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楚哈哈一笑，走上前朝著石落升胸口就是一拳“你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半點(diǎn)不肯吃虧。”

    石落升笑道“陛下您還說我呢，你現(xiàn)在不也一樣嗎？”

    田無忌見兩人一直在敘舊，輕輕哼了一聲“陛下，王爺，我們還是談?wù)掳??！?/br>
    “田大將軍說的對，陛下這次約我們來漢中，不知所為何事？”石落升明知故問。

    姜桓楚笑了笑“別裝了，我們相識這么多年，難道還不了解你嗎？婉兒和子玄這段時間都在上京城，朕就不信他們沒給你透過口風(fēng)？相信你也和石先生他們都商量過了，不如這次就由石先生和宋丞相他們談，朕這次來漢中，可是專門為了和你敘舊的?！?/br>
    “好，陛下都開口了，落升豈敢不答應(yīng)。石先生，這次就由你代表我們天羅教和宋丞相、田大將軍談吧?！笔渖龥]有拒絕。

    凌振讓人找來幾張桌子，雙方分兩邊落座，就北海和燕地的歸屬問題展開了一輪談判。

    姜桓楚在一旁看的無聊，命人拿了幾壺酒和一些小菜，招呼石落升、姜婉兒和劉子玄走到附近山坡的涼亭處坐下。

    “陛下，你登基一個多月了，這做皇帝的滋味如何？”四人落座后，石落升見姜桓楚身穿龍袍，忍不住打趣道。

    “哈哈哈，落升，這四下也沒有外人，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的名字吧，天天朕、朕、朕的自稱，我也挺不習(xí)慣的?！苯赋膊蛔苑Q朕了。

    “好，那今天我們就像以前一樣喊你桓楚。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五年。如果當(dāng)初在武陵山谷底，你把我殺了，現(xiàn)在會是怎樣？”石落升饒有興致的問道。

    “把你殺了？”姜桓楚喝了一口酒，認(rèn)真的思考起來“如果真把你殺了，我和師父也能見面，不過我們肯定是想不到那個湖底別有洞天，說不定現(xiàn)在還困在里面吧?！?/br>
    “這么說來，我們是一命換一命，誰也不欠誰的？”

    “不錯，在武陵山是誰也不欠誰的。不過在天柱峰上，我得罪了沈南星，后來一路被隱星教追殺。如果不是你和子玄來救我，恐怕我早就死了?！彼娜艘黄鹋隽艘槐赋f起了當(dāng)年參加天下少年英雄大賽的事情，說起來那次也是石落升和姜婉兒第一次見面。

    “不不不，那次不算，得罪沈南星是因為你替我和子玄受罪，要不是我故意隱藏實力，那被追殺的人就應(yīng)該是我了?！?/br>
    石落升搖頭否認(rèn)，也喝了一口酒，接著道“后來我在長興島重建天羅教，那時長興島只是一個荒島，上面什么都沒有，如果不是你派人送來錢糧和工匠，天羅教哪能發(fā)展的這么快?！?/br>
    “不對，我派人送錢糧過來可不單單是為了你，重建天羅教是師父的心愿，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他，你不必謝我?！?/br>
    說完姜桓楚舉杯和三人又碰了一杯，接著道“后來我單獨(dú)領(lǐng)兵攻打楚國的時候，又被沈南星派人暗殺，是你帶著子玄和婉兒從海外趕回來救我，還給我出謀劃策，助我拿下梁郡和陳留二城?！?/br>
    二人一杯接著一杯，喝的速度極快，才不過半柱香工夫，都微微有了些醉意。

    石落升臉色泛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桓楚你喝多了，都記岔了，隱星教暗殺你之前，還發(fā)生過很多事情。要不是你們答應(yīng)幫我出兵打下那霸做基業(yè)，我哪敢借假死逃離海外，這個天大的人情都說漏了?！?/br>
    姜桓楚打了個酒嗝，一巴掌拍落石落升的手，笑道“還說我喝多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喝多了，派兵幫你打下那霸城的不是我，那是三哥，這人情算不到我身上。”

    “我不管，三哥既然不在了，那我欠他的人情就要算在你身上，你不準(zhǔn)推脫?！笔渖秸f越激動，突然站起身，手指著姜桓楚，眼角竟還有一絲淚水。

    “石大哥，您別激動，先坐下?！苯駜哼B忙起身扶住，讓他重新坐在自己身邊。

    “好好好，三哥的人情也算我身上?！苯赋行┯魫灥暮攘艘豢诰?，又接著道“不過后來我被困在開封，你給我錢糧，還讓我說服項楚，這些也夠還三哥替你拿下那霸的人情了?！?/br>
    “不夠?！笔渖匀缓芗印拔乙詭湍闫鹗聻槊尣磺脵C(jī)出兵占領(lǐng)了整個燕地，還讓倪云出兵攻占了北海，說到底，我仍然欠你的?！?/br>
    姜桓楚也有些微醺，哪肯認(rèn)輸“嘿嘿，你這些小心思我都知道，不過你還是不欠我的，我從開封回上京，發(fā)現(xiàn)大哥設(shè)計要害我，后來勉強(qiáng)逃了出來，但如果不是中途遇到婉兒，我還是要被雷墨陽活抓?！?/br>
    “不對，我和婉兒雖然是夫妻，但她同樣是你meimei，這人情不算?！笔渖龘u了搖頭，不肯承認(rèn)。

