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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徐謙端著飯菜來了,站在房門外說:“俞兒,兄長進(jìn)來了?!?/br> 顏俞一陣心慌,似乎是盼著他來,可是他真來,卻又不希望他來,于是翻身滾上床,扯過被子蒙過頭,中間牽扯到背傷,又是一陣痛。 顏俞側(cè)耳聽著徐謙開門關(guān)門,放下飯菜朝自己走來,心中既歡喜又害怕。 徐謙知道他裝睡,坐在床邊,拉開被子,手徑直撫上顏俞額頭:“莫要生氣了,兄長看看,你那兩日燒得厲害,兄長的魂都被你嚇沒了?!?/br> 顏俞心一軟,回過頭來,只見徐謙眉宇間確是擔(dān)憂之色,沒有誆騙他,他支起身,心里有千千萬萬的話要說,可嘴還沒長開,眼眶卻一點(diǎn)一點(diǎn)紅了起來。 “這是作甚?又要騙我來哄你?!毙熘t著實(shí)看不得他這濕漉漉的眼神,順手將他抱在懷里,像小時(shí)候那樣,顏俞卻在徐謙懷里起了些別的心思。 也許這一次回去,徐謙就要娶映游了,也許他再也不會(huì)這樣抱著自己了,可是徐謙分明是他的兄長,他才不要讓給別人! 顏俞在徐謙懷中微微抬眸,剛好看見他的脖子,原來近看也是這般好看,一呼一吸都平穩(wěn)至極,他想抬手碰一碰徐謙的脖子,卻又不舍得似的。 “兄長?!?/br> “終于要跟兄長說話了?” 顏俞紅著眼眶揚(yáng)起頭,盯著徐謙的唇許久,他的唇薄,有時(shí)候抿回來便只剩優(yōu)雅的一線,顏俞忽然又不想摸他的脖子了,只想嘗一嘗這唇的味道。 “俞兒能問兄長要一樣?xùn)|西么?” 徐謙笑,他從小到大從自己這里要的東西還少么?“俞兒說便是,兄長若是有,便是連命也給你,若是沒有,用命換了也替你弄來?!?/br> 顏俞心想,要你的命有何用?“你不能生氣?!?/br> “嗯,不生氣。” 這便是承諾了,顏俞放開膽子,閉上眼,憑著感覺湊了上去。 四片嘴唇輕輕一碰便分開了,徐謙沒有推他,是顏俞自己分開的,他倒不想這么快,可是他真怕徐謙生氣,即便再留戀那清涼的觸感也不敢久留,訕訕問:“兄長明白俞兒的意思嗎?” 徐謙面上毫無波瀾,似乎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卻突然將顏俞往床上一推,甚至顧不得他背上的傷,翻身欺上,對著他的唇便啄了過去。 徐謙和顏俞都未經(jīng)人事,根本經(jīng)不得這少年熱血,顏俞被這么一撩撥,像只小獸,幾近兇狠地撕咬著他,徐謙回以同樣的狠戾,直到兩個(gè)人嘗到血腥味,徐謙才松開顏俞:“是這個(gè)意思嗎?” 顏俞倒不好意思回答了,垂著眼皮:“疼?!?/br> 顏俞嘴角的血紅色映入徐謙眼簾里,徐謙的腦子忽然之間就亮了起來,他心中一驚,自己這是做了什么? 俞兒是他的弟弟!他還沒有長大!而且,他們兩個(gè)都是男子,最重要的是,他可能是要娶映游的。 房間里詭異地沉默著,徐謙的味道還殘留在顏俞舌尖,帶著晚春時(shí)節(jié)的清香,但是他身體卻要燒起來一般,想是夏天要到了。 顏俞得了這么一個(gè)吻,心中歡喜不已,一群小鹿在心中蹦蹦跳跳,撞得他渾身發(fā)麻??墒撬€沉浸在這份歡喜之中,徐謙卻突然一言不發(fā)離開了房間。 顏俞一愣,一聲“兄長”還沒來得及開口,人便不見了蹤影。 車輪一圈一圈向前,逐漸離開東晉,顏俞是很不愿意走這么快的,但是東晉除了永豐,沒別的地方需要看了,而且,齊方瑾要趕著去北魏。 春意漸漸散了,如今的安南已經(jīng)是盛情放縱的夏日,但北方的夏天來得晚,只是天氣與剛出門時(shí)明顯不同,徐謙把馬車前窗與側(cè)窗厚重的簾子換下,又系上輕薄些的布簾,可方便通風(fēng)。 近來,魏淵頗覺奇怪,雖然顏俞十三歲后就不愛主動(dòng)往徐謙身邊靠了,可是徐謙總是最惦記他的,何況,現(xiàn)在顏俞身上有傷,正是徐謙最該照顧顏俞的時(shí)候,但是這些時(shí)日,徐謙好似總避著顏俞似的——每當(dāng)顏俞要坐外面,徐謙便主動(dòng)要求到里面伺候老師;若是顏俞從車輿里探頭出來說話,徐謙便像是沒聽見。 實(shí)在太奇怪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俞兒:有沒有人來看我?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guān)風(fēng)與月(歐陽修) 如此過去十幾日,魏淵忍不住,在與徐謙駕車時(shí)問:“兄長與俞兒,最近怎么了?” 徐謙拉著套繩的手指忽然一蜷,平穩(wěn)的心跟著忐忑起來,莫不是老師知道了?徐謙對此事頗為擔(dān)憂,他那日離開后細(xì)想,斷定此非君子所為,而自己······若是老師知道了,他們兩個(gè),誰也逃不掉。 “兄長!”魏淵又叫了一聲,看著他的心思從九天云外飛回眼前,“你看,我一提到俞兒,你便走神了,你二人,定是有事瞞著我?!?/br> 徐謙摸不準(zhǔn)魏淵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敢輕易回答,但他又不敢說謊,只得道:“你怎么不問俞兒?” “兄長這么說,”魏淵笑了,“那便真是與俞兒有什么了。往常都是俞兒躲著你的,如今倒換成你躲著他了?!?/br> 徐謙一想,不對勁啊:“他往日躲著我嗎?” “俞兒十三歲以后,便不往你身邊跑了,兄長別老是記得他小時(shí)候,俞兒呀,早長大了?!?/br> 原來這般,徐謙恍惚中有些失落,很輕的一點(diǎn),魏淵說的這些事他本該早注意到的,但是他沒有,一想他今年已十七,不覺間又添了兩分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