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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仁忽地想起不久前神父說過的一句話。 ——多事之人試圖窺視神的榮光。 異教徒可能就是白森主教,偽信徒是假裝信奉神明的人,那么多事之人指的是誰? 是不是,就是在說看到了這場詭異審判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拖更一時爽,一直拖更火葬場。 我真的寫得完榜單嗎【呆滯】 第119章 井 這一個副本對陸仁來說與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 他不知道有關(guān)這個副本的任何信息。而且雖然在這個副本中他依舊有著一個NPC的身份,但是這具身體卻不能夠徹底為他控制。 此刻陸仁連停住腳步都做不到。 神父的位置距離白逐的房間不過十來步路,即便他腳步不快, 走到也就幾息之間的事情。 陸仁不知道神父想要做什么,但離那扇熟悉的門越近,陸仁就越覺得不安。 不安的情緒,在神父的手握上門把時達到了頂點。 神父擰下門把,驚訝中又帶著些許了然地咦了一聲。 房門被從里面鎖住了。 教堂所有房間門鎖的樣式都是一樣的, 可以從里面反鎖,卻不能在外面鎖上, 看上去在反鎖時也沒有任何從室外打開的辦法。這好像是一種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 但是陸仁還未在這個游戲里見過絕對安全的地方。 果然, 他聽見神父發(fā)出一下輕蔑的笑聲。 陸仁卻在他松懈下來的這會兒, 拼命去奪取身體的控制權(quán)。 驟然間失控的身體導(dǎo)致神父往前撲去,跌在門前,他死死抓著門把,勉強維持住了身體的平衡。 門把被一股蠻力強行往下掰,神父用力之大以至于他的手背上都暴起顯眼的青筋。 “你以為自己救得了誰?”神父咬牙切齒道,“這么多年,你一個人都救不下……” 一時間他和陸仁僵持著, 陸仁還沒有成功, 可神父也因為陸仁的反抗沒法分心做出其他的動作。 爭奪身體控制權(quán)時的感受,就仿佛是人被魘住了。 被魘著時人是清醒的,但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睜開眼睛,抬起手指做不到,連呼吸都無比費力。身上仿佛被壓了一塊巨石, 沉甸甸壓得人喘不過氣。 但是一旦能做出任何一個簡單的舉動,哪怕只是動一動手指,所有的壓力都會如潮水般退去。 “嘭!” 用力過度的陸仁一下子磕在了門上。 他聽見急促的呼吸聲隱隱傳來,猛然間意識到白逐一直在門后,在和他只隔著薄薄一層門板的地方。 “別出來,”陸仁聲音發(fā)顫,“我控制不了多久。” 陸仁手指在發(fā)抖,他死死壓住那個憤怒的靈魂不讓他出來,兩個靈魂無法對話,他卻仿佛能聽到神父憤怒的咆哮。 陸仁沒想到控制自己的身體會這般艱難,之前恐怕是神父一時不備才讓他得手。 陸仁強行讓自己轉(zhuǎn)過身,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走。對身體控制權(quán)的拉鋸使得他行走時像是一個蹣跚學(xué)步的小孩,一個醉漢,或者說像一個不借助拐杖就沒法正常行走的老人。他無數(shù)次以為自己會從樓梯上滾落下去。此時此刻區(qū)區(qū)兩段樓梯出奇的漫長,陸仁終于踩上一樓的地面時,腿一軟直接跌在地上。 地上的灰塵瞬間沾染了白色的祭袍。 陸仁沒有在這里停下。 后背出的汗已然浸透了衣服,陸仁咬牙從地上爬起來,眼睛死死盯著教堂的大門。 蠟燭熄滅后的教堂內(nèi)部一片漆黑,只有天窗外朦朧的月亮灑下幾許光亮。 不知什么時候教堂完全恢復(fù)了白日時的模樣。腐朽死寂的氣息侵襲著人的五感,不知從何而來的陰冷似乎連骨頭都能凍住。 陸仁微微喘著氣,額頭抵著教堂的大門。 他好像連推開門的力氣都沒有。 教堂的門對此刻的他來說過于沉重,但陸仁只休息了不到一分鐘,便靠著殘余的力氣和體力撞開一道門縫。擠身出門縫后,陸仁后背抵著門將它合上。 陸仁睜眼茫然看著前方,一縷頭發(fā)影響了他的視線,他想把它別回耳后卻發(fā)現(xiàn)抬手都費勁。 陸仁不想動了。 頭發(fā)不知什么時候全數(shù)散了下來,陸仁想,倒是可惜了那截編好沒多久的紙繩。 因為剛剛出了汗,被夜風(fēng)一吹就覺得格外的冷,陸仁勉強緊了下衣服,隨便挑了個遠離教堂的方向走去。 其實不管往哪邊走前方都是樹林,教堂被黑魆魆的樹木包圍著。陸仁走近了,還能聽見烏鴉受驚尖叫飛走的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又會失去對身體的控制,上一次NPC似乎直接失去了意識,但這一次反應(yīng)卻激烈得很。 他只能有多遠走多遠,至少走到地圖邊界。陸仁只擔心這張地圖很小,看到外頭大片的樹林他就覺得不妙。為了節(jié)省人力物力,有一些建模游戲公司會重復(fù)利用,一般來說這些建模會用于常被忽略的地圖邊界。 陸仁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些樹都是復(fù)制后要么旋轉(zhuǎn)要么對稱擺一起的。 玩家走不出地圖邊界,NPC自然也走不出,畢竟邊界外的場景根本就沒有做過,陸仁等著自己撞上那堵透明的墻,然而在撞到空氣墻前,他看到了一口井。 林木間有一塊小小的空地,那塊井就那么靜靜矗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