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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旁之人,正是出使大周的使臣。 當日余豐寶離開花苗鎮(zhèn)之后,便徑直去了戎呈族的圣地,找到了戎呈族的王,分析利弊之后才說服戎呈王派兵相助。 而眼下蠱神節(jié)就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只要能拿下蠱師王和千禾王,整個千禾族就會不攻自破。 使臣時時注意著周圍的動向,“一會兒千禾王還有蠱師王會乘車走過這里的每個街道,只要他們一出現(xiàn),我們就動手,務必要在最快的時間里將人控制住,免得傷及無辜?!?/br> 余豐寶點頭,他派人四下打聽了,嘎木經常待的地方他們都找了,就是沒找到謝承安的蹤跡。 而此時的謝承安早已被帶到了千禾族的秘地里。 嘎木帶著他跪在一眾蠱師的中間,謝承安打量著四周,只見無數(shù)的年輕面孔虔誠的跪拜在地上,而當中的那個臺子上,似乎坐著一個人。 只是四周圍滿了輕紗,讓他看不清里面人的樣貌。 眾人齊聲說著他聽不懂的吟誦密語。 就在聲音停了之后,從輕紗后面?zhèn)鞒隽艘坏缆曇簟?/br> 聲音有些稚嫩,像是個孩子的聲音。 謝承安好奇的看向嘎木。 嘎木低聲解釋道:“那是近身伺候蠱師王的童子,他是蠱師王的傳聲筒?!?/br> 謝承安心下一驚,暗道蠱師王難道不能說話? 他被封上了嘴巴,不能說話,只嗚嗚的叫著,嘎木狠狠的瞪了他兩眼,拿下了塞在他嘴里的布條,“你要是再敢搗亂,我就殺了你?!?/br> 謝承安神情急切的問道。 “我問你,在你們千禾族,不能說話的蠱師有多少?” 謝承安早就打算好了,他不管下咒的是誰,但凡有不能說話的蠱師他一律都殺了,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嘎木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 “蠱師是需要念咒語的,不能說話還當什么蠱師,我們千禾族里唯一不能說話的就只有那個老東西……” 他朝著祭臺的方向努了努嘴,眼里有著掩藏不住的恨意。 謝承安做夢也沒想到,千辛萬苦要找的下咒之人就在眼前,他有些興奮的說道:“你有什么辦法把我送到那個老東西跟前嗎?我替你殺了他?!?/br> 嘎木愣了一下,殺死那個老東西這個念頭從他學蠱以來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可是他太害怕了,太畏懼了,以至于這么多年,他也只是想,從未宣之于口,也從未付諸于行動。 這一次之所以綁了謝承安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在謝承安的血液里下蠱,好借機毒死那個老東西。 可是他沒想到謝承安竟然也想殺死那個老東西,他愣了許久才道:“你為什么恨他?” 謝承安周身氣息一冷。 “他害了我的孩子,我與他不死不休?!?/br> 嘎木臉上的表情瞬間精彩起來了,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謝承安凝神摒棄,眼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蠱師將各自帶來的祭品獻上去,又看見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送進去之后又化作了干尸一般的尸體被扔了出來。 興許嘎木的輩分不高,所以他被排在了靠后的位置。 等到他的時候,他捏著袖間的匕首,緩步朝著里頭走去,穿過重重的輕紗帷幔,他終于看到了老東西的廬山真面目。 他不算老,頂多也就五十上下的樣子,可是卻須發(fā)皆白,整張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若不是在此刻詭異的氛圍下,又親眼見了這么狠毒的手段,謝承安都要誤以為這人是個鶴發(fā)童顏的神仙了。 謝承安剛一進去,就抽出匕首對著蠱師王刺了過去。 蠱師王似乎早有準備,眼見著匕首就要刺進心口,他伸手夾住了謝承安這必殺的一擊,他冷聲笑了起來,“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簡直是找死?!?/br> 還未等謝承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從蠱師王坐墊底下伸出來的無數(shù)觸手給纏住了。 他剛才分明看到蠱師王的嘴唇連動都沒動,可是卻詭異的傳出了聲音。 謝承安劇烈的掙扎了起來,跟著便有蠱蟲從他的身上爬到了那些觸手上。 蠱師王似乎動了怒,長發(fā)無風自動,那些觸手只是一震,就將蠱蟲給震落在地,“嘎木,你居然敢背叛我!” 一條嬰兒手臂般粗細的觸手,朝著嘎木飛速而去,跟著就將人死死的給纏住了。 嘎木估計是被嚇傻了,愣在原地連跑都不會了,任由觸手卷著他往蠱師王的方向拖去。 謝承安一時掙脫不開,只得大聲喊著,“嘎木,你看看眼前這個老東西,你一切的痛苦都是他害得,你忍了這么多年,難道還要繼續(xù)忍下去嗎?” 嘎木茫然的眼神里開始慢慢聚光,他抽出了腰間的袋子,一股腦兒將他這些年搜集來的毒藥,毒蟲撒在了那些觸手上,也不知是不是其中哪一樣奏效了,觸手竟然松開了。 慌亂之中,嘎木又趁機將謝承安救下,兩人剛逃了幾步,只覺后背一陣冷風襲來,兩個人皆被觸手給抽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外頭,千禾王還沒出來就被戎呈族的人給控制住了。 余豐寶帶人匆忙趕來的時候,恰巧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他睚眥欲裂沖了上去,將謝承安抱在了懷里哭道:“謝承安,你不要死,你要是敢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