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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兩人會成為朋友可靠的伙伴,可不會是戀人。 只是如果韓子奕對沈宴沉有好感能接受這份感情,他也不會假裝不知道,也不會想太多。 他會用心,會把這個人放在心上。 一開始他的確沒有沈宴沉對自己的感情深,可他從心眼里認(rèn)同這個人。他愿意把自己的心敞開,任由沈宴沉往里面闖。 他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陷落,如果沒有那場蓄謀已久的意外,他和沈宴沉應(yīng)該會幸福的過一輩子。 沈宴沉是為了救他而死的,當(dāng)時他嘴里吐著血,人還在笑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韓子奕,我死了,你得好好活著,你的日子還長著呢,以后……以后把我當(dāng)朋友一樣祭拜也行?!?/br> 當(dāng)時沈宴沉受了很重的傷,可最后他很平靜,臉上一點痛苦之色都沒有,似乎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留念。 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韓子奕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夠好,所以沈宴沉在那種時候才會說那些話。 喜歡的人離開人世,怎么能輕易忘掉,這是哪里有上過床的朋友,又怎么能當(dāng)朋友一樣去祭拜? 說到底沈宴沉根本不相信他們之間有感情,說到底沈宴沉不信韓子奕喜歡他。 以前的耳鬢廝磨,在沈宴沉眼里也許都是假的,都是一種欺騙。 午夜夢回,韓子奕睜開眼就再也睡不著,總會不由自主的想這些。 他抽煙抽的越來越厲害,人越來越瘦。 那么過了好多個日日夜夜,沈宴沉卻一次都沒有入過他的夢。他心情不好時甚至想過找個道士招魂,把沈宴沉的魂魄從地府抓來,問問他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當(dāng)然,韓子奕并沒有那么做,人死如燈滅,有些事做了就太荒唐了。 想象和現(xiàn)實有差距。 更何況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他還得在這個世上好好活著,尋求個答案。 于是韓子奕開始頭疼、失眠。 他開始吃藥,一開始吃下一片藥能睡一個安穩(wěn)覺。 藥量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大,越來越?jīng)]什么效果,直到有次他吃完藥睜著眼睛躺了一夜,他就知道一切都回到了起點。 后來,他約了江城最有名心理醫(yī)生。 韓子奕自認(rèn)為是個很配合醫(yī)生的人,醫(yī)生問什么他就說什么。 過了一段時間,心理醫(yī)生無奈的說他防備心太強(qiáng),這樣下來肯定沒有什么效果。 那一刻,韓子奕覺得這個人人夸贊的心理醫(yī)生本事沒一點,虛名挺高。 不過他懶得換醫(yī)生瞎折騰,就一直在那里治療。 大部分時間,他和醫(yī)生都不說話,兩人就呆在房子里互不干涉。 后來有一天下雪了,他看著窗外的飄雪,問了醫(yī)生一個問題,他說:“明明喜歡,為什么生離死別時還要說什么把他當(dāng)朋友祭拜?!?/br> 心理醫(yī)生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沉聲道:“韓總,咱們也算是朋友,今天就朋友的立場說話。雖然這么說有些往你心上插刀子,不過我想,沈總也不想讓你把他給忘了。但你還年輕,未來說不定會遇到另一個能走近你心里的人,他不想那時你心里因此有什么負(fù)擔(dān)。他把你放在骨子里喜歡,自然事事考慮的周全。” “呵?!表n子奕冷笑三分:“他倒是挺會為人著想。” 心理醫(yī)生沒有吭聲。 韓子奕緩下聲音又道:“他這人占有欲強(qiáng)的很,說這些話心里肯定懊惱死了。我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那些蓄意的謀殺是沖著我來的,我的命是他換的。他怕我會因此愧疚不安,不想讓我一直沉浸是自己害了他的心思里面,所以臨死前還在胡說八道,讓我好安下心好好過日子?!?/br> 心理醫(yī)生苦笑一番道:“韓總既然心里什么都清楚,為什么不放過自己呢?糊涂一點不好嗎,何必活的那么透徹呢?!?/br> 韓子奕把視線從外面的飄雪上收回,他轉(zhuǎn)身拿起凳子上放的黑色長款風(fēng)衣,走至門前他道:“糊涂了就會覺得理所當(dāng)然,就會自欺欺人,就真的把人給忘了?!?/br> 世人誰都知道身不帶重物,獨自前行最輕松。 只是他有心。 心理醫(yī)生知道他們以后不會再見面了,本著醫(yī)德,在韓子奕離開前,他道:“韓總既然把問題看的這么透徹,那就不該對沈總臨死前的話耿耿于懷。要不然你的想法實在是太矛盾,你把自己給繞了進(jìn)去,把自己困住了?!?/br>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心有所想是另外一回事,不沖突?!表n子奕冷然的說完這句話,披上風(fēng)衣戴上圍巾推門而出。 他怎么可能不后悔。 禍?zhǔn)撬齺淼?,人是他喜歡的,他愿意把自己困在里面。 心理醫(yī)生在他身后長長嘆了口氣,這怎么不沖突,簡直都快要精分了,頭能不疼嗎? 再后來,韓子奕的生活規(guī)律了很多,頭疼失眠雖然沒有得到根治,卻已經(jīng)在控制范圍內(nèi)。 他有權(quán)有勢,生活順心順意。 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xù)多久,有那么一天,他睡著了,醒來人在考場。 年輕正值青春年少,一切連起點都還沒有開始。 ** 沈宴沉被韓子奕看的心里起毛,他非常不喜歡韓子奕現(xiàn)在的眼神,里面仿佛藏了他讀不懂卻能感覺到的哀傷。 沈宴沉想打破這份難過,于是他干咳兩聲巴巴道:“你呢,有沒有什么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