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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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恬懵里懵懂地接過了,她是說她的平安符掉了沒錯,可陸森為什么要把他的給她…… 當(dāng)然她并沒有困惑多久,因為一旁的陸森馬上就說了:“那個不是我的平安符,那是寧非的,我剛才想起來,他家那么信這個,平安符這種東西,肯定早就有了……所以呢,他的那個就多出來了,我不想浪費,就給你了……” “你那么倒霉,會遇上那種事,我估計就是因為掉了平安符……” “給你也算是物盡其用了,也省得還要別人來救你,麻煩?!?/br> 阮恬哭笑不得,只好道:“謝謝。” 沒想到這句輕飄飄的“謝謝”又不知道哪里刺激到陸大校草敏感的神經(jīng)了,他整個轉(zhuǎn)了過來,看著阮恬“喂”了一聲:“干嘛,我說了我只是不想浪費,你干嘛謝我啊。” 他“惡狠狠”地警告阮恬:“你以為我是在關(guān)心你嗎?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自作多情?” 當(dāng)然他這副樣子在阮恬看來毫無威懾力,只不過是只張牙舞爪,奶兇奶兇的小奶喵罷了。不過她還是很配合地點頭:“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畢竟現(xiàn)在看上去是小奶喵,骨子里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等到時候分化了就知道了。 阮恬要做的,就是在他沒分化之前順?biāo)拿?,希望他以后能爪下留情?/br> ——她一直很清醒。 后座開著燈,燈光是暖黃色的,明亮卻又不刺眼,陸森是轉(zhuǎn)過來的姿勢,與阮恬面對著面,阮恬說話時無意抬頭看了他一眼,燈光下的陸森驚人的好看,阮恬不敢一直看他,于是稍稍移開了視線。 她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本來只是無意地一瞥,她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陸森左邊胳膊上有一道口子,她湊近觀察,發(fā)現(xiàn)那道口子很深,像是什么利器造成的,不僅割破了陸森的外套,連里面的衣服都是整齊劃一的破口,甚至還隱隱有鮮血滲出。 阮恬的聲音一下子變高了:“你受傷了?!” 陸森后知后覺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忍不住“嘶”了一聲:“你不說我還沒發(fā)現(xiàn)……” 阮恬連忙抽了幾張紙巾幫陸森擦拭傷口,她扒開他那道口子旁邊的衣服一看,那道口子又長又深,起先應(yīng)該流了不少血——傷口旁邊的衣物布料通紅一片,看著沉甸甸地厚實了不少,像是浸滿了血,不過好在現(xiàn)在傷口不怎么往外滲血了,阮恬幫他擦掉了傷口周圍的血污,忍不住問道:“怎么回事?這是什么時候傷的,是剛才被那個人劃傷的么?” 阮恬雖然嘴上是這么在問,但心里已經(jīng)認定是剛才那個人傷的陸森了——不然好端端的陸森怎么會多出這么深的一道傷口? “應(yīng)該吧,奇怪,剛才打的時候也沒看到他手上拿有什么刀啊……”陸森皺眉回憶了一會兒,覺得可能是在等警察過來時被那人劃傷的——在那期間陸森一時疏忽,險些被他掙脫,他花了一番力氣才將人重新制服,在這個過程中他是感覺好像被那人劃了一刀,不過剛好那會兒警察來了,他忙著將人上交給警察,也沒顧得上察看傷口,再過后便忘了。 再回過神時,陸森看到的便是阮恬正挨著他,動作小心地替他處理傷口——她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瓶酒精棉花,大概是車上原本就備著的,正在幫他消毒。 這輛車上的東西倒是備得齊全,不光是這個,還有前些天的雨傘和擦拭雨傘的毛巾——陸森漫無目的地想著。 阮恬先前還只是擦拭傷口周圍的血痂,陸森也沒什么感覺,后來酒精接觸到傷口了,皮膚頓時一陣刺痛,陸森“嘶”了一聲,下意識地就要抽回手臂。 阮恬立刻停住了動作,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陸森一眼:“很疼么?” 廢話,那么長一道口子,酒精棉這么撲上來能不疼么?不過陸森沒好意思說,怕疼什么的,說出來也太沒面子了吧。 他咳嗽了一聲,漫不在乎地道:“還好。” 陸森雖然說“還好”,但阮恬還是刻意放輕了動作,更加小心地為他處理傷口:“忍一忍,傷口不處理的話很容易感染。” 陸森心說你再怎么小心都沒有用,我覺得疼不是因為你動作大,重點是那個酒精棉啊,牛皮糖果然是蠢笨,所以才會那么倒霉。 他心里這么腹誹著,唇角忍不住偷偷上翹。 他看著阮恬,對方仍在細致地為他處理傷口,她輕輕蹙著眉,一張小臉上除了專注之外,似乎還寫滿了緊張和擔(dān)心? 