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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士官忍不住閉上了眼,他想著今晚總要有個清醒冷靜一點的人,然后梁封就在夢里會了自己昔日的前指揮官…… 梁封算莫塵一手提攜起來的,從一個小小的衛(wèi)兵,到高級士官。 剛覺醒的時候,大家到天闕上,對這座偉大的合金建筑抱有諸多的好奇和敬畏,甚至有一絲絲害怕。 這里是座堡壘,堡壘意味著戰(zhàn)場,戰(zhàn)場意味著死亡。 大家年紀都還算不上成熟,有的人甚至被末日的重棍擊昏了頭,在訓練營里哭哭啼啼。 然后,天闕的指揮官就來了。 那時的指揮官大人,帥氣,倜儻,意氣風發(fā),上的不像是戰(zhàn)場,而是舞臺。 “大家從今往后就是一家人,沒什么好哭鼻子的,你們可能失去了你們的爸爸mama,但今天開始你們又有了兄弟姐妹。 這里是全世界的希望,不是好哭寶寶的搖籃,讓我來瞧瞧,是誰還紅著眼睛,低著頭,哭著鼻子喊mama?!?/br> 校臺上的長官,說完勾了勾手指頭,梁封的身邊便生長出來一條青藤。 這里是合金的世界,地板上是鋼鐵金屬,沒有土壤,那青藤竟然能生長出來,像一條翠綠的觸手,點著圓圓的葉子。 哭鼻子的是梁封身邊的一個孩子,被選中帶上天闕時,mama剛剛?cè)ナ?,那孩子不停地在哭,不停地哭,好多衛(wèi)兵哥哥安慰他都沒有用。 然后這孩子就被拍過來的青藤嚇住了。 眼淚掛在臉上,瞳孔地震,青藤拍在他的腦袋上,緊接著圓圓的葉子撐大,像兩只小手,把小家伙埋住的腦袋拎起來。 因為隔的近,梁封能看見那孩子眼睛里的緊張和慌亂,感覺像是當眾被大人物調(diào)戲了…… 孩子臉通紅,不敢看臺上的大人物。 “從今往后,你沒有mama了,只有指揮官和人民,叫我長官,這位小戰(zhàn)士?!?/br> 青藤的葉子在和小家伙的腦袋做斗爭,像是霸總在糾正自己的小秘書,想叫那張小腦袋抬起來,看著自己,但小屁孩膽子小,又害羞,就是不敢看他。 梁封心里很清楚,這條青藤堅韌不催,可以直接抽在孩子的臉蛋上,打跪他的腿,迫使他從一個小孩子成長為戰(zhàn)士。 但青藤扭著秧歌,葉片在孩子的臉上揉圓搓扁,足足和那頂小腦袋對峙了一分鐘。 最終孩子嚎啕大哭…… 練習營里沉悶的氛圍漸漸破開,像是太陽升起,其他的孩子們臉上沒再那么多惶恐和迷惑。 他們有的人甚至笑起來,笑話小戰(zhàn)士的膽小和害羞,也好奇指揮官大人的可愛,明明青藤那么粗壯可怕,怎么能扭得那么可愛,連糊在人臉上,都是開枝散葉的模樣,像在人的頭上種草。 “……笑什么?叫長官!” 校臺上的指揮官囧了,好看的眉眼兇起來,白白凈凈的臉上掛著長官的威嚴,同時泄露著大哥哥的無奈。 那是梁封見過,最溫柔的長官。 “長官?!?/br> 這句尊稱,是梁封和莫塵打的第一次招呼,在一片嘻嘻哈哈和哭鼻子的嚎啕聲里響起,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端正。 梁封那時站的也端正,像個真正的小戰(zhàn)士。 長官的眼神看過來,一片青藤葉彎曲生長,湊到他的臉上,像是在瞧他。 梁封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校臺上的指揮官突然就笑起來,和身邊的貼身士官說了聲,“這孩子不錯,我親自訓練他?!?/br> “……”那位貼身士官沒做聲,默默記下了工作日志,但俊冷的臉上全是不高興,仿佛在抗議,你怎么又要親自訓練小朋友…… 那時梁封還不知道,這位沒個好臉色的貼身士官,后來會是他的新上司;也從沒想過,那么厲害的指揮官大人,有一天會突然不在了。 直到后來,他在星紅劇院的門口,車輛被一個小孩子撞上。 那小孩子是個聰明的人兒,吃了臟東西,還能從馬戲團里逃出來,然后撞進他手里,再也沒有設防的力氣。 那是梁封第一次見到一個孩子長得和前上司那么像。 孩子在他身邊難受的時候,他甚至也會難受…… 如果前指揮官還在,梁封想,他或許是會告白的,這樣就不會在一個孩子面前丟臉,起反應。 那天,星紅劇院的頭牌藝人,把莫小白帶去一家安全的酒店,什么都沒有做,但是想念起了前指揮官。 這天,他又和莫小白撞上了,同樣的尷尬境地,還多了一個現(xiàn)任上司入局。 梁封又想起來自己的前指揮官,在夢里。 一夜夢長,三份春情。 待第二天初晨,三個人先后在窯洞里醒來,第一時間都沒回神。 龍辰是第一個醒來的,如同一只身體被掏空的蔫龍,他頂著青色的眼眶,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踱到梁士官睡臥的炕前。 瞧上一眼人未醒、但本體先蘇醒的男人……指揮官一肚子的鬼火直沖上了頂,他坐到梁封的肚子上開始行兇。 打梁封的頭,掐梁封的脖子,受害人很快清醒了,還他一拳頭,“你干什么?!” 指揮官咆哮,“你的大怪物在戳我屁股,你說我干什么!” 梁士官覺得男人有病,“我戳你,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龍辰:“還不認賬,你那是想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