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刀刀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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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只見伊唇一臉冷漠,臉上堅毅如薄刃,在宴會廳的白光下閃爍著寒霜。眼睛盯著前方,除了先前凄厲的喊過一聲,便早已恢復如常,那模樣像極了孤身入胡的將軍,一個人威風凜凜,絲毫不懼怕面前的千軍萬馬。 眉頭舒展開來,眼睛幽深,眸光閃爍著堅定而又嗜血的光,那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然倒是能震懾旁人幾分,眾人這么些年只知道伊家子女眾多,出挑的也就伊明西和伊沉二人,不曾想,不是將門偏偏出了個虎女。 伊唇掃了面如死灰的伊森一眼,挑眉繼續(xù)開口“第四個問題,父親可聽好了。95年11月13號,宮沫被人販子抓了,15號方落告訴我宮沫被關在春街口,為何最后我和南宮沛兒被抓了,方落卻只是受了點傷回了伊家?傅雅為什么會和你出現在春街口?” 舒詩一聽聞這件事,猛然轉臉看著伊遠翔,南宮昀瞇起一雙眸子打量著伊遠翔,南宮家和伊家雖說是百年世家,倒是不怎么和伊遠翔和伊遠仁有過多來往,此時聽見伊唇的話不由對當初的事情有了一些懷疑。 方落、南宮沛兒和伊唇三人一起去春街口,為什么只有方落一人回來了?紫檀路人人都知道南宮沛兒喜歡和伊唇一起玩,卻從來不對方落假以辭色,如今回來的沛兒倒是同方落更像是惺惺相惜的好友。 “是因為我、南宮沛兒、宮沫符合你們試驗的條件對嗎?”伊唇看著伊遠翔陰鷙的臉,笑了一下“先是天資聰穎,再是體質特殊、然后是為了滿足你們喪心病狂想要研究出控制人體大腦和心智的藥物,讓我們活著與常人無異,實則供你們驅使。伊遠翔,你野心可真夠大的,千禧年二奶奶的死,你可以解釋一下嗎?那藥到底是維生素還是你們母子倆偷梁換柱了?” “我媽的死,和你有關系?”一向儒雅的伊明赫此時也是雙眼寒光,心里的震懾不比旁人少,再看伊遠翔一副陰冷的看著伊唇的模樣聯想到他平日的所作所為,心里警鈴大作,見伊遠翔不回答也不看他,不由得聲音沉了沉“大哥!” 伊遠翔偏頭,眸光猩紅嘴角帶著陰笑掃了伊明赫一眼“她精神病發(fā)的時候,什么胡話沒有說過?片面之詞你也信?” “大哥,我看你的反應,倒不像是小侄女的片面之詞啊”伊遠仁煞有其事的開口,面帶微笑的看著伊遠翔“如果我沒有記錯,有一段時間你確實經常去看二娘?!?/br> 伊遠翔偏頭看著伊遠仁,面色不善“二弟,晚輩看望長輩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這話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會出現什么后果你知道的?!?/br> 伊遠仁笑了一下,往旁邊走了兩步,倒是離伊明赫近了一些,不再開口。伊明赫攥緊的拳頭被一雙手握住,樂砂貼著他的身體,小聲開口“靜觀其變,明西還沒回來呢。” 伊明赫松開,反握著樂砂的手,朝樂砂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周身氣場已經溫和下來,在人群中他還是那個博學多才,德高望重的大學教授。 “有心人利用?”伊唇冷哼“父親可是說我?” “從前便聽聞你的一些事跡,縱然你怪你父親將你送出去,也不該當著外人的面聲討自己的父親,做人還是要謙遜些,尊重長輩,友愛兄弟姐妹這是基本,你看我說的可對?”童佳倩聲音響起,倒是沒有聲討的意思,僅僅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tài)來勸說。 伊唇面露笑容,眉眼清朗,眼眸含春,聲音酥脆“小奶奶這話說的不錯。” “既然如此,你方才說你所問之事牽扯外人,如今的四個問題都可是在發(fā)泄自己的不滿,如此倒真像是說了胡話了?!蓖奄宦勓粤ⅠR接話。 “小奶奶真有意思,我倒是不知道方建斌和胡嬌什么時候不是外人了?又或者說方落、南宮沛兒、宮沫也不是外人?還是說,小奶奶住在伊家十幾年忘了自己的姓了?”伊唇反問。 “你!”童佳倩伸手指著臺上的伊唇,面露怒氣,胸膛微微起伏,似乎被氣著了“簡直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伊唇挑眉,笑意加深“我來告訴你什么叫不知好歹?!币链剿查g斂了笑意,看著瞿姨冷聲開口“瞿姨,你來替大家回答一下這個問題?!?