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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最可愛的人的親人不應該在他們逝去后還受到嘲笑甚至出現(xiàn)生活困難。 “都準備好了嗎?” 領主在趕來的路上跟管家做第三次確認,知道主人有多重視這次活動的梅萊爾鄭重點頭。 “那就開始?!?/br> 看著已經逐漸出現(xiàn)在視線里的領民,徐天深吸一口氣大步上前,管家和一堆人工擴音器自動跟在旁邊, 扇形結構默契走位瞬間讓中間黑發(fā)黑眼的青年變得無比顯眼,領主沒說什么在心里翻了千八百個白眼, 十分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出場這么的黑澀會。 他明明是個優(yōu)秀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來著。 “今天叫你們來……” 先講了一個將士為了保護同胞付出生命的故事炒了炒氣氛,領主就將商隊中沒能回來的正面戰(zhàn)士的情況給念了出來, 包括姓名年齡家庭情況死亡原因, 隨著徐天的嘴唇開開合合,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眾人注意力越來越集中,領主隨便一掃就能找到眾多眼含熱淚的目光,老人不再開口孩子不再吵鬧, 所有人身上都多出了一種肅穆的氣氛。 “他們應該被忘卻嗎!” 徐天的疑問句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他當然知道眾人的回答,就算是第一次舉行這種儀式眾人懵懵懂懂也沒有關系,管家已經在里面安排好了喊話的托兒,能反應過來自然沒什么問題反應不過來就能派上用場。 “不應該!” 小孩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一個還帶著些尖利的男音直接開了頭。 “不應該!” 這次說的人更多了,徐天很高興自己不情愿派上的托兒沒有派上用場。 “告訴我,這些為了我們的家園永遠睡著了的戰(zhàn)士該不該被遺忘??!” 領主的聲音因為長久的說話已經有些嘶啞了,但徐天還是固執(zhí)的扯起了嗓子。 “不應該!?。 ?/br> 回應如同山呼海嘯,有些心里不以為然甚至有不少小心思的人在群眾的吼聲中不由自主的面色慘白,明明腳下是平地四面八方都是人群,他們卻有種自己像一條搖搖欲墜的小船,隨時都會被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毫不留情的吞噬,什么不屑什么看不起的各種齷齪就像是正午的積雪一樣飛快消融,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呆的站在原地連個屁都不敢放。 臺上的管理者們都被驚呆了,他們不像生活在人口|爆炸年代的徐天一樣已經見習慣了各種大型組織活動,即使已經成長不少卻因為眼界有限始終不會將目光投向人口基數(shù)最大的平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面對他們從來都是眉眼帶笑滿目諂媚的眾人居然會有這樣一面,明明是跟螞蟻一行渺小的存在也能讓身居高位者膽戰(zhàn)心驚。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而你們是舟,平民才是水?!?/br> 這句以前被領主反復強調的話管理者們以前都是當笑話聽的,但看著現(xiàn)在的場景……果然領主才是看的最明白的人啊。 而最明白的徐天現(xiàn)在還在扯著喉嚨說話,細微的刺痛已經變成了針扎一樣的感覺,領主明白今天的全部活動搞完他估計要扮演一段時間的啞巴了。 但他樂意! “他們的生命已經逝去,但這些同志的精神將永垂不朽,費布里娜將會打造烈士紀念碑!” “所有人的名字都會被刻在上面,同志們的家人會被部門的人定期上門查看情況,他們?yōu)榱速M布里娜付出的一切我們不會忘記!” “戰(zhàn)士們的家庭都會得到撫恤金,他們?yōu)閲腋冻?,國家替他們養(yǎng)家!” “春天費布里娜會派出一支專門的收尸隊伍將我們的同志帶回來,讓這些英雄落葉歸根!” …… “請大家行軍禮,唱軍歌,送軍靈!” 最后一句話出來的時候特意被請到位置上坐著的死去戰(zhàn)士的家人已經有一大部分哭暈過去,這些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親人客死他鄉(xiāng)的人在聽到能讓戰(zhàn)士們落葉歸根的消息,即使再冷靜也都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疼痛到麻木的心又酸又漲,止住的淚水再次落下。 “英雄不應該被遺忘,戰(zhàn)士的家庭我們負責……” 這些家人坐的地方是離徐天最近的,所以在臺下站直的眾人只能聽到轉述的時候他們能聽到相對清楚的原音,嘶啞的嗓子再好的音色聽起來也就那樣,可就是這樣也足夠讓家人們激動了。 “孩子,你沒跟錯人……” 牙齒已經掉了一半的四十多歲的老太太聲音不夠洪亮卻口齒清楚,她一生生育五子一女卻只活下兩個男孩和最小的姑娘,其中一個兒子還上了別的貴族的戰(zhàn)場再也沒有消息,豁出去打探情況卻差點連最后三個人都沒活下來,偏偏女兒來了費布里娜還要堅持參軍。 然后只是第一次出去就再也沒有歸來。 好在這次的領主和上次的不一樣。 “你沒跟錯人……” 老太太想笑卻只是抽了抽嘴角,眼睛腫的跟個爛桃子一樣的男人趕緊拍了拍母親的后背防止情緒太過激動出什么事情。 “您還有我呢……” 男人是個笨口拙舌的,當年本來想和meimei一起參軍現(xiàn)在只慶幸自己被以死相逼弄了回來,不然母親以后怎么生活都不知道呢。 “你也去。” 老太太的聲音雖然低卻十分清楚,她瞇著眼睛看著徐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男人被轉折過大的話弄得有些糊涂,不明白自己的母親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