有些訝然:“夫君要買那個嗎,可妾身覺得這盞更為好看些?!?/br> 女人手上拿的是一件蓮花燈,比起方方正正的織女燈,的確討巧。 施傅興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毫不猶豫把“織女”放下:“你說的對,蓮花去淤泥而不染,濁清漣而不妖,我也很欣賞?!?/br> “那我們買兩個蓮花燈吧?” “如此甚好。” 說完極快地將荷包遞過去,仿佛害怕她反悔一般:“給你,付錢?!?/br> 鄔顏抬了下眉,自然而然順手接過去,同時對施傅興前后反應(yīng)感到好笑。她早就看到對方糾結(jié)的表情,略一思索便猜到想法,沒想到某人看著傻乎乎,實(shí)際是一個愛吃醋的醋壇子。 城河里飄著盞盞花燈,有的花燈剛?cè)胨愠亮说?,有的卻可以飄出去很遠(yuǎn)的距離,天上九星銀河,地上黑色幽途,遙相映襯,做得對神仙眷侶。 鄔顏和施傅興避開人群,走到城河的上游。 這里遠(yuǎn)離喧囂,靜謐安寧,燈光化作漫天繁星,變得裊裊婷婷。施傅興掀開一邊衣擺在河邊蹲下:“放花燈要緩慢放,如果太快,會讓其沾水過多沉底?!?/br> “多慢才算慢?”鄔顏像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孩子,她在旁邊也蹲下身,興味盎盎,“夫君放給我看吧?!?/br> “可?!?/br> 末了加了一句,“我從小便跟著娘她們放花燈,至今為止放的花燈從未沉水?!?/br> “真的嗎,夫君好厲害?!?/br> 果不其然,在說完這句話后收到了女人崇拜的目光。 施傅興滿意了,一邊給鄔顏講解,一邊將蓮花燈放入水中。 水面蕩起一波漣漪,湘妃色的蓮花燈晃晃悠悠,一陣風(fēng)吹過,蓮花燈不堪欺辱,壯士扼腕般將頭埋入水下,翻了個底朝天。 施傅興:“……” 鄔顏:“……” 耳邊仿佛還響著那句“從小放燈”的回音。 夜更加寂靜了,清涼的帶著水氣的風(fēng)吹過,吹得某人的臉色紅紅白白,像是打翻布坊的染料缸。 鄔顏低下頭,肩膀顫抖不已。 哈哈哈哈…實(shí)在太搞笑啦。 而當(dāng)事人施傅興只恨不得也像那花燈似的鉆進(jìn)水里。前一秒放下豪言,誰知片刻不到便被啪啪打臉,而且每次都是在自己這位妻子面前丟臉,好像注定要讓對方看清自己的所有狼狽模樣。 反應(yīng)過來,他倏地起身,因?yàn)樘停^皮嗡然一片,眼前多了許多細(xì)碎的星星,他踉蹌了下,差點(diǎn)兒栽進(jìn)城河。 好在鄔顏及時將他扶住,女人的嗓音溫柔似水:“夫君果然好厲害?!?/br> 施傅興被說的滿臉臊紅,蠟黃的膚色都添了生氣:“顏娘,勿尋我開心?!?/br> “沒有尋你開心啊。”鄔顏勾了勾唇,她蹲下,動作迅速地將自己那盞花燈放入水中。 手指沾到冰涼的水面,激起淺淺的波紋,又一盞花燈熄滅了。 鄔顏在施傅興詫異的目光中起身,夜空下,風(fēng)吹得襦裙往同方一個向飄:“夫君的花燈雖然沒有飄到南海的神仙那兒,但已經(jīng)飄到了顏兒的心里?!?/br> “心……心里?” “沒錯。”她點(diǎn)點(diǎn)頭,看在某人“顯擺”失敗的情況下,為了保護(hù)對方的自信心,故意這般說。 只不過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話過于曖昧含混讓書呆子施傅興的耳尖瞬間變得發(fā)紅,他氣憤地的瞪了一眼。 而鄔顏不躲不閃,她問:“不知夫君的愿望是什么?告訴顏兒,想必很快便能實(shí)現(xiàn)?!?/br> 卻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少年人手指動了動,突然轉(zhuǎn)身,長長的、閃著碎光的黑色長流映襯的他仿佛站在銀河中,他并沒有談自己的愿望,而是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我只會有一個妻子。” “???” “哼,你大可放心。” 某人恨恨甩袖,仍然覺得女人是在試探自己。 他側(cè)過身子,擋住自己發(fā)燙的臉:“施家人只是普通百姓,我的大哥二哥只娶了一個妻子,我也只會娶一個妻子,且以后也只會有這一個妻子?!?/br> 聞言鄔顏噗嗤一笑,奇怪地問:“夫君為什么突然說這些?妾身從來沒有擔(dān)心過?!?/br> 為什么? 施傅興轉(zhuǎn)回頭:“賈子宏并非良人,年紀(jì)輕輕就有三個通房丫鬟,而且又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表妹,如果嫁給他……肯定會不美滿?!?/br> 一邊說著一邊緊蹙眉頭,如果只看臉,誰也猜不到他正在說別人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