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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周坐下,看向他們:“近日的一些事,你們怎么看?” 工部尚書沉默一下,開了口:“王爺,事情走到現(xiàn)在,絕對不可能僅僅是意外這么簡單?!?/br> 禮部尚書在邊上接著他的話:“王爺,這些事情背后的人,還是沒有眉目么?” 燕周皺起眉頭:“這一個月,燕稷在朝堂上如何你們心中也清楚,有可能幫襯他的蘇謀等人本王都安插了眼線,但一直沒有什么異常。出了差錯的差使查過去,也都是一些江湖之流,并無他們的蹤影?!?/br> 眾人沉默下去,許久,才遲疑著開了口:“王爺,或許一切的源頭不在其他人,而在……宮里那位身上呢?” 燕周沒有說話,皺著眉沉思,眼神陰翳。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燕稷的性格他太了解,就算是改變,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且……就那么一個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別人稍稍做戲就會親近的無用之人,真的能躲在背后籌謀這一切么? 燕周的手不自覺握緊:“不會的……” 他抬起頭:“這一個月我明著暗著試探了許多次,他的言行舉止與往常并無區(qū)別,而且這些日子我上的折子他都準(zhǔn)許了,在朝堂上與蘇謀一派也沒太大的交流……” 說完,他低下頭,不知是在告訴別人還是在勸服自己,低聲喃喃:“不會的,不會的……” 眾臣看著他,目露猶豫,沉寂中,站在最后的一個臣子低著頭出了聲:“可是,王爺,您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雖然遞上的折子都被準(zhǔn)允,可幾乎都出了差錯,我們忙活了一個多月,只在六部安插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原先的計(jì)劃不僅都被打亂,還折了許多人?!?/br> 燕周心頭一震,猛地抬起頭來。 眾人被他的目光駭?shù)剑瑧?zhàn)戰(zhàn)兢兢垂下頭。 四周靜默無聲。 這樣過了許久,眾臣才聽到燕周聲音喑啞開了口:“我這位侄子,自小目中無人,之所以能對我親近起來,是因著他從前大病受我照顧,從此便喜歡跟著我。” “病中人心思脆弱,也最是沒有防備,這可能是唯一能看透他的辦法了?!毖嘀苎鄣滓黄薨担骸爸敖o你們說過的計(jì)劃……提前吧?!?/br> 眾臣神情閃過驚愕,都沒說話,直到燕周眼神陰沉看過來,急忙低頭拱手:“……是?!?/br> 之后又對之后的事部署一番,眾臣便離去了。 密室內(nèi)只剩下了燕周一人。 燕周沉著臉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密室盡頭,在角落里的珠子上一擰,架子緩緩移開,出現(xiàn)一個連他心腹都不知曉的小書房。 燕周走進(jìn)去,在書桌后坐下,桌上擺了很多盒子,里面都是他和赤方國的來往書信和對大啟的各種籌謀。 他將最新的信箋打開,低頭一字一行看過去,眼底暗色更濃郁幾分,沉默了許久,才執(zhí)筆寫了信回復(fù)。 寫完后,燕周將信箋密封好,靠在椅背上揉揉太陽xue,眉頭依舊緊緊皺著。 有些事情他看不透,到如今必須要徹底試探一番才能安心。 沒有別的辦法了。 …… 宣景殿內(nèi),燕稷抱著謝聞灼帶來的蜜餞坐在榻上,二狗子蹲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 燕稷從書頁上移開眼睛,看著它的目光忍不住笑起來,搖了搖手中的蜜餞:“想吃?” 二狗子皺皺鼻子。 燕稷伸手拿了一塊喂給他,二狗子歡快叼住,咬一口,頓時(shí)被酸出眼淚,朝著燕稷嗚了一聲。 飼主很沒良心在旁邊笑:“酸哭了啊,沒出息?!?/br> 謝聞灼進(jìn)來就看到燕稷欺負(fù)動物的畫面,走上前笑一笑:“陛下。” 燕稷看到他,往里面挪了挪:“太傅,過來坐。” 謝聞灼依言坐下,而后欺負(fù)動物的人就成了兩個。 二狗子很乖的蹲在那邊任他們?nèi)啵宰悠鋵?shí)并不如傳聞中野性,只是對于有不軌心思的人兇了一些,平日十分溫順,毛發(fā)蓬松,看著很戳毛絨控的心。 蹂躪完二狗子,也到了用午膳的時(shí)辰,燕稷隨意吃了些,去了內(nèi)殿午休。二狗子抖著耳朵想跟進(jìn)去和燕稷一起睡,被謝聞灼微笑著看了一眼,很慫的縮到了一邊。 燕稷在榻上躺下,突然發(fā)現(xiàn)枕頭邊不知什么時(shí)候多了兩本書,他好奇拿起來打開,發(fā)現(xiàn)上面是一些挺有趣的話本子,翻了幾頁,覺著還不錯,就又翻開下一本。 一言難盡的猝不及防。 燕稷:“……” 晚上破廉恥也就算了,現(xiàn)在光天化日居然都這樣! 謝聞灼禁欲系高嶺之花的形象在燕稷心里又崩了一個檔次。 燕稷深吸一口氣,視線卻不受控制朝著書頁上不可描述的畫面看去,反應(yīng)過來后一噎,迅速把書合上,塞到了枕頭底下。 腦海里的畫面卻揮之不去。 燕稷拉起被子蒙住臉,胡思亂想了許久,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shí)外面已是暮色。 宣景殿燃了燈,角落煙氣淡淡散開,昏暗寧靜。 燕稷清了清神,披了件外衣起身去了外殿。邵和不在,謝聞灼坐在桌后垂眸看著一卷書,容顏隱在昏色中,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但燕稷總覺得謝聞灼如今看著的,恐怕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 果然由清入污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