為什么自己受傷,她卻那么緊張? 第一反應(yīng)居然不是多管閑事,陸森想了想,似乎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也不算太壞? 阮恬用酒精棉幫陸森的傷口消完毒之后,因為覺得陸森可能會有些疼,于是低頭對著他的傷口輕輕地“呼呼”了兩下。 少女溫?zé)岬臍庀⑤p柔地噴灑在皮膚上,溫暖的,又帶了點兒撩人的癢意,他從來不知道他的皮膚那樣敏感,那點癢意漸漸從皮膚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最后連心尖都爬上了一絲,羽毛撩撥似得,微不可察,卻又無法忽視。 仿佛剛才阮恬對著吹氣的地方不是他的傷口,而是他的心口。 阮恬低著頭,燈光下的皮膚白皙細膩,尤其是低頭裸露出來的那一小截脖頸,纖細秀美,泛著瑩白的光澤。 她離他很近,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溫?zé)岬暮粑?,正一下一下地拂在他的皮膚上,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輕扯了下嘴角,鬼使神差地叫了她一聲—— “喂,牛皮糖,”他的嗓子有點兒喑?。骸澳愎匆野?? 第17章 第 17 章 阮恬:“……” 阮恬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他:“我只是在幫你處理傷口?!?/br> 她的眼睛澄澈見底,眼神沒有絲毫躲閃,倒的確不像是在撒謊。 陸森咳嗽了聲:“沒有最好了,不過……”他瞥見阮恬以rou眼可見速度變紅的耳垂,忍不住唇角上翹:“你的耳朵為什么這么紅?。窟€有,我受傷了你干嘛那么緊張,這跟你有關(guān)系嗎?” 這跟她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畢竟陸森是為她受的傷,她本來就是一個愛心泛濫,俗稱有“圣母病”的人,不太容易能看到別人受罪,更別說陸森的這份罪是為她而受的。 再者說了,她原本就要在陸森這兒刷好感度,能不盡心盡力幫他處理傷口嗎? 至于臉紅耳朵紅什么的,這車上關(guān)了窗,又開了暖氣,的確是有點兒悶熱么,而且這么近距離地看著一張這么好看的臉,很難不臉紅吧? 她記得她小時候有個玩得很要好的鄰家jiejie,她總是開玩笑說她害羞,因為她在面對她時經(jīng)常臉紅——也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那位jiejie實在長得太漂亮了。 而眼前的這位祖宗,明顯比那位jiejie還好看。 阮恬覺得她這回只是耳朵透露出一點紅色,定力已經(jīng)有十分顯著的提升了! 所以話說回來,臉紅也未必是因為喜歡,如果不是因為喜歡,那更談不上勾引了。 這么多心理活動,然而能說出口的也就只有一句:“是因為……打了暖氣,有點熱……” 阮恬解釋完之后才后知后覺地想起陸森一貫的作風(fēng)——他未必是真覺得自己喜歡他,在……咳咳,勾引他,很可能只是覺得好玩,想戲弄她。 果然阮恬一抬頭就撞上陸森惡劣的笑容:“很熱么,我覺得還好啊?!?/br> 還沒等阮恬反應(yīng)過來,陸森又道:“知道你對我沒意思了,很好,繼續(xù)保持?!?/br> ——“因為,沒結(jié)果?!?/br> 阮恬:“……” 阮恬小心翼翼地道:“您實在多慮了?!?/br> 陸森哼笑了一聲,他倒是有那么一瞬間的確“多慮”過,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這的的確確是多慮了,他當(dāng)初跟她無冤無仇,她就上來踩爛他的漫畫,還自導(dǎo)自演想毀他的名聲,雖然后來懸崖勒馬了……但這足以看出來她從前是有多么討厭他,那么討厭他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忽然轉(zhuǎn)了性子喜歡他? 現(xiàn)在對他有所轉(zhuǎn)變大概只是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彌補罷了。 清醒過來的陸森怎么說呢,莫名其妙地居然有一種不爽的感覺。 大概是忽然想起了從前阮恬對他做的那些惡劣的事,越想越生氣,所以心情不爽,又或許是……一些他不愿意往深了想的原因。 這種莫名不爽的情緒一直籠罩著他,直到下車前,他也沒再跟阮恬說過一句話。 導(dǎo)航已經(jīng)顯示到達目的地了,司機因為天黑怕走錯了路,臨了又問了陸森一句:“是這兒吧?一品蘭榭?” 陸森轉(zhuǎn)頭朝窗外望了一眼:“是這兒。”說完開門下車了。 阮恬卻愣了一下,她記性極好,清清楚楚記得上回陸森報的房產(chǎn)名稱是水榭華庭,而非什么一品蘭榭,難道今天他回的不是靳遙家? ——這些天為了打探陸森家的地址,阮恬倒是在放學(xué)后跟過陸森幾回,可每回都跟到了靳遙家…… 后來阮恬才輾轉(zhuǎn)打聽到,原來這幾天陸森的mama出差去了,她mama不在,他自然不樂意回家跟他爸爸大眼對小眼了。 