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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biāo)尺的對比反例,就是縱橫船舶的當(dāng)家人,程靖。 在眾多富豪扎堆的潛港,縱橫船舶也算一龐然大物了,它的當(dāng)家人自然備受矚目,不過跟邵明川的口碑相反,縱橫船舶的程靖,那是遠(yuǎn)近聞名的花花大少,泡在秦樓楚館內(nèi)幃廝混能一個月不著家的那種。此人到底是不是敗家子二世祖之流,大家不好評判,因?yàn)樵诔叹附邮旨易逯埃菜普l也沒聽過‘縱橫船舶’。相比如今縱橫船舶的如日中天,似乎程靖應(yīng)該不是個草包笨蛋。 但更多的人卻十分肯定地把今日縱橫船舶的成就全歸結(jié)為金手福伯。如果沒有福伯的船舶改良技術(shù),如果不是縱橫船舶跟帝國海軍拉上關(guān)系戶,沒有理由‘縱橫船舶’短短七八年就從一個從來沒人聽說過的小船塢,發(fā)展到如今的船舶巨匠。 是福伯成就了今日的縱橫船舶。邵明川曾經(jīng)以帝國海軍總長的身份為福伯向朝廷請封,最少是個三等男爵,天大的榮耀卻被福伯拒絕了。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福伯擁有如此金手指的能力,卻依然甘愿守著一個家仆的身份,照看整日胡鬧的程靖,替這惹禍的少爺擦屁股。讓人們感嘆福伯忠義的同時,大家更對程靖的刻薄無能看不過眼。別的不說,光憑福伯這份能力,誰家會把福伯真當(dāng)成老仆看待?只有程靖這種極品紈绔! 說不上來的各種羨慕嫉妒恨,連帶程靖的一副好相貌都被人們解讀成了繡花枕頭。所以在潛港的官宦富貴之家,邵明川是大家口中的‘人家孩子’。程靖就是紈绔中的最紈绔。 程靖管福伯叫‘福伯’,側(cè)重在伯父的意思,張大福跟程靖他爹是在海外遇到的,倆人在船上結(jié)的異姓兄弟。程靖他爹出門去了西北荒蠻之地未歸,張大福受兄弟委托照看侄兒,真相就是這么簡單。福伯忠義厚道,所以對于請封一事,一口拒絕了不屬于自己的榮譽(yù)。卻也因?yàn)檫@個回絕,讓原本兩個不相干的人,看著彼此都不順眼。 那天程靖抱著一個新買回來的西番象牙船模從外面跑回來,剛進(jìn)門就聽說有客人,帝國海軍的邵將軍在跟福伯說話。跟官方打交道,程靖一向是能躲就躲,別看跟帝國海軍合作這么久,程靖跟邵明川的接觸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但碰巧遇上了,當(dāng)家家主不去打個招呼就太過分了。 程靖的腳剛邁入正堂,就聽到福伯在拒絕爵位,“我做的這些都是本分,如果真的要因功封爵,還是封給靖少爺吧,他才是縱橫船舶的當(dāng)家人……” 福伯當(dāng)然知道程家的底細(xì),也明白程靖灑下的煙霧,但東洲傳統(tǒng)思想就是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如果因?yàn)槌叹傅鮾豪僧?dāng)?shù)牧餮?,耽誤了他終身大事就不好了。程靖已經(jīng)犧牲良多,為東洲帝國,為家族事業(yè),為他自己名聲,當(dāng)長輩的看在眼里無奈又心疼,總算現(xiàn)在有機(jī)會替程靖爭個爵位,哪怕就為了日后說親容易些,也不能放過這樣的大好機(jī)會,對吧? 結(jié)果,程靖還沒說話,邵明川一個眼神就掃過來了。 剛進(jìn)門就被砸了滿頭滿臉的鄙視,程靖差一點(diǎn)兒就炸毛了,但第二眼掃到鄙視眼神的主人,氣焰就生生給憋回去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他才不稀罕跟他一般見識。 “……既然福伯執(zhí)意拒絕,明川就再上表一封。此事是明川莽撞了,不過,勛爵歷來只授自身有功之人,功績審核尤為嚴(yán)格。福伯對船只改良的堪稱神來一筆,對帝國海軍的貢獻(xiàn)卓著,審核自然不成問題。但程公子若想封爵,恐怕……”邵明川說得婉轉(zhuǎn),但上下打掃程靖的蔑視眼神太露骨。 程靖滿肚子火,偏偏面上還得繼續(xù)裝紈绔,自作自受的道理他都懂,他也決定大人大量不予邵明川計較,偏偏邵將軍臨出門的時候,反手又給他一悶棍:送邵將軍出門的時候,程靖的貼身小廝還抱著象牙模型等在門口呢。能一擲千金買這玩物的,程府上下找不到第二位。船模有明顯的西番船仿造特點(diǎn),邵大將軍眼睛一掃就知道。邵明川一路走到門口,臨走前,回身對福伯囑咐,“程公子年紀(jì)還輕,還請福伯多多注意,不要讓他玩物喪志,西番的東西處處不比東洲,但勝在稀奇少見。那些西番紅鬼早就眼饞我東洲富饒,對我東洲心存覬覦賊心不死……萬事還要小心謹(jǐn)慎才是?!?/br> 邵明川在門口說那番話時,程靖沒警覺自己被敲悶棍,還在走神呢,魂兒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但邵明川作為海軍統(tǒng)帥,這一悶棍敲上去,能無痛無癢無聲無息么? 話落三天之后,程靖就被看管起來了。 邵明川親自下令派的衛(wèi)兵,美其名曰貼身保護(hù),為了就是防這廢物少爺別鬼迷心竅的被什么人哄騙了去。怎么說都是縱橫船舶的當(dāng)家人,機(jī)密圖紙別人拿不到,程靖若要看,誰能攔得???萬一有什么人拿個象牙珠寶的就哄得他把機(jī)密泄露;或者萬一他被綁架,用來威脅福伯……邵明川守土有責(zé),這等細(xì)節(jié)都要注意防范。 對程靖來說,這跟監(jiān)獄蹲小號有什么區(qū)別? “說怕我被拐騙,”程靖氣得生生笑了起來,“在他眼里……我就那么白癡?我就那么二?別人給倆棗兒就能把自己賣了的二貨?” 水清淺掰扯手指頭,深深警告自己:被人騙就等于二貨,是很丟人的稱號。 “……你是沒看到,那倆榆木疙瘩,我一出門就跟著,一出門就跟著……”程靖吐沫星子橫飛的跟水莊主數(shù)自己這兩年的苦大仇深,“好吧,我不生氣,我他媽的是海的寵兒,我程大少的心胸像海一樣寬廣!我能稀罕跟倆大頭兵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