/br> 瞿姨沖伊唇點頭,毫不懼怕的迎上伊家人的目光“千禧年那年三月,我在東院親耳聽到大老夫人和大先生說話,并且大老夫人囑咐大先生必須動手解決了小姨,只因大老夫人無意間知道了小老夫人換了小姨的藥,所以讓大先生把維生素換成給曾經給四小姐吃的藥,小姨本就有心臟病,一顆完好的心臟尚且承受不住,何況是小姨?!宾囊陶f到這里,淚眼朦朧的看了伊唇一眼,見伊唇堅毅的聲色似得到鼓勵一般,繼續(xù)開口“那一天我寸步不離小姨,就是怕大先生動手,可誰知道小老夫人借用我是個寄人籬下的傭人為由,指使我出去替她買東西,偏巧遇上小車禍,趕回來晚了,就看到小姨已經躺在房間的地板上沒了呼吸?!宾囊陶f著,眉眼凌厲的指著伊遠翔和童佳倩“你們簡直喪心病狂,勾結起來想獨吞伊家財產。還利用喬緣威脅我,替你們匯報三少的一舉一動,甚至利用喬緣謀害四小姐,其心可誅?!?/br> 童佳倩冷笑著看著瞿姨“一個被趕出伊家的殺人犯,如今來指認無辜之人,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br> 伊遠翔諱莫如深的看了一眼瞿姨“瞿姨,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這些話是不是她逼你這么說的?她從小就心思歹毒,沒想到如今狠辣至此,竟胡言亂語隨處污蔑人,瞿姨,她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幫著她?” “四小姐什么好處都沒給我”瞿姨擲地有聲,“大先生,我小姨知道你當初派人挾持宮沫,讓方落引誘四小姐和南宮小姐前去春街口就知道自己逃不過了,于是,她說的話錄了音一直都在我手里保管,就是為了今天撕開你偽善的面具?!?/br> “我看你真是活夠了?!币吝h翔突然沖到瞿姨面前,伸手兇狠的扼住了瞿姨的脖子“說,伊唇給了你什么好處?!?/br> 一顆拇指大的石子斜面而來,砰的砸在伊遠翔的太陽xue處,伊遠翔猝不及防只得松開了手,瞿姨癱坐在地上大口呼吸“你,想,殺人滅口嗎?” 伊遠翔還想有什么動作,突然余光看見一個東西直射過來,躲避不及被石子打在了眉心,接著就聽見伊唇清冷的聲音“十三年前我能從你手里搶人,十三年后我依舊可以。” 場面一度安靜下來,深深淺淺的呼吸交錯著異常清晰,伊唇毫不在意,手里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來一把锃亮的匕首指著伊遠翔“伊遠翔,你若是再動瞿姨一下,我再扔過來的就不是石子,而是刀子了?!?/br> 伊遠翔笑了,笑聲之大,面色猙獰讓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后退一步“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當初拿你試藥,而不是直接殺了你,才讓你隱匿鋒芒十三年,你這一刀,砍的可真是又準又狠吶。你和你媽一樣,心狠手辣,恬不知恥?!?/br> “心狠手辣?比得過你嗎?”伊唇開口,“你連親骨rou都能下手,誰能比你歹毒?” 伊覺看著伊遠翔和伊唇之間你來我往的博弈,前思后想縱使再怎么經歷世事滄桑也是心里卷起驚濤海浪,久久平靜不了,冷聲厲喝“你竟然殘暴至此?” 伊遠翔回身,目光陰鷙的看著伊覺“殘暴?哈哈哈哈哈”伊遠翔抬手指著伊覺“你先娶我媽,為何偏偏結婚證上配偶一欄是花芬的名字?我媽縱容你娶幾個姨太太,你連基本的尊嚴都不曾給她,伊覺,你好狠的心吶?!?/br> 眾人嘩然,不知情的顯然都不知道伊覺的原配夫人,合法妻子竟然會是花芬,而不是大房太太,也難怪惹得大房太太心生不滿,情皆是孽,誰能逃過一二呢? “我從未厚此薄彼,也從沒苛待你母親。”伊覺抬起手杖敲了敲地板,怒不可遏。 “是,你不曾苛待她,可是你何曾善待過她的孩子?所有的好處全給了伊明西和伊明赫,你至我們于何地?我們做的再好,你眼里都看不見,你只知道花芬的孩子,只心疼他們?!币吝h翔暴喝,雙目猩紅。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伊遠翔和伊覺的身上,伊唇眉頭皺了皺,伸手捂住心臟的地方,低下頭穩(wěn)了穩(wěn)心神,余光掃見一道紅點掠過,猛然抬起頭,移開身子往前幾步沖下臺跑到伊覺身邊推了伊覺一下。 砰的一聲響,伊唇大腿上一朵猩紅綻開,隱約還有碎rou飛舞,悶哼一聲捂住傷口,殷紅的鮮血通過她白皙的指縫不停的往外冒,額頭在意聚集一層細汗。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聽見槍聲,眾人驚呼著四散逃離,瞿姨看著擋在她身前的伊唇,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叫了一聲“四小姐,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