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命里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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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荊像是云游天外的仙風道人,卻又融于俗世,卻也避于俗世。 宮沫聽了花荊的話,一副驚恐的樣子,苗疆巫蠱??那是只有電視里面才出現(xiàn)的東西,伊唇怎么會? “白墨還是把雎爾帶來了。駒影和它自小一起,如果分開怕是要鬧脾氣了。”花荊搖搖頭,一臉嘆惋“你和白墨天生無緣?!?/br> “我打算把雎爾帶在身邊,當年走的時候一聲不吭,它肯定怪我?!币链缴裆?,語氣輕微,笑容苦澀“師傅,您多年前便說過我的命格,所以,我不后悔,轉瞬即逝的韶華,除了雎爾沒什么放不下了?!?/br> 宮沫神色疑惑的看著伊唇問了一句“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花荊看了一眼緊張的宮沫,又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南宮陌,瞬間了然,這才轉頭對伊唇搖了搖頭,“你啊,還是如此。” 伊唇輕扯唇角,笑的坦然,轉而問其他,“師傅可是要在南都住幾天?” 花荊搖頭,“這么多年了,我雖有來路,卻無歸途。這南都不值得我留下,就如同你當初不愿留在臨江縣一樣?!?/br> “是,師傅一生灑脫,放蕩不羈,伊唇卻是比不上您分毫,自愧不如?!?/br> “倘若你有白墨一分灑脫,也不至于到如今這般生無可依,死無可念?!被ㄇG嘆了口氣,“執(zhí)念能讓人絕處逢生,亦能使人萬劫不復?!?/br> “我一直以為我是前者,可誰知天不佑我?!币链娇嘈p嘆,語氣帶著一些請求,“師傅可愿留下同我過個年?!?/br> “如此也好,白墨對你最是放心不下,為師也很久不見你們,倒也留下吧?!?/br> “誰說我放不下她?”不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白墨推門進來,看見南宮陌臉色收斂一些,看見花荊的時候確是恢復了本性,“這么多年不是為了駒影誰樂意看見她。師傅,我最放心不下的其實是你,你孤家寡人一個,又喜歡到處亂跑,就不怕有朝一日死他鄉(xiāng),尸骨無存嗎?” 花荊一巴掌拍在白墨的腦門上,不滿的呵斥,“你還是一無既往的口無遮攔,當初就不該收下你。” “是是是,師傅您老人家說什么都對,今年怎么遭也得陪我們過年了吧?”白墨嬉笑著求饒。 此刻宮沫和南宮陌倒像是個外人,插不進去話,只能尷尬的處在一旁。 花荊看了白墨一眼,哼了一聲沒有應承也沒有拒絕。視線落到宮沫臉上瞳孔微縮臉色變了變,并沒有說話。 “老先生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宮沫看見花荊的臉色沉重,眉眼間的愁云疑惑問道。 花荊沉吟半晌,看了伊唇一眼,伊唇點點頭無所謂的笑笑,花荊才同宮沫說“你可是91年農歷四月初七子夜出生?” 宮沫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是農歷四月初七,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子夜。老先生,為什么這樣問?” “你和唇兒天生命里相克,同盟便會自相殘殺,為敵確是兩敗俱傷?!被ㄇG搖頭嘆息,“還有一人命中帶火,與你們二人命里水火不容,正是六月初九卯時三刻出生?!?/br> “卯時三刻?”宮沫疑惑,目光卻看向了南宮陌,“沛兒是卯時三刻生的?” 南宮陌神色不明的看著花荊,“老先生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信奉輪回往生,能觀星象知世態(tài)變遷,您口中的三人命數不同,劫數各異,可有化解之法?” 花荊聞言眉頭蹙起,神色諱莫如深,眼中流光溢彩,滿意的看著南宮陌,“旁人都說我瘋傻,你倒是獨有一番見識,輪回往生因果循環(huán),凡事皆有定數,這破解之法人世間難得一二,如此,你可明白?” “老先生博古通今,南宮陌欽佩之至。是我愚昧,被表象迷惑,感謝老先生為我答疑解惑?!?/br> 宮沫詢問似的看著伊唇,伊唇無話,眉眼平靜,白墨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道,“師傅還曾說過我和伊唇是前世的因果,今生的緣分,上輩子善惡參半,這輩子逆天而生是上天的寬恕,我們不也違背上天好生之德,作惡多端嗎?也不見得有什么報應啊?!?/br> 花荊冷哼,“和你掰扯不清楚,若是世間萬事萬物都是自然變化,那你說說為何竇娥喊冤,六月暑天大雪紛飛?” 