倒不如在靳遙家舒服——剛好靳遙的父母這幾天不在,偌大一個房子就他們兩個,清靜又自在,也不用回家看他爸臉色。 所以這一連幾天,陸森都是住在靳遙家的。 阮恬本來以為今天也是如此,沒想到陸森這回居然換了地址?一品蘭榭她記得清清楚楚絕不是靳遙家,那會是誰的?寧非家嗎?還是說,祖宗今天打算回家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阮恬的一顆心都快跳了出來。 車門“砰”地一聲被關(guān)上了,這一聲動靜很大,阮恬立刻回過神來。 陸森背對著她站在車門外,似乎是已經(jīng)打算走了,她剛想拉開車門叫住他,跟他確認這究竟是不是他家的地址,下一刻,陸森卻先她一步轉(zhuǎn)過了身。 阮恬一怔,開門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陸森卻又重新打開了車門,在阮恬錯愕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彎下身來:“牛皮糖,我忽然想起一件事?!?/br> 陸森現(xiàn)在這樣的姿勢,倒剛好可以與她平視,她看著他,莫名地有點緊張:“什么?” 陸森動了動唇角,似乎是牽扯出來一點笑意:“為什么之前那個雜碎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嗯?” 阮恬當(dāng)時為了唬住那人,讓他不敢輕舉妄動,情急之下撒了個謊,說自己男朋友就在附近,她沒想到那么巧陸森突然出現(xiàn),于是那人想當(dāng)然地就把陸森認作了她的男朋友。 阮恬覺得她的cao作很正常,陸森也不應(yīng)該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那他為什么又忽然這么問……難道……阮恬皺眉想了想,是他聯(lián)想到了之前照片緋聞的事,以為她又要跟他攀扯關(guān)系,壞他名聲? 雖然這么想很牽強,但阮恬在陸森那里有案底在,他又一向?qū)λ衅?,搞不好真的以為她逢人就說他是她的男朋友,碰到不認識的,還順帶給人描述長相,所以那人才在見了陸森之后認定他是她的男友。 陸森不會真是這么想的吧? 阮恬低下了頭,越想越覺得頭疼。 “不是你想的那樣……”阮恬抬頭看向他,立刻想要解釋,但她反應(yīng)越大,倒越像是顯得有鬼,她也意識到了這點,盡量平緩了語氣道:“我是為了自?!皇悄阆氲哪菢印?/br> 陸森忽然就笑了:“我想的哪樣?” 他的聲音帶了點戲謔:“你故意冒充我女朋友嗎?” 阮恬:“……”可以換一種委婉點的說法嗎? 阮恬道:“我真的沒有……”她豎起三指,特別真誠地道:“我發(fā)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你真的沒有意思……” “好了,”陸森突然收了笑,沉下聲音道:“知道你沒那個意思?!彼仓徊贿^是突然想起,順便找點茬罷了。 他咳嗽了一聲:“我就是想提醒你,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以后最好不要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guān)系。” 他看著阮恬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永遠不會有成為你男朋友的那一天?!?/br> 被提醒那么多次,阮恬已經(jīng)麻木了——非但麻木了,她現(xiàn)在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當(dāng)然笑是不能笑的,她只能乖巧地點頭,特別誠懇地道:“我會謹記的?!?/br> 陸森:“……”明明是打算讓阮恬不痛快的,現(xiàn)在自己有點兒心堵是怎么回事? 正在陸森猶豫要不要再放兩句狠話的時候,阮恬咳嗽了聲,開始套話了:“你這么晚回去,靳遙會不會已經(jīng)睡了?你吵醒他的話,他應(yīng)該會生氣吧?” “靳遙怎么可能會生我的氣?”陸森覺得莫名其妙:“你以為他是你嗎?那么小氣?!?/br> 看著阮恬一臉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陸森心情好了不少,剛想再說什么,忽然反應(yīng)過來:“我為什么要吵醒靳遙?我又不去他家,你真是莫名其妙。” 阮恬眼睛一下子亮了:“那你是去寧非家嗎?還是……” “我為什么要去寧非家?我有自己的家誒?!标懮f著從外套袋里掏出一串鑰匙,在阮恬面前晃得叮當(dāng)作響:“而且我有鑰匙,根本不用吵醒任何人好不好?!?/br> 阮恬熱淚盈眶,十分欣慰地點了點頭:“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