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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什么在支撐著他走到了元季年身邊,終于在他手指剛碰上元季年的胳膊后,他的眼皮越來越沉,意識漸漸在被什么剝奪著,身子再也站不住了,直直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倒下去時,他的腦袋正好枕在了元季年的肩上,而元季年正趴在桌子上,兩人就好像睡著的眷侶一樣。 “裴公子……”李知茂跑到了裴淺身邊,駭然失色,跪在了他身旁,指著在一旁旁觀著一切只等待著收割的徐左,顫聲道,“你給裴公子也下了藥?” “對,我是下了沉綿散,只要他一發(fā)力,身子就會軟得像棉花一樣,之后徹底失去意識。誰讓他發(fā)力了,若不使力不就沒事了嗎?”徐左正到了元季年身邊,將他扶起來,用有手指粗的麻繩一圈又一圈地圍著他捆了。 捆好元季年后,他又捏起了裴淺的下巴,看了幾眼后把他推到李知茂懷里:“把他就送到李將軍營帳里吧,將軍做完想做的事后,我再把他也綁了,武器庫里的鎖鏈終于可以用上了?!?/br> “徐左,住口!”丁右出聲意圖制止他言語里的冒犯之意。 “做什么事?”李知茂懷里抱著裴淺,仰頭看著徐左。 徐左抱著胳膊立在一旁:“將軍心里當然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夠長吧 第71章 血祭 “今天就只有這白米湯嗎?米都沒見到幾粒?!睜I地里走著兩個小兵,手中端著一只碗,正往最里面的那幾個營帳走去。 說話的那人嫌棄地看著碗里都能當明鏡用的湯飯,倒影里的表情滿是鄙夷。 “我們每日能吃上的食物越來越少了,有得吃已經(jīng)足夠了。”身邊的人正拿了手里的一碗湯搖著,似乎在數(shù)著里面的米粒。 “就這么點食物還給他們吃?我看餓死他們算了?!备邆€拿著湯碗就要遞到嘴邊打算自己喝起來。 “可別……”旁邊的人一把攔住了他的胳膊,才避免了那碗湯進了他的嘴。 只是在爭執(zhí)間,碗里的湯水還是撒出來了些許,連帶著幾粒米也落到了塵土中,白米粒也被塵土的顏色染得黑了。 兩個人不無可惜地看著撒到地上的湯。 看了幾秒,那個人從他手上接過只剩下一半的湯碗自己端著,往前走了:“一個是周太子,一個是李將軍的心上人,雖然他們已經(jīng)困在了我們宋營里,但你要知道,哪一個我們都得罪不起。” “你說得也對?!备邆€的趕了上來,又拿回了那只碗,“那我把這碗拿去給最里面那個營帳的人?!?/br> “還有另一個人,你知道他在哪個營帳里嗎?我才想起,徐都督?jīng)]有告訴我們他在哪里。”前面的人端著手中的托盤停了下來,眼睛看著四周的營帳,找尋著自己要去的地方。 “徐都督說,好像要先到他帳里,把這碗交到他手上,他親自送過去?!?/br> “這么說除了徐都督,沒有人知道那個裴公子被關到哪里了。”后面跟著他走的那個人十分不解,“這是為什么?那周太子在的地方我們都知道,為什么那個災星在哪里我們就不能知道了?” “徐都督不讓所有人知道,自然是為了防止李將軍找過來救了他?!备邆€的繼續(xù)向他解釋,“那周太子,營里人人巴不得他死,誰還會救他?而且他的門外守了那么多人,自然也不用擔心有人來救他?!?/br> “哦,是這樣啊?!彼酥胍呀?jīng)到了徐左的營帳前,朝著高個道,“那我先進去了?!?/br> “好?!焙屯榉謩e后,高個去了自己要去的帳門口。 帳門口有四五個人把守,看清他的臉和手里的飯后,這些人才挪開門口的位置放他進去了。 高個端著手里的飯揭開了營帳,一步一步走了進去,靠近角落的地方有一張小床,那個人穿了一身黑衣正坐在床邊,頭枕在床欄上,兩只腳腕分別綁著一根有手腕粗的鎖鏈,栓在床腳處。 里面的人一直沒有動靜,他慢慢走近了,只看到那人頭發(fā)倒是有些凌亂了,遮住了半邊深邃眉目,但眼尾的小痣很清晰地露在外面,周身有如夜的安靜。 他把小碗放在了桌邊,也顧不得周太子能不能夠著。放下碗后,他還是多看了幾眼后才轉身離開了。 在他身后,元季年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他眼里一片充血的紅,就像深潭里一輪破碎的紅月,連著眼尾的小痣也泛了點紅暈,有了鬢邊墨發(fā)的映襯,更讓那雙眼睛看起來危險嗜血。 頸部有幾條還在跳動的血管已經(jīng)慢慢變成了淺淡的紅色,從皮膚里突了出來,變得異常明顯,還有一條條紋路爬布其上,仔細看,是朵雪蓮的形狀。 元季年只是覺得身子是有點不對勁,但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他揉著腦袋,慢慢坐直了身子,只是覺得頭還是像炸裂一般地疼。 反應了好一會,他才想起之前酒宴上發(fā)生的事。 目光看過了所有地方,這間營帳里除了他,一個人也沒有。 裴淺去哪里了。 他迷糊記得自己倒下來的時候,似乎最后還看到了裴淺眼中出現(xiàn)了他沒見過的急躁憂慮,但那層情緒被長睫掩得很深,他也不是很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腦中剛閃過最后一眼看到的裴淺,有一處卻猛地抽了一下,心就像被人拿著尖刀穿過胸膛猛地刺了進去地開始發(f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