白墨訕笑,“這不是因人而異嘛?!?/br> 花荊不再理會白墨,也懶得和他作無謂的口舌之爭,索性背過身子走到窗邊不說話。 “師傅,你今晚要不要和我去住酒店?”白墨嬉笑著走到花荊旁邊,一臉討好的問。 “老先生,您今晚可以住祁龍蒼。過年的話,伊唇會在那邊?!蹦蠈m陌適時開口,伊唇也正有此意,索性接話,“師傅您就住祁龍蒼吧,后天我便可以出院回去調養(yǎng)了?!?/br> 花荊點頭,“如此也好。祁龍蒼是個好名字,不知當初是誰取了這名字?!?/br> 南宮陌如實回答,“靜水路之前是一處百年遺址,后來政府將此路段翻修出售,地段是花芬奶奶所選,名字也是由她取得。” “那祁龍蒼的招牌也是根據她提筆的草字而打造的吧。”花荊肯定說道。 “老先生洞若觀火,晚輩佩服?!蹦蠈m陌稱贊一句。 “花芬入伊家,也不過是為了所謂的因果,如此,也就罷了吧?!被ㄇG悠然嘆息,轉身看著南宮陌,“你可有時間送我去祁龍蒼?” “榮幸之至?!蹦蠈m陌點頭,側身做出了虛請的手勢,花荊自顧抬腳走了出去,南宮陌緊隨其后并帶上了門。 宮沫看著緊閉的房門回了神,臉上全是茫然看著伊唇問道:“他們剛才說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 白墨嗤笑,收起了以往玩世不恭的痞笑,“你信神鬼嗎?相信人死了之后有的去天堂有的去地獄嗎?你信人死了以后去了陰曹地府,必須喝孟婆湯才能投胎轉世嗎?如果不信,你就當他胡言亂語就好了。宿命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br> 宮沫訝異的看著白墨,“輪回往生,陰曹地府?這不是封建迷信嗎?” 白墨把花荊剛才的問話丟給了宮沫,“那六月飛雪怎么解釋?報紙上的靈異事件怎么解釋?你宮沫出生便開始有記憶,無論大小事情過目不忘,和誰都沒有發(fā)生大摩擦,為什么偏偏和伊唇有一點點親近,事情就會變得糟糕,這又怎么解釋?” “你這是強詞奪理?!睂m沫不以為意的輕斥,不贊同白墨的話。 “那我問你,狼生性兇殘,為什么雎爾第一次看見伊唇便沖她跪地俯首,唯命是從?”白墨追問。 “自己都不信宿命論的人,和別人講宿命論,白墨,也只有你能這樣口若懸河的忽悠了。”伊唇白了白墨一眼,沒好氣的吐槽。 白墨笑了笑,“我是不信啊,可有些人信啊?!?/br> 宮沫不以為意,撇了撇嘴不說話了。白墨看著宮沫的樣子無聲的笑了,隨即神秘兮兮的問宮沫“你哥哥和南宮陌是表兄弟?” 宮沫點頭,沒好氣的問“怎么了?” 白墨搖頭“閑著沒事,就問問?!?/br> …… 24日中午,白墨替宮沫和伊唇都辦理好了出院手續(xù),伊唇本想著宮沫和她一起回祁龍蒼過個年,誰知道出院的時候宮少寒等在醫(yī)院門口,看著白墨對著輪椅上坐的兩個人正發(fā)愁。 宮沫看見宮少寒,臉色僵硬了一下,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哥?!?/br> 宮少寒上前來,“今天大年三十,我來接你回家?!闭f著將宮沫抱起來,宮沫沒有拒絕,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伊唇,伊唇沒什么反應。宮少寒將宮沫抱上車,又將輪椅收進后車廂,發(fā)動車子直接離開,連招呼都沒打。 白墨輕斥一句“不愧是表兄弟,和南宮陌一個德行?!?/br> 司機福叔將車子停在醫(yī)院門口,下車朝伊唇走過來,白墨抱起伊唇將她放進后車廂,然后把身旁的黑布籠子也塞了進去,自己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福叔把輪椅放進后備箱里,這才上了車發(fā)動車子離開。 路上,福叔透過內后視鏡看了伊唇一眼,詢問道:“四小姐,您身上的傷好點了嗎?” 伊唇隨口一答:“還好,沒什么大礙?!?/br> 福叔又看了白墨一眼,這才說:“您師傅當真是個妙人,這么多年還沒見過馮叔和誰這么聊得來?!?/br> 伊唇點頭,并不接話,福叔也靜下心來開車,不再說話。 到了祁龍蒼,白墨拿出輪椅,將伊唇從車里搬出來放在輪椅上,這才推著伊唇進去,有人收拾著里里外外,廚房里時不時有說話聲傳來,聽見不遠處有笑聲傳來,伊唇知道是花荊和馮叔說了什么開心事。 祁龍蒼里里外外都貼上了紅色的對聯(lián),掛了她和關嬸一起編的吉祥如意結,一副紅紅火火的模樣,頗有年味。 關嬸從廚房出來瞧見伊唇和白墨,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走近伊唇關切的詢問,“四小姐,您身上的傷可是好些了,這個小伙子是你同學嗎?” 伊唇笑著搭話,“嗯,好多了。關嬸,這是我朋友,叫白墨。” 關嬸笑著夸贊,“一表人才的小伙子,長得真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