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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關(guān)于位面的研究逐步被世人熟知,類似的研究公司如雨后春筍,師挽棠這樣的情況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法律上早有應(yīng)對措施,擾亂了半個城區(qū)的供電這事說大不大,繳納些賠償便可,只是領(lǐng)人的手續(xù)十分麻煩。 沈晏處理完所有手續(xù),帶著師挽棠從警局出來時,外邊天都亮了。 “現(xiàn)在去哪兒?”師挽棠舉著棉花糖和烤腸,約莫是自知理虧,聲音不似之前飛揚跋扈,有些莫名乖順。 他瞥眼覷著沈晏。 沈晏側(cè)過頭來看他,目光和聲音都淡淡的,“鬼王大人覺得呢?” 師挽棠被他這一聲鬼王大人喊出一身雞皮疙瘩,咬了口棉花糖,后退兩步,超乖道:“你做主就好。” 沈晏忍不住再偏偏視線,去瞧他的神色,卻有些無可奈何,這人倒是敏銳,跟初生的幼獸似的,一闖禍就乖了,白日里又招搖得能騎他頭上去,能屈能伸,實在優(yōu)異。 他心中的氣性倏然就散了大半,看了看他手中的糖球,問道:“餓不餓?” 師挽棠等他這個問題等好久了,當(dāng)下眼睛一彎,裝作矜持地略微思忖會兒,半晌才點點頭,“倒也沒有十分餓,不過你既然問了,我也不好拂你的好意……” 沈晏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指了個方向,拔腿帶路,師挽棠小碎步跟上,又漸漸緩下來,拾掇著自己的威嚴(yán),抱著胳膊一步三晃地道:“你們這秘境好生奇怪,我拿金子給他們他們都不要,只要你給我的紙,那紙一共就三張,我隨便買些零嘴就用完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你這守境者雖然性子不討喜,但人還不錯,就是生錯了地方,終身被困在這秘境當(dāng)中,可惜,可惜……” “老板,一份湯餃,打包?!?/br> 沈晏站在門口,沖正在準(zhǔn)備食材的老板說道,老板看他一眼,笑道:“小沈,今天上班這么早???” 師挽棠從他身后冒出頭,“不用打包,不用打包,我在這里吃謝謝。” 沈晏捻著棉花糖的簽子,挪過去,擋住他的臉,“不是給你的,我吃?!?/br> 師挽棠:“……什么?” 沈晏微微一挑眉,側(cè)顏如玉,“不是說我不討喜嗎?可不能壞了你給我的評語?!?/br> “……”師挽棠怔愣一瞬,神情肅穆起來,“你聽錯了!我不是說你不討喜,我是說你可惜,生在這永世不得出秘境當(dāng)中,你看看,你也不好好聽我說話,這不就誤會了嘛!他剛剛叫你什么來著……小沈,對!你要相信我,我是個善良的人……” 沈晏并不理會他的詭辯,修長手指提著打包盒的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問出那個致命問題:“我討不討喜?” 師挽棠在良心和食物之間劇烈地掙扎了一會兒。 最后他放棄了良心。 “討喜討喜!你全世界最討喜,全世界都喜歡你行不行?!” 沈晏被他吼得一懵,遲疑著擦了擦下頜上的唾沫星子,回過神時,師挽棠已經(jīng)自覺地將湯餃提走,找個位置入座了。 他后知后覺地笑了下,又氣又無語。 路邊的霓虹燈趨于湮滅,天際霞光漸漸亮起來,師挽棠干了半碗湯底,吃得眼睛水霧霧的,與他閑話家常:“對了,我到現(xiàn)在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小沈?你姓???” 沈晏:“……我姓沈,名晏。” 師挽棠點點頭:“哦?!?/br> 他又問:“你今年貴庚?” 沈晏答:“免貴二十四。” “……”師挽棠動作一頓,倏然正色,“我記錯了,我今年二十五了,比你大,上午的話你忘記吧……” “要打包一份餛飩嗎?” “……要。” 話題就此結(jié)束,師挽棠沒能將自己在沈晏心中的年齡糾正過來,略有不甘,路上總找機(jī)會試圖重續(xù)話題,但沈晏裝聾作啞的功夫?qū)嵲谝涣?,甚至還能倒打一耙,師挽棠嘗試多次未果,十分郁悶——這守境者樣貌如此俊秀,怎么脾性這么招人厭惡?! 回了家中,甫一開門,一道雪白的影子盤在玄關(guān)處,聽到聲響回頭,一見師挽棠,渾身毛都炸起來了,猛然竄起,直撲師挽棠面門。莫說師挽棠,連沈晏都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拉在身后,厲聲道:“波斯,不許胡鬧?!?/br> 波斯貓朝他齜牙,搖著尾巴瞪師挽棠一眼,紆尊降貴地走遠(yuǎn)了。 卻說師挽棠,冷不防被他一拉,被困在門與沈晏的狹小空間里,鼻尖有股好聞的味道,空空幽幽、冷冷淡淡的,不似熏香,仿佛是人體在某處沾染的一點氣息,他略感不適,試圖掙脫,沈晏沒想那么多,直接用胳膊肘給他懟了回去。 ……手上是另一個人的溫度,鼻尖是另一個人的氣息,師挽棠盯著他的后腦勺,身子僵得一動不敢動。 波斯走了,沈晏立刻放開他的手,皺起眉,“波斯平時連我都懶得理,今天怎么這么大反應(yīng)?” 師挽棠沒答,他舔著嘴唇,心虛地用右手蹭了蹭左手腕處的余溫。 “你身上有什么氣味嗎?”沈晏湊近他嗅了嗅。 “干干干……干嘛?!”溫?zé)岬谋窍湓诓鳖i處,師挽棠梗著脖子,手忙腳亂地推了他一把,“兩個大男人,光天化日別別別靠那么近!” 沈晏面無表情,指指足有半步遠(yuǎn)的距離,“不近吧?” 師挽棠說理說不過,鼓著腮幫子朝他齜牙,與方才炸毛的波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