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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子好?!奔д涯樕蠏熘约憾疾辉煊X的微笑,溫柔的,情不自禁的。 “阿昭哥哥……”水清淺緊緊摟著姬昭的脖子,忽然心情就好了。阿昭哥哥總是這樣,總是在很合適的時間,很需要的場合,就忽然從天而降了。 “鷺子,”姬昭輕輕掂掂懷里的小寶貝,心頭軟乎得有點澀酸,感覺沒怎么長大嘛,倒是相貌明顯更精致了。 “鷺子越來越漂亮了?!?/br> “是玉樹臨風?!彼鍦\粗聲粗氣的糾正。 姬昭是回來過年的,在雄山縣當了兩年縣太爺,把一個四平八穩(wěn)的小縣cao持得賦稅增加三成,就算放在尋常官員身上,這也是一筆無法抹殺的績優(yōu)考評。既然在基層鍍了金,自然要回來請功。再說,天人府高氏的覆滅,五皇子喪失帝心,這都是大事件,這個關頭,姬昭不可能不回來怒刷存在感。不過,回帝都見皇帝親爹之前,就先跑到寧仁侯的溫泉莊子里來,確實有點不妥。所以姬昭喬裝了一番避人耳目,跟著送年禮的車一起來的。這倒不突兀,過年走禮,全國各地的權貴官宦都借著時節(jié)走關系,一車車禮品來回往復,再平常不過。尤其是今年,尤其是寧仁侯府,不知道有多少人打著孝敬的名義拉關系。臨快過年,莊子這邊每天都能收到幾大車,城里寧仁侯府那邊就更多了。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 “你為什么沒告訴我你是皇子?”不知道哪根弦被觸動了,小鳥兇巴巴的開始翻舊賬。 姬昭:“我記得,某人也沒說他是仁術先生的兒子。” 水清淺心虛的立即換了話題:“你說過要送我一艘貝殼粘的小船?!?/br> 姬昭:“那你也說過帶我去摘山棗?!?/br> 水清淺怒了:“前年重陽節(jié)你還忘了給我寄禮物?!?/br> 姬昭笑了,“好像我也沒有收過禮物哦?!?/br> 水清淺:“那你也從來沒教我功夫?!?/br> 水清淺:“你還沒教我射箭?!?/br> 水清淺:“你還沒教我打海戰(zhàn)。” 水清淺:“你還沒有請我吃用井水鎮(zhèn)過的椰子?!?/br> …… 水清淺扯出一堆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也不知道到底屬不屬實,反正統(tǒng)統(tǒng)都是姬昭欠他的,欠死他了。直到最后扯出的一句,也許才暴露某人真正心底里在意的,非常非常在意的:“你還說,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的。” 姬昭無聲的親親小鳥的腦頂,抱歉,鷺子,我也沒想到會這么久。 我,真的很想念你。 這一次姬昭帶給鷺子的禮物,幾乎算是借花敬佛。 “你去我家啦?”水清淺驚喜地沖著那兩口箱子撲過去了。 “嗯,挑了一些,也不知道你還喜不喜歡?!?/br> “是我的黑衣俠,我的弓,?。∵€有豆豆游記……” 水清淺那年出門游玩輕車簡從什么都沒帶,誰會知道他們竟然一去不返?他的木偶軍團,他的狩獵寶庫,他的十八般兵器譜,還有他的連環(huán)畫,他偉大的探險計劃藏寶圖,他用來做觀察日志的叫‘妞妞’的蘭草……太多太多都被留在那個淳樸的鄉(xiāng)下地方。似乎沒人考慮過,水清淺會不會在乎那些留在水吟莊的兒時小玩意——這似乎是個多余的問題——水清淺,人品貴重、天資卓越,他是帝國的未來,他見多識廣,他經(jīng)歷過大半個東洲帝國的旅行,如今他在帝都過著繁華似錦、富貴無雙的生活,比起曾經(jīng)那些出自鄉(xiāng)下手藝人的粗糙活計,他現(xiàn)在擁有更精致的木偶,更名貴的玩具,更…… 水清淺摸著箱子里那堆不值錢的玩意,“阿昭哥哥,我喜歡?!碧ь^,認真的,“很喜歡,謝謝你幫我把它們帶來。” 姬昭忽然心里有些酸澀,“你喜歡就好,”他伸手刮刮鷺子的鼻子,打破空氣里的那絲絲沉意,“也不枉我精心挑了兩天,你的玩具也太多了一點?!?/br> 水清淺仰起臉,給姬昭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 其實,姬昭避人耳目改變行程,還喬裝打扮偷偷來溫泉莊子,目的不是為小鷺子送禮物來的。為寧仁侯,為了朝局,為了未來規(guī)劃這些才是拜訪的重點……可是見到鷺子的那一剎那,所有這些理智規(guī)劃好的東西突然變得無足輕重起來。鷺子依然是那個會跟他任性撒嬌的小東西,他又何必是身份顯貴心機深沉的昭九殿下呢。 姬昭在溫泉莊子里待了三整天加一個下午,沒有刻意跟寧仁侯拉關系談時事,反而一直在陪鷺子悠閑度假。那兩大箱子玩具足夠小鷺子跟他顯擺很久,還得顯擺他新學的,比如插花,比如調(diào)香。但無論哪些方面,姬昭都能跟上拍,彈弓打鳥他會,撫琴茶道他也會。 所以,阿昭哥哥最好了?。。(≧▽≦)/ 可是悠閑的日子實在太短暫了。姬昭為了這次拜訪,日夜兼程搶出來一點時間差,用完了就必須得走。走的時候,姬昭左手拉著依依不舍的鷺子,右手邊寧仁侯跟著踱步,一步一步的把這個大麻煩從后院送到前院,送到大門口。 “還不夠沉穩(wěn),仍需鍛煉?!边@是寧仁侯的評語,“就這玩意能瞞得住誰?”同時還鄙視的是姬昭身上的短打布衣,所謂的喬裝打扮。 “先生……”姬昭被寧仁侯堵的無語。 在知道鷺子的真實身份后,姬昭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回想他們初遇海島的經(jīng)歷,他非常確定當時寧仁侯就在那個島上,可是完全沒有頭緒,如今,真真切切的站在寧仁侯身邊,姬昭終于明白那個路人甲似的毫無存在感的別院管事就是寧仁侯,確實,他這點裝扮離寧仁侯的易容術可差遠了。