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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 真的真的,特別舍不得。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低低的哀叫聲,燕稷睜開眼,二狗子雙爪搭在榻邊目光凄凄看著他,烏黑的眼睛里帶著層薄霧。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二狗子的耳朵:“這么無精打采的做什么?一點都不乖,以后可要聽話點,沒看我今日已經(jīng)被你氣的吐血了么?” 二狗子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水霧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來。 燕稷嘆氣,又摸了摸它的頭:“沒事的,乖?!?/br> 謝聞灼在他說話的同時走了進來:“陛下?!?/br> “鄭老又給了你什么方子?肯定又是苦到?jīng)]天理那種。” “或許是。”謝聞灼說了三個字后便不再出聲,燕稷看著他的臉,只覺著心里五味雜陳,什么都說不出口,目光澀澀低下頭去。 手在低頭的一剎那被謝聞灼握住了。 他抬頭,握住他手的人目光依舊堅定:“無論如何,我都不后悔。” 燕稷眼眶悄悄紅了:“嗯?!?/br> “而且鄭太醫(yī)也說了,只是因為風寒導(dǎo)致的體虛而已,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樣?!敝x聞灼面上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所以,你乖乖吃藥,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的,知道嗎?” “……我知道的?!?/br> “那就好。”謝聞灼扶著他重新躺下,“那就好好休息,我去熬藥,如果無聊了就叫棠棠過來陪你,嫌鬧的話就喚我,嗯?” 燕稷點了點頭,謝聞灼低頭在他額頭親了親,輕步走了出去。不知是墻角點著的香有安神的作用還是因為自己確實是累了,燕稷躺下后不久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快五更,醒來后,燕稷往邊上看了看,謝聞灼不在,偏殿的燈卻亮著。 他坐起來,忍著身上的不適下了床朝偏殿走去,殿門被夜風吹開了一條縫,燕稷就沒敲門,先從門縫看了看,只一眼,便呆住了。 他看到了謝聞灼,那個向來喜歡溫潤淺笑,眉眼微挑時也帶著溫柔的人,如今坐在昏暗燈火下,一手痛苦拉扯著頭發(fā),一手捂著自己的眼睛,無聲哭著,渾身被絕望和頹然的氣息包圍,像一只困在潮濕陰冷的沼澤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困獸。 心臟霎時間痛到無以復(fù)加。 燕稷怔怔看了許久,腳步沉重轉(zhuǎn)身回了內(nèi)殿,在榻上緊緊縮成一團。一個時辰后,天邊隱約有了亮光,外面腳步聲響起,燕稷竭力把呼吸調(diào)整均勻,閉上眼睛,不久感覺身邊一陷,謝聞灼小心翼翼把他從墻角抱了過來,將被子掖進他頸間,從頭到尾動作細致溫柔。 燕稷靠在他懷里,沒出聲,把頭埋進枕頭。 眼眶漸漸濕了。 第85章 這年天冷的很早, 剛進十一月便見了雪, 門外積雪數(shù)尺, 天寒地凍。 燕稷的身子, 也在這場大雪后徹底垮了下去。 宣景殿門窗被掩的密不透風,地龍燒暖, 四邊角落都放了暖盆,尋常人在其中只穿著單衣也不會冷,可燕稷身上蓋了三層厚褥棉被, 依舊被凍得瑟瑟發(fā)抖。 那種仿佛是從骨子里滲出來的寒冷,融進血液, 外面再暖也沒用。 燕稷裹緊身上的大氅,看向邵和:“棠棠呢?” “依著您的意思,太子殿下昨夜已經(jīng)被送去了蘇老太師府上?!?/br> “……嗯?!毖囵⒊聊氯ィ季貌庞殖雎? “朕渴了?!?/br> 邵和急忙轉(zhuǎn)身倒了水遞上前,燕稷接過來喝了一口,從杯中清水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 雙眼深深凹陷, 眼眸無神而黯淡。 ……這般模樣, 最好還是不要讓孩子見到為好。 他閉了閉眼睛,把杯子放在了邊上,渾身氣息在那么一瞬間仿佛遲暮老人。邵和眼眶悄悄紅了, 卻還是在燕稷看過來的時候竭力扯出一個笑:“陛下,太傅半個時辰前已經(jīng)去熬藥了,想來就要回來了,鄭太醫(yī)開的藥向來管用,您很快就會好了。” “朕知道的?!毖囵⑿α诵?,“那你去看看太傅回來了沒有,順便把二狗子給朕叫來,抱著暖和。” “是。” 邵和應(yīng)下,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粗碛跋?,燕稷再也忍不住,從枕頭下拿出手帕掩住唇劇烈咳嗽起來,方才他在邵和面前一直忍著,現(xiàn)在不再抑制,梨白色的帕子瞬間被染紅,浸透后滴在被褥,紅的刺目。 外面隱約傳來邵和和謝聞灼說話的聲音。 燕稷一頓,迅速把手帕塞到床底,拿了毯子把沾著血跡的被褥蓋住。 做好這些,謝聞灼也正好端著藥進來,對著燕稷溫柔微笑:“陛下,喝藥了。” 燕稷點了點頭,把藥碗端過來一飲而盡,他的身子日趨衰弱,如今味覺已經(jīng)消失殆盡,半點苦味都嘗不到了。 邵和端著藥碗走了出去,燕稷抱緊二狗子,抬頭朝謝聞灼笑,后者半跪在塌邊伸手握住他的手:“今日感覺好些了么?” “好多了,也沒那么冷了?!?/br> 可謝聞灼手心感受到的溫度分明如寒冰一般。 他垂下眼,努力把眼里的酸澀和悲哀掩了下去,說:“那陛下記得要好好休息,這樣才能好的快一些,不用擔心棠棠,蘇老太師會把他教的很好?!?/br> “好?!?/br> 燕稷就勢躺下,蓋在身上的毯子在他動作時不慎滑了下去,他心一跳,想要拉上來蓋住血跡,卻已經(jīng)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