    姜桓楚兩眼一瞪“怎么你能把三哥的人情算我身上，我就不能把婉兒的人情算你身上？我不管這你必須認(rèn)?！?/br>
    “好好好，我認(rèn)我認(rèn)。”石落升無奈，又和他碰了一杯。

    姜桓楚接著道“之后你和婉兒去蓬萊說服曾東，并設(shè)法讓他相信三哥是真的被大哥所害，這才有了后來他來開封助我這一出。否則就算最后我能戰(zhàn)勝大哥，大齊也會因此而元?dú)獯髠?，所以即便是你占領(lǐng)了燕地和北海，你也不欠我的?！?/br>
    石落升有些睜不開眼睛“這么算下來的話，我們倆相識這么多年，竟是互不相欠了？”

    姜桓楚哈哈一笑“對，我們互不相欠。”

    說完，他好像覺察到了什么，又看了石落升一眼，見他正倒在姜婉兒懷中。

    姜桓楚搖了搖腦袋，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又舉起酒杯和劉子玄喝了起來。

    姜婉兒聽完二人的整段對話，也覺得是石落升在給姜桓楚下套，但看他此時又醉的不省人事，同樣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哈哈，你酒量還是不行，這么快就倒下來。來來來，不理他，我們?nèi)齻€繼續(xù)喝。”酒多之后的姜桓楚，又像是回到了從前。

    山坡下面，談判還在繼續(xù)進(jìn)行，王倫和宋沖不知道因為什么話題正爭得的面紅耳赤。

    姜桓楚聽到爭吵聲，不禁的笑了笑，又對劉子玄道“不知今日之后，我們還有沒有機(jī)會能像現(xiàn)在這樣聚在一起喝酒。”

    “會有的，只要你愿意，我隨時可以去上京陪你喝?！眲⒆有m嘴上答應(yīng)，但心里也明白，以后幾人之間的私交就要暫時放下了。

    “說起來還是三哥看的遠(yuǎn)，十年前他就料到了我和落升必會有突破，所以才勸你們?nèi)ズＭ?，沒想到造化弄人，十年后的今天，你們不僅回來了，還成為大齊最大的競爭對手。”姜桓楚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命運(yùn)還真是抓弄人，明明我們都是好兄弟，但最后偏偏又要唉?！闭f到這里，劉子玄也有些失落。

    “好了，你們都別感嘆了，以后的事誰說的準(zhǔn)呢，都珍惜好當(dāng)下吧?！苯駜洪_口勸道。

    “婉兒說的對，以后的事以后再說，至少我們現(xiàn)在還能坐在一起喝酒，來，再喝一杯?！苯赋e起酒杯和劉子玄碰了一下。

    “陛下，我們已經(jīng)談完了，最后的結(jié)果還請您來定奪。”就在三人推杯換盞的時候，田無忌和石預(yù)等人走了上來。

    姜桓楚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田無忌走到一邊，低聲商量。

    一盞茶后，田無忌走了過來，語氣有些不快的對石預(yù)道“你們開的條件陛下答應(yīng)了，一個月后，天羅教的水軍必須撤出北海城，至于燕地，你們也不用狡辯了，就當(dāng)是陛下答謝明王殿下幫我們奪回上京的謝禮好了?！?/br>
    “太好了，我代明王謝謝貴國的皇帝陛下，那聯(lián)合伐宋一事，不知道貴國怎么說？”石預(yù)解決完談判的事情，心中一喜，又問起聯(lián)盟的事。

    田無忌搖了搖頭“大齊剛剛經(jīng)歷了內(nèi)亂，還需要時間恢復(fù)，暫時不適合對外用兵，聯(lián)盟的事情以后再說吧?！?/br>
    “那太可惜了，希望我們以后還有機(jī)會合作?！笔A(yù)微微有些失望。

    田無忌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明顯是對這次談判的結(jié)果很不滿意。

    “好了，這次來漢中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我們該回去了?！苯赋哌^來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石落升，然后對眾人道。

    “四哥，你多保重身體，我跟石大哥回蓉城了。”姜婉兒忽然感到有些悲傷，她知道這次和姜桓楚分開，以后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姜桓楚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四哥這邊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朕倒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蓉城，要是落升敢欺負(fù)你，你就回來告訴朕，朕替你出頭?！?/br>
    “凈亂說，石大哥對我可好了，怎么可能欺負(fù)我。”姜婉兒有些不滿的責(zé)怪。

    “那就好，朕回去了。子玄，以后落升是不方便來上京，但你可以來找朕喝酒?！苯赋謱⒆有?。

    劉子玄哈哈一笑“好，